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這幾隻猴子看上去挺瘦小,但加起來的重量卻夠人吃一壺的,再加上鐵籠子的重量,估計總共不下三百來斤,沒走幾步,我們三個人便累得直喘粗氣,隻能是走一陣歇一陣。那幾隻猴子倒也老實,一雙雙眼睛瞪得老大,估計心裏正琢磨着我們這是要把他們擡到哪去。
我不堪重負,加上心裏隐隐不安,不時的回頭看有沒有人追過來。所幸那飯店老闆一家子睡得挺死,後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青天邊走邊說:“他娘的這幾隻潑猴還真沉,咱們這一次可算是積了大大的陰德了。”邊說邊瞅着那隻大一點的猴子,他還真當這猴子能聽懂人話了,“你們回去之後,跟你們孫大王報告一下,就說那誰誰誰救了你們,往後咱們幾個若是身陷絕境,還望他孫大王能夠顯顯靈,替咱們掃清那些個牛鬼蛇神!”
我問小青天:“白日兄,哪有你這樣的,都說做好事不留名,那才叫真正的積德行善,你這善舉都還沒做完,先就要回報了,好好的陰德,讓你這幾句話給毀了。”
小青天白了我一眼說:“我說小棉花,你不懂就别亂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咱們借此機會跟齊天大聖交個朋友,那也算是天上人間的一段佳話,不是有句話叫做多個朋友多條路嗎?再說這積德行善可沒那麽多講究,你說世人行善,難道就沒半點私心?就算是那佛門中人,行其善來卻也是有私心的,爲的是讓自己死後成佛,跻身仙界。”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不好反駁。眼看着咱們已經離那飯店有一段距離了,前面不遠處就是黑壓壓的大山,三個人就放下籠子,打算就地把那幾隻猴子給放了。
爲了以防萬一,小青天叮囑我和武陽,盡量不要做任何帶有威脅性的動作,但心裏面可不能松懈,這野生的猴子是有一定攻擊性的,加上剛剛遭到人類很不友好的對待,難保他們不會暴起傷人。
我和武陽就站到一邊,小青天從背後掏出一根随身攜帶的鋼釺,插進那鎖環,猛的一發力,就把那把鎖給撬開了,他彎腰把那把被撬壞的鎖給取了下來,一邊取鎖,嘴巴裏面一邊不知道嘀咕些什麽,估計又在跟那隻大猴子聊天呢!
小青天取完鎖,卻不急于将籠子打開,而是站到跟我和武陽一起,看着那籠子裏面幾隻猴子。我知道他是擔心打開籠子的一瞬間,被那隻大猴子傷到。這隻大猴子要是真那麽聰明,應該會自己推開籠門。
果然小青天剛走,那隻猴子就開始探頭探腦,用手輕輕碰了碰那鐵籠門,然後一發力,那籠子就徹底打開了。
另外那四隻猴子一看籠子打開了,一溜煙跑了出來。
那隻大猴子則最後一個出來,它并沒有急着往山裏跑,而是看着我們,嘴裏發出“哦哦哦”的聲音。
我不知道它此舉是何意,不過看它的樣子,至少沒有惡意。我就半調侃半認真的問小青天:“白日兄,你哥們跟你說啥呢?”
小青天這個時候也不太敢動,隻好壓着嗓子罵道:“我他娘的哪裏知道,你當我真懂猴語呢?我估計是在跟咱們道别呢!說什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話。”
我憋着一肚子的笑不好發作,隻見那猴子“哦哦”的叫完之後,就和身後那幾隻猴子一起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幾隻猴子剛走,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白日兄,看剛才那猴子的架勢,估計是想跟你做拜把子兄弟來着,可惜你沒弄懂人家的意思,這猴兄弟要是拜下來,往後甭管走哪都不缺香蕉吃了!”
小青天也不理會我的戲谑之言,隻是怔怔的看着那幾隻猴子離去的方向發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見他神色有異,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不對,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隻是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既然沒什麽不對,三個人就按原路返回回招待所去睡覺。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心裏一琢磨,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或者說這種感覺很微妙,難以名狀。平常跟人類打交道最多的具有靈性的動物就屬狗了,但我這是頭一回跟猴子打交道,那種感覺确實很奇怪,那隻大猴子臨走時的舉動,感覺它不像是動物,而是一個人,隻不過跟我們不是用同一種語言而已。
就這麽一通胡思亂想,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聽到外面一陣鬼哭狼嚎,好像是起了大風了。我一聽覺得不對勁,現在是夏末秋初,怎麽這風刮得像冬天裏的西北風,呼呼地,好似要把整個房子掀翻一樣。不過天氣這種事情說不好,刮大風下大雨也都屬正常,正打算再次睡去,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心想肯定是出了什麽事了,趕緊批了件衣服走到門口,把門一開,一股冷風夾雜着雪花朝我迎面刮來。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仔細一瞧,眼前赫然便是一條雪山山道,山道旁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無數雪花迎面刮來,打在臉上,讓人皮膚發麻。一時間我心裏疑惑到了極點,急忙回頭一瞥,卻哪裏是招待所。此刻我整個人竟是位于不知多少海拔的雪山隻上,前後隻有無盡的雪道。
雪道靠山的一邊,山體上面釘了一些鐵柱,鐵柱間以手指粗細的鐵鏈相連,延綿不絕。從我這個地方看過去,前後隻有十來米的視線範圍,再往前或往後便是白茫茫灰蒙蒙的一片。
左邊的懸崖讓我有些立足不穩,隻好抓住一邊的粗鐵鏈,那鐵鏈好似寒冰打造一般,寒徹透骨。迎面而來的白毛風好似要把人卷到天上一般。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但是周遭惡劣的自然環境容不得我多想,我隻能想辦法先離開此地。我本想往順風向走,但心念一轉,直覺告訴我應該迎着白毛風向前才對。
就這麽抓着鎖鏈一直向前走着,感覺這條雪道似乎沒有盡頭。
正當我茫然不知所措間,卻發現鐵鏈到了盡頭,往前大概五六米遠的地方,鐵鏈繼續延伸。仔細一看,原來這山體上出現了一個豁口,豁口往山體内部延伸,形成一個不小的山洞,那山洞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長。
我正被這白毛風刮得神志不清,此刻看到有可供避雪的山洞,豈有不入之理。
雪飄進山洞十餘米,之後便是實打實的花崗石鋪就的地面,兩面的山壁都是玄武岩,黝黑堅硬,在這不知名的洞穴中顯得神秘詭異。因爲有了貓兒洞的經曆,我對于洞穴可謂是心有餘悸。
不過仔細看這處山洞,卻和貓兒洞有許多不同之處。
貓兒洞潮濕陰暗,這裏卻顯得很是幹燥,貓耳洞蜿蜒曲折,此洞卻是筆直深入。而且從腳下的花崗石來看,這個洞穴應該是人工修建的,隻是不知道有多深。周遭光線越來越暗,我心裏估算了一下,從洞口處進來至少已經有五十米的距離了。雖然洞口一片白亮,但此刻自己所處的地方卻是已經快黑得看不見腳底下了,尤其是往那洞口望了一眼之後在看自己腳下的路,越發顯得兩眼一抹黑。
我停下來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往前走,這地方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山洞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總覺得洞的最深處有什麽東西在等着我。
但人對于未知的事物,除了恐懼,就是好奇,加上我實在不願意再回到洞外去迎受那如刀割一般的風雪,隻好一咬牙繼續往前走。我心裏暗暗盤算着,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那洞口,隻要那洞口還在,我便稍覺安心。萬一前面有個什麽緊急情況,我還可以撒丫子往洞口方向跑,不至于慌亂中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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