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兩個人胡亂抹了點驅蚊水就鑽進樹叢裏,躲在兩叢茂密的灌木後面,從這裏可以看清楚古道兩頭的情況,也可以看到我們的包裹,隻是距離稍微遠了一點,對于突襲這種行動來說不是很方便,但也沒有更好的位置可以藏身,隻得将就了。
我有點後悔出了這麽個馊主意,一是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萬一人多,我跟小青天很可能反過來變成對方的俘虜;二是山裏蚊蟲兇猛,盡管我們抹了大量的驅蚊水,卻還是抵擋不了那些窮兇極惡的蚊蟲的叮咬,萬一待會兒形勢不如我們所想,衣服也被對方搶了過去,那就太難堪了。
我不停的拿手撓皮膚,小青天卻像沒事一樣,還不停的埋怨我動靜太大。
其實我也不想去撓,但實在癢得難受,對抗這種身體上的不适,的确需要頑強的意志力。突然小青天抓住我的手說:“别他媽動了,有人來了!”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确實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古道上,但是這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幹嘛。
我一下神經繃得老緊,也顧不了身上那些蚊子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個人身上。
我碰了碰小青天:“你說會不會是武陽?”
小青天搖了搖頭:“不可能,這人比武陽矮一點,而且很警覺。”
這種光照條件下我也看不清對方的穿着,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穿了一身深色緊身的衣服,這樣的穿着,特别适合在這種深山老林裏面穿梭。看來對方也是有所準備的,值得慶幸的是,來的隻有這一個人,待會兒兩個對一個,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過了一會兒,那個黑影開始走過來,邊走邊看顯得十分謹慎。我不禁有些擔心,這家夥這麽謹慎,估計那兩具假屍體騙不過他,萬一被他察覺不對,肯定是掉頭就跑,追起來可就難了。
小青天也想到了這一層,決定臨時改變計劃,隻要那人一進入我們的設伏範圍,他就先沖出去跟對方過招,我再出去攔住對方的退路。
一時間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攥了攥手裏的軍用匕首,點頭同意。
那人估計也沒看出什麽異樣來,徑直朝兩具假屍走去,眼看馬上就要穿幫了,小青天發足沖了出去,打算從背後來偷襲那人。剛準備撲過去勒那人的脖子,眼見就要得手,沒想到那人似乎早有防備,輕輕一側身,竟然躲了過去。
這一下算是硬碰硬了,那人拉開架勢,準備跟小青天肉搏。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這家夥看上去似乎是個練家子,說不定小青天還幹不過他,想到這裏,我攥了攥手裏的軍刀,蹑手蹑腳的摸了過去,打算來個二次偷襲。
快要接近他的時候,我突然有點猶豫,媽的我拿的可是刀啊,這一刀下去,搞不好把他給捅死就完了,這可是謀殺啊,于是想找個合适的地方捅一捅,既讓他失去反抗的能力,又不至于把他捅死。
就這麽一猶豫,那人迅速察覺,轉過來擡起一腳踢到我肚子,直接把我踢出兩三米遠。這家夥穿的是一雙黑色高幫的登山鞋,這一下力度不小,疼得我幾乎吐血。
我腸子都快悔青了,媽的,我心懷仁慈,對方卻是心狠手辣,早知道一刀捅下去,管他娘的捅到哪。
那人估計也沒料到會有兩個人,立刻從胸口掏出一把槍來指着我。
我一看驚恐萬分,驚的是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居然會有槍?恐的是自己馬上就要死翹翹了,什麽都沒搞明白就要死了,太他媽冤了。
本能的我叉開雙手擋在腦袋前面,突然聽到一聲悶哼,那人就倒在我面前。
那人一倒,我就看見小青天天神一般舉着塊石頭站我面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娘!”
我吓出一身冷汗,趕緊爬起來把那人手裏的槍奪了過來指着他。
小青天扔掉石頭說:“别緊張,他被我砸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快去包裏把繩子拿來,咱們得綁着他。”
我趕緊從包裏掏出一副探險繩扔給小青天,綁的時候這家夥一動不動,我有點擔心這人是不是被小青天給砸死了,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見他呼吸還算均勻,我才放下心來。
綁完之後,我們重新穿好衣服,這衣服塞過樹葉,穿在身上總感覺不舒服,但總之比裸奔要強。
我問小青天打算拿這個人怎麽辦?小青天說這家夥肯定知道不少事情,但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同黨,萬一被他的同黨找過來就功虧一篑了。
于是兩人一商量,決定先轉移陣地,古道肯定是不能走了,隻能在林子裏面穿梭。
小青天扛着那個人,我則扛着兩個包裹,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我已經沒剩多少體力了,完全憑着一股求生意志走下去。
樹林裏面草木茂盛,荊棘叢生,胳膊上面被劃了無數道口子,也不覺得疼,隻覺得困,想睡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一處空地,小青天四處看了看說:“放下吧,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估計那些人應該找不到我們。”
這麽一通亂走,也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了,可以肯定得是離我們之前的宿營地已經很遠了。
小青天也累得夠嗆,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那人還沒有醒過來,趁着還有一點體力,小青天又把那人綁在一棵樹上,嘴巴裏面塞了一團什麽布。
幹完這一切,小青天說:“爲了以防萬一,咱兩不能同時睡了,你先睡吧!”
我也不想跟他争,喝了點水倒頭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臉上濕乎乎的,以爲是下雨了,一下子驚醒過來,原來是有鳥兒在我臉上拉屎了。
天色已經大亮,小青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睡着了,可氣的是,他臉上一泡鳥屎都沒有,媽的,也不知道那些鳥是怎麽想的,難道我的臉長得像個茅坑麽?
再一看綁在樹上的那個人,正睜大眼睛看着我,我覺得有點尴尬,按理說他是我的俘虜,我應該兇狠一點才是,但頂着一頭鳥屎實在兇狠不起來。
隻好浪費了半瓶水把臉上的鳥屎清理幹淨。
那人一下子激動起來,嘴巴裏不知道嚷嚷些什麽,我把他嘴裏的布拿掉才聽到他不停的重複道:“水、水!”
我給他喂了一口,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知足,還不停的要喝水,我罵道:“少他娘的廢話,給你喝一口已經算是優待俘虜了,再不老實,我叫你嘗嘗小爺我的尿!”
那人見要不到水,就不做聲了,隻是瞪着那雙死魚般的眼睛盯着我。我本來想把小青天叫醒,然後審訊這家夥,但想到他這一路也累得夠嗆,決定等他睡醒再說。
“你們不過是棋子!”那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
我有點摸不準他到底在講什麽,但我不能露怯,想了想我就掏出軍刀架到他脖子上面說:“我們是棋子,那你算什麽?”
這人竟然毫無懼色,斜了我一眼:“我也是棋子!”
我撤下軍刀坐到一邊,決定暫時不再和他說話,這家夥雖然被我們抓了,但氣勢上卻完全不在我們之下,知道的信息肯定很多,而且思維敏捷,搞不好我從他那裏不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反倒還被他給繞進去了。
“你們不過是棋子”、“我也是棋子”,這兩句話雖然說的很隐晦,但也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既然是棋子,說明我們正在無形之中跟人博弈,而作爲棋子的我們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雙方,我不知道他代表的是哪種勢力,背後下這盤棋的是誰,我甚至也不知道我代表了哪種勢力,我現在落魄到這深山老林裏,跟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幹了一架,完全是事推事的結果,不存在受人主導。
難不成,我們被誤會成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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