87_87495就這麽一路摸黑走下去,黑暗中隻能看到周遭事物的一點模糊身影,好在腳底下并沒有什麽障礙,走起來倒是頗爲順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光線不足的原因,雖然在這洞裏走了沒多久,我卻感覺似乎走了幾個小時,心裏越發開始慌亂。
就在這個時候,我停下來看了看洞口,此時洞口已經變成了拳頭大小的一個小白點,幾乎就要從我身後消失了。我凝神往洞裏極目以望,前面似乎有個什麽東西擋住去路,黑漆漆的。
我心裏面直犯嘀咕,前面該不是蟄伏着什麽黑熊之類的東西吧?
不過在這個地方能夠看到一點輪廓,說明這東西已經離我非常近了,如果是什麽活物,肯定會發出聲響。于是我屏聲斂息的側耳傾聽,除了我自己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到。
難道這洞已經走到盡頭了?前面是一堵牆?
不上去一探究竟終究是個疑問,當即蹑手蹑腳的走上去,才走了十幾步,便看清了這東西的真實面目,原來是一扇門。
黑暗中也看不清這是一扇什麽門,隻得摸将上去拿手感覺。一摸之下,有種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看來應該是金屬材質的,而且上面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痕迹,應該是門上面加了一些浮雕工藝,隻是手上沒有光源,不知道這浮雕圖案是個什麽樣子。
這門也不知道有多厚實,一推之下根本沒什麽反應,猶如蚍蜉撼樹一般。用手敲了敲,聲音極爲沉重,想來憑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打開這扇門了。
我開始思考眼下的處境,但手頭上幾乎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推測我身在何方,這道門也同樣是個迷,至于這門後面是什麽,更是無從揣度。
摸着那道厚重鐵門上的浮雕,我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像是從虛無之中抓到了可憑依靠的東西,讓我頓覺安心。與此同時,那道鐵門突然發出一聲沉重的巨響,整道鐵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門縫中溢洩出來。
随着鐵門的完全打開,我全身籠罩在那耀眼的白光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一時間隻覺得頭昏腦漲,我情不自禁地發了一聲喊,終于從這該死的夢魇中醒了過來。
原來睡覺之前忘了關窗,太陽正好照到我床上,看來剛才夢裏面的那道白光應該就是太陽光了。
我有點納悶爲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難道說和我們即将啓動的雪山之行有什麽關聯?我想起之前在長沙以及在去湘西的路上也做過幾個奇怪的夢,不過那夢裏面一直都有個着黑色風衣的神秘人物在前面引導着我。但這個夢裏卻隻有我自己,如果說這些夢之間有什麽聯系的話,那黑衣人的消失是因爲發生了什麽變故嗎?
經曆了這麽多,我已經習慣這種被謎團包圍的感覺了,所謂債多了不愁,人要想活下去,就得不斷調整自己得心态,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該我知道的早晚能夠知曉,不該我知道的,再怎麽執着也無濟于事。
話說休繁,幾個人依照計劃坐了幾乎一整天的中巴車來到漢源縣,在之前那個旅館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取了車直奔泸定縣。一路上,我都在同小青天讨論之前的一些疑惑,武陽時不時的也發表一點看法。
關于陰兵詛咒的問題,我們所獲悉的信息并不對稱。從之前所了解到的信息看,似乎陰兵被詛咒所壓制,一直都在這橫斷山脈的群山之中逡巡,而且武懷玉和小青天那撥人還跟其打過遭遇戰,最終是折兵損将铩羽而歸。但是從布脫村阿魯祖輩們傳下來的傳說來看,坤艮山雖然很是危險,但并沒有提到陰兵。而且我們這一次出來,也沒有碰到那傳說中的陰兵。
所以我推測,也許根本就沒有陰兵,或者陰兵之說隻是某些人爲了達到自身目的而杜撰出來的。如果真的存在這麽邪門的東西,那在這大山裏打獵采藥的山民,豈不是沒了活路?至于小青天曾經所遭遇的那所謂的陰兵,很可能是被什麽人施了邪術,加上陰兵之說深入人心,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以爲那些是陰兵了。
小青天對此不置可否,陰兵之說本來就是道聽途說,沒有明确的史料做支撐。但是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真有這東西,怎麽去對付才是我們最應該考慮的問題。所以這一次花悅容回長沙,會帶上真正能夠斬妖除魔的道具,到時候管他是陰兵陽兵,統統殺他個形神俱滅。
汽車在蜿蜒的山道上行走,車外滿眼的翠綠,這些天來的陰霾心情也爲之舒展。
我對泸定縣所知甚少,隻依稀記得小學的語文課本裏面有過一篇《飛奪泸定橋》的文章,紅軍在這個地方跟敵人打了一場惡戰,死了不少人,最後紅軍先烈們憑着一股頑強的意志以人體鋪橋,讓後面的戰友沖鋒才赢得了勝利。
當時我看到那篇課文内心深受感染,糾集了一幫兄弟到學校附近的樹林子裏面進行了一番事件還原,玩得忘記了時間,連學校上課鈴聲響了都沒聽見,最後還是班主任親自跑到林子裏面才把我們找了回來。時隔多年,我之所以還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爲後來班主任把這事兒捅到我爸那裏去了,我爸那會兒教育方式簡單粗暴,直接給了我一個大耳瓜子,鼻血都扇出來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距離泸定縣城還有很遠的距離,但縣城的交通是整個縣最好的,咱們所需要的裝備,最多也隻能夠送到這裏,如果要到下面的鄉鎮,沒有十天半個月,指定到不了。
我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賓館住下,順便找賓館老闆搞到了地址,就給花悅容發過去。對方在電話裏說還需要個把禮拜才能夠把裝備準備齊全,叫我們就在縣城等候。
花悅容語氣還是那麽平靜,辦事利落像個男人一樣,不過她在電話裏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倒是讓我覺得挺興奮的,那就是孟無憂也打算過來。
我跟孟無憂倒是挺對脾氣的,不是因爲他救過我和武陽的命,而是因爲他跟我年紀相仿,也喜歡開玩笑。自打龍二失蹤之後,跟着武陽混,都快把我憋死了,雖然小青天偶爾也能夠調侃幾句,但他畢竟比我和武陽大了十幾歲,而且一旦嚴肅起來,仿佛就是另外一個人。
花悅容還在電話裏面叮囑我,叫我們做好應付極端情況的準備,雪山上環境惡劣,對于沒有攀爬雪山經驗的人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尤其是在身體素質方面。
咱們現在三個人都沒爬過雪山,但是武陽跟小青天的身體素質是沒得說,那肌肉結實得鐵闆一塊似的。所以花悅容這番叮囑,其實就是對我一個人,叫我趁最近一個禮拜有空閑,多鍛煉一下。
我也知道自己在這夥人中,體質是最差的,連花悅容都不如。她這麽說,我雖然不怎麽服氣,卻也知道這是事實。不過我眼下最擔心的還是背後那莫名長出來的肉瘤,如今到了縣城,縣人民醫院的醫療設施相對比較齊全,不管怎麽樣我得先到醫院去檢查一番。
本以爲能夠檢查出個大概,沒想到幾番檢查下來,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沒有問題,醫生也因此斷定說這隻是一塊胎記。
我腦袋一嗡,差點跟醫生急眼:“你們這醫院都是些什麽庸醫,還胎記,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根本就沒有什麽胎記!”
老醫生見我火氣挺大,臉色一沉說:“你這個小同志怎麽說話的?請你不要侮辱我們的職業,你身上這個東西不痛不癢,本來就沒法用現代的醫學來檢查,你如果不相信我們縣城的醫學手段,何不去省城?這兒是人民醫院,是救死扶傷的聖地,容不得你們在這裏吵鬧。”
我正想反駁他幾句,小青天一把将我拽了出去,說:“小棉花,你說你跟人家醫生吵什麽呢?咱們是初來此地,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有必要剛來就跟當地人把關系鬧僵,而且我聽說舊時雲川之地巫蠱之術盛行,雖然到了現代,這些東西都被當做四舊給壓制了,但保不齊在這深山的老縣城還有所餘毒,人家要想報複你,都不需要跟你打照面。”
小青天說得挺有道理,隻是我當時想到設施這麽齊全的醫院也拿我這背上的肉瘤沒轍,一時間氣血上湧,一股無名之火就想要發洩出來。冷靜下來之後一想,其實我對此是有心理準備的,我現在碰到的事情,大多都是非常理可以推斷,說不好還是跟我們現在的遭遇有關,既然急切之間難以解決,那也隻好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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