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出了那個洞口之後,就到了孟無憂說的那條幹枯了的地下暗河,這河并不大,估計是一條小支流,中間還有水流淌着,但水量很小,跟條小溪差不多,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鍾乳,這地方完全是純天然形成的,腳下根本沒路,隻能是選擇性的往前走。
孟無憂從背包裏掏了一包壓縮餅幹和幾個火折子遞給我說,我就不陪你們走了,前面基本沒什麽危險,隻是路有點難走,得走一天多才能看到那口井,上面有懸梯吊下來,很容易看到的,你們出去之後,再走個十幾公裏就能看到人家了,你們到了長沙之後記得常聯系。說完又掏出個小的記事本寫了個電話号碼給我。
我看再三勸他都無濟于事,隻好作罷,跟着武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這裏面的溫度明顯比貓兒洞低了很多,我感覺身上涼飕飕的,十分懷念那兩件脫到湖邊的衣服。
武陽對此倒沒什麽太大的感覺,隻是一個勁的趕路,我杵着那把劍當拐杖,費了老大的勁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很快那包壓縮餅幹就吃完了,孟無憂沒有給我們水,我跟武陽隻好就着暗河裏面的水胡亂喝了一些,因爲怕水質有問題,也不敢多喝,但口感還是不錯的,有點甘甜,像是老家井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再這麽走下去,會像老舍筆下的駱駝祥子一樣,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越走到後來我越感覺不對,太他媽難走了,我都開始懷疑孟無憂是不是在忽悠我們,好在中途看到了這家夥扔下的壓縮餅幹的包裝紙。
大約一天之後,我和武陽終于看到了孟無憂所說的那口井,上面果然吊了個懸梯,那懸梯是用棕榈毛編制的,腳踩的部分穿了竹筒,爬上去感覺還挺結實。
井壁上面有一些石頭凸出來,估計是攀爬用的。我和武陽像兩隻壁虎一樣從懸梯一直怕了上去,因爲沒有任何的救護設備,我爬每一步都很小心,好在那些凸出來的石頭十分幹燥,腳踩上去感覺特别踏實。
三十多米深的井,我爬了将近大半個小時才爬完,因爲體力實在不行了,中途不得不休息了好幾次。武陽老早就坐在井邊等我了,等我快要上來的時候拉了我一把,一出那口井,我就癱到一邊隻喘粗氣,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陽光,一時間我隻想哭。
我和武陽靠在井邊休整了片刻,趁這個機會我打量了一下這個所謂的*,我能看到的隻有幾個房子,都已經破爛不堪了,周圍的樹木長得老高,那些破爛的土坯房掩映在樹枝中間,大白天的看上去竟然鬼氣森森。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環境幽靜的地方,多年前竟然發生過那麽詭異的事情。
休息好了之後,我和武陽決定上路,因爲這個時候,我已經感覺到傷口開始發癢了,那些被貓咬到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黑色。武陽看着我的傷口直皺眉頭,說我們必須在今天之内找到解蠱的人,不然蠱毒發作必死無疑。
我也不敢怠慢,隻好勉強爬起來跟着他走。這附近的路還是好幾十年前的,雜草已經長得比人還高,好在之前孟無憂來的時候砍斷了一些,勉強還能夠分辨往哪個方向走,隻是每走幾步,都有些草會撫到我的傷口,那感覺就像被人綁起來用鞭子抽一樣。
又昏天黑地的走了幾個小時,終于看到一戶人家,我已經疼得連路都走不穩了,武陽不得不扶着我到那戶人家門口,屋檐下有個中年男人正躺在一張竹編的躺椅上午休,武陽叫了好幾聲,那人才醒過來,看到我們的樣子吓了一跳。
武陽說我們是城市裏來旅遊的,結果不小心迷了路,遭到了野豬的攻擊。那人聽了好半天才聽明白,趕緊把我們弄進了屋子。
爲了防止傷口繼續惡化,武陽說讓我先把身體沖一沖,邊說邊把我扶進了洗澡間,那人照着武陽的吩咐打了一大桶水過來,武陽提起水劈頭蓋臉就往我身上沖。我疼得快昏死過去了,不停的嚎叫,跟殺豬一樣,邊洗那些傷口邊流下黑水,好不容易洗完,武陽就給我裹了一件那人的舊衣裳,把我安頓到一邊的躺椅上。
我想起孟無憂之前給我描述的中蠱後的情形,心裏很害怕,就問武陽,我是不是要死了?武陽看着我,神色竟然有些難過,說不會的,解了蠱就好了。說完就把那個人邀了出去。
武陽和那個人在外面談了好幾分鍾才進來,說,離這裏三十公裏有個苗寨,那裏有懂解雇的神婆,我們馬上就出發。我就問我這個樣子怎麽走?三十公裏,總不能靠武陽背過去吧。
武陽說,我已經跟他溝通好了,他有輛摩托車,可以借給我們用。事不宜遲,那人估計也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從邊上的一個偏房把摩托車推了出來,我一看差點沒哭,這摩托車舊得隻剩下一個骨架了,座駕竟然是用木頭做的。我心裏哀歎一聲,這回又有苦頭吃了。
武陽和那個人把我扶上摩托車之後,武陽就開始發動,這種腳踩的摩托車真該淘汰了,踩了半天都發動不來,我記得小時候我爸買了一輛南方125的摩托車,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各種毛病都來了,能不能發動起來完全是看運氣。
看來今天我的運勢真的不行,武陽竟然也毫不氣餒,一腳一腳的踩下去,那人就在一旁給我們加油鼓勁,搞得我哭笑不得。
後來終于是發動起來了,臨走前武陽找那人要了一頂草帽給我戴上,說是這蠱毒的發作很可能跟曬太陽有關,盡量把自己遮起來。上路之後,武陽就把摩托馬力全開,我隻好抱緊他,饒是如此,我的屁股也差點開了花。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已經看到了傳說中的苗寨,一片黑瓦木房依山而建,黑壓壓的,看上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神秘感。記得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和寝室裏的幾個哥們商量着湊錢去苗寨玩玩,後來卻因爲經費不夠而無限期延後,想不到這一次竟然是以這樣的情形來到了傳說中的苗寨。
摩托車停到路邊之後,武陽就把我從車上扶下來,這個時候我差不多已經快暈過去了,連路都走不了了,武陽隻好背着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這個苗寨的路是用青石闆鋪就的,周圍有很多穿着苗族服裝的人在說着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隻聽到武陽不停的跟别人溝通,問神婆在哪裏。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問,總算是找到了那個神婆的屋子。
我擡頭一看卻傻眼了,這神婆的屋子大門緊閉,根本就沒有人啊,難道是業務太忙了?幫人解蠱去了?武陽就問了問邊上的鄰居,鄰居說神婆采藥去了,要到晚上才回來。
說完像見到瘟神一樣,趕緊躲進了屋裏,門“乓”的一聲就關上了。我心說至于嗎,老子又不是得的禽流感,但是轉念一想,眼下我的這個情況可比禽流感恐怖多了。
我疼得要緊了牙關,心想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天黑。武陽把我安頓在屋檐邊靠着一個石墩躺着,那石墩的雕刻好生奇怪,既不是獅子也不是麒麟,不知道是個什麽動物,我也懶得琢磨,靠在上面就打算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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