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武陽是走在我前面的,進屋之後,武陽往旁邊一站,我就看到了那個人,當時我整個人就渾身一顫,幾乎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是個人。
這人臉太白了,白得完全看不到一點血絲,然後眼眶深陷,眼圈黑黑的,像兩個窟窿一樣。而且瘦,太瘦了,如果把衣服扒了,估計就一骨架子。如果一定要我來形容的話,我隻能說,我看到的這個人,是個死人。
最要命的是,我這麽一看,竟然就和他對上眼了,然後我就像着了魔一樣,完全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好在武陽立刻擋在了我和那個人之間,轉身對着我厲聲說道,那顆犬牙呢?給我!
我馬上醒悟過來,額頭上竟然已經沁出了汗珠。我慌亂的掏了掏口袋,把犬牙遞到武陽手裏。武陽接過犬牙,也沒轉身,而是用另一隻手按了按我的肩膀,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會意,就站到一邊把頭低着看着别處。
雖然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連一分鍾都不到,我卻感覺像是經曆了幾個小時。心想剛才要不是武陽及時擋住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很可能在幾秒鍾之内得個失心瘋什麽的。這人太厲害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冷靜下來之後,我也不敢把視線往那人身上放了。隻見武陽把那顆犬牙遞過去說,這顆犬牙出了點問題,請仙人看看!
那人就說,一顆破牙齒,有什麽好看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這個朋友是不想活了吧,不想活了也好,那個世界不比咱這差,你帶來的東西呢?給我看看?
我雖然不敢看那個人,但他說話我還是聽得到的,那聲音,真他媽不像是人發出來的,聽着讓人渾身不舒服。
武陽有點尴尬,隻好把紙拿了出來,攤開了擺在那鬼學究面前。鬼學究定睛看了一會兒,然後招了招手,之前帶我們進來的那個人趕緊拿了本子跟筆走了過去,隻見那鬼學究飛快的在本子上寫了點什麽,然後把寫好的那張紙撕下來給了武陽。
武陽站起身說,謝謝,你要什麽?那人說,叫你朋友把鞋子留下吧!聽到這話,我心裏一驚,心說不會吧,口味這麽重?然後又想到電影裏面的一些情節,這家夥不是想給我下降頭什麽的吧?剛才就那麽一看就真得罪他了?隻是因爲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正琢磨着,武陽就走過來在我耳邊說,把鞋脫了!說完還捏了一下我的手臂,這意思是明擺着的,脫吧,不脫估計也走不了。我心裏歎了一聲,隻好開始脫鞋。
我穿的是個跑鞋,也不是什麽牌子貨,而是在超市随便買的一雙,當時穿着挺好,可是後來越穿越臭,我也一直沒空去換一雙。這鞋一脫下來之後,我就聞到一股酸臭味兒,然後我就很尴尬的瞄了瞄在場的其他人,武陽表情沒什麽變化,給我們開門的那個人默默的捂住了鼻子,至于那個鬼學究,因爲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捂了鼻子沒有。
這麽嚴肅的場合,突然來了這麽一出,我那個尴尬啊,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也不知道那鬼學究看我那鞋這麽臭還想不想要。
好在武陽趕緊把我拉了出去。出去之後,我就穿着襪子直接跑到平和堂買了雙鞋,因爲擔心别人聞到我的腳臭,買的時候完全是慌不擇鞋,不管款式,隻管大小,穿完就結賬。一千多啊,心疼死我了,頭一回買這麽貴的鞋。
我這人臉皮挺薄的,上車之後,我還在爲剛才的事情尴尬,心想武陽剛才雖然沒捂鼻子,但肯定憋着氣呢,憋了那麽久,真是難爲他了。我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尴尬,就問武陽,那紙上寫的什麽?
武陽把那張紙遞給我,我一看,上面寫着:王曉玲害我,我要她死!我就問武陽,王曉玲是誰?武陽說,不知道,不過馬上就知道了,給龍二打電話,叫他到老地方吃午飯。我就給龍二打了個電話,然後開車去了我們常吃飯的那個館子。
龍二居然比我們早到,連菜都點好了。看到我們過來,臉上就笑嘻嘻的。跟着武陽這種沒趣的人幹了兩天,這會兒看到龍二,我竟油然産生了一種親切感,想着人還是有趣點好。
坐下之後龍二就說,李彬,這頓飯得你請,你知道我這兩天爲了你那點破事跑了多少地方嗎?腿都快讓我跑斷了。
我正好奇他這兩天怎麽不見了呢,就問道,我的事?
龍二表情誇張的說,可不是嗎?你那奇怪的快遞,武陽說背後肯定有人在搞鬼,叫我從快遞公司着手去查一查,你知道那家快遞公司在長沙一個區有多少網點嗎?我可是一家一家的跑啊,還沒車,都是坐公交跑的,說好了啊,這頓飯必須得你請!
武陽打斷他道,查出什麽來沒有?龍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一個人說派過這個東西,其實如果有人在背後搞鬼,這麽個查法估計很難查得出來。武陽聽了點了點頭。
龍二這麽一說,我才想起那件事,這兩天跟着武陽做事,*上雖然不累,但精神上确實有些疲倦,快遞的事竟然給忘了,說來也怪,自從第二個快遞來過之後,後面就沒再來過了,可是按照武陽的說法,應該還會有東西寄過來才是。想來想去也琢磨不出什麽結果,看來也隻能等等看了。
龍二喝了口酒就問我,你們那邊進行得怎麽樣了?我就把怎麽去了那個别墅、别墅裏面怎麽不幹淨、我們用了什麽辦法,都跟他說了一遍。
龍二聽完沖我笑了笑說,行啊你,沒吓尿褲子嘛,怎麽樣?見到那人什麽感覺?我說,哪個人?龍二就說,當然是鬼學究啊。
我就把我當時的感覺跟他一說,他哈哈大笑,說,你比我強,我第一次見到那人的時候,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我正好好奇那鬼學究怎麽長這樣?就虛心向龍二求教。這家夥也不含糊,邊喝酒就邊給我說了那個鬼學究的來曆。
原來那鬼學究,原名叫錢大同,三十年前死過一回,具體怎麽死的就不可考證了。總之這人死了之後,被家裏人埋在了一個小山坡上。但是過了七天,那錢大同竟然回到了自己家裏,當時家裏人還以爲是他的魂魄回來了,折騰了好久才知道是他本人。據他本人講,他是挖開了墳墓出來的。
出來之後,瘦骨嶙峋,面色慘白,就跟我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樣,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變化都沒有。可是家裏人卻就此冷淡他了,因爲他的樣子太可怕了,一般人看到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人是鬼。而且自打他從墳墓裏爬出來之後,就有點神神叨叨,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寫東西,而且寫的那東西,别人根本看不懂,像是某種符号。
本來他死而複生這事就夠玄乎了,鄉裏鄉親的一傳十十傳百,周圍幾個鄉鎮的人都知道了這事,現在又把自己關起來寫天書,很多人就覺得這人是參透了天機的,找他算命什麽的肯定會很準。
但是每每有人登門找他算命,他都是避而不談。直到有一天一個道士找到他,将他帶了出來。據說那道士當時拿了一張符,上面歪歪扭扭的畫了什麽東西,見錢大同不願接待他,就把那張符從窗戶孔遞了進去。
錢大同看了那張符紙,這才把門打開讓道士進去,兩人在屋裏談了一夜,第二天錢大同就跟着道士出去了。家裏人覺得這樣的結果也挺好,如果不能像以前那樣生活,那還不如就當這個人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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