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無悔冷漠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不是男人。”
我頓時擦了,真沒見過這麽慫的男人。心裏升起一股惱火,很想揍他,要不是因爲現在不宜内鬥,我真的想把他壓地上掄一錘子。
“我真沒見過你這麽不負責任的男人,人家等了你幾十年了,喜不喜歡人家你給個理由會死嗎?這樣拖着,有意思嗎?”我止不住怒火,大罵道。但無悔就跟一條老油條似的,任你怎麽罵,别說有火氣,臉上的表情變都不曾變一變。
“都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你們就離開這裏。”陳海生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胖子,你留下來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又是胖紙,我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真胖嗎?
左顧右看,看了半響,我終于在心裏得出了一個結論,要說胖,小胖都比我胖。
我們一直向前走了幾米,在洞口的懸崖角落裏坐了下來,懸在山口頂上,迎着涼涼的夜風,陳海生望着我滿頭霧水的模樣,笑了笑,問道:“你很奇怪,我爲什麽叫你胖子吧。”
我忙不疊的連連點頭,回答說是。
“你真的是胖子。”他又說我聽不懂的話了,又自嘲似的笑了笑,黯然得歎了口氣:“算了,前世因不必牽扯到今世人,我們不說過去,就說現在吧。”
“你是祝由四門中天醫門的後人。祝由師四門之中都有詛咒,且祝由後人永世不得相見,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在我滿腹疑惑忍不住想問時,陳海生忽然改口。這番話一直是我想知道的,我連忙點頭,而這時候,陳海生緩緩說道
“這和先秦時的傳說有關,傳說祝由四門的祖師爺,曾是先秦時陪伴秦皇左右的修士。其身份不亞于當年的徐福,也是同徐福,羅修一樣,是替秦皇尋覓并且完善長生不老術的方士之一。”
這番答案在我心理接受的範圍之内,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以後,我隐約有了猜測,猜測祝由四門的淵源,可以追溯到秦朝。
東漢之前,秦朝時期,普遍隻有巫的存在,巫者被稱爲祝由師,或是化外方士,是祝由科曾經最鼎盛的時期,有淵源不足爲奇。其次,早在來安南之前,無悔就曾對我們說過,栳山無論是在外販賣,掠奪孩童,或者是種天蟲,都是爲了安南深處,古家的傳承之地。
在古家的傳承之地中,有秦朝遺落的寶藏,和長生不老之術。.栳山的目的都是爲了這些東西,隻不過一直以來,我們都猜錯了栳山的意圖,栳山并非要制造禁地所認可的大氣運之人。而是想用自己的身軀,重塑殺傷力無窮,氣運無窮的蠱雕。瘋狂到了極點,妄想以兇獸的身軀,帶領血池大陣中凝聚的天兵,與禁地中的生物進行對抗。
既然古家有禁地,陳家有,那麽其餘兩家也應該有的。寶藏與長生不老的秘密,就在四家的傳承之中。而接下來陳海生的一番話,也恰好證實了這一點。
“祝由四門,每一門都有傳承祖地。都是祝由祖師四名弟子的安息之地,也就是……四門的祖宗。傳承祖地裏,除了有大秦的寶藏之外,更有數之不盡的機關與恐怖的古遺。這些古遺都是來自先秦,是人是鬼是獸,沒有人清楚。但是,裏面有一個大陣,用來控制住這些恐怖的生物。”
我思索了一會,接過嘴道:“如果我猜想不錯,這大陣的中樞和祝由家的傳承息息相關,甚至,大陣就是依靠四門的血脈之力運行。每過百年,大陣中的血脈之力就會變得薄弱,所以四門後人最後的歸宿,都是變爲大陣的……供給品。”
我的心很苦澀,實在不咋樣,這個形容怎麽聽着都感覺是一種悲哀。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自己就是一件嫁衣,活到頭變成了種花種菜的化肥。但無計可施,這就是事實。我不喜歡被這樣的宿命束縛,感覺這就跟一道枷鎖,牢牢的控制着我的命運,從出生到死亡,早已給我的命運寫好了一個結局。
“并非這樣。”陳海生搖頭,笑道:“這道是枷鎖沒錯,可事實并非你想的這樣。你仔細想想,祝由四門的傳承何其之久。傳承無異,但人心有異,有人身處這樣的境地,爲了不血流成河,心甘情願認命。”
“但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有人認命,也肯定有人想違反祖制,背道而馳……可是,據我後來在陰山道人那裏得知,每一個天醫門的傳承者,最後都無一例外,乖乖的走進祖地……”我疑惑地說道
“對,無論是願意不願意,他們的命運最終都走向了同一終點。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見我疑惑,賣足了關子以後,陳海生一字一眼道:“因爲,解除詛咒的關鍵,就在你們的傳承祖地之中。”
“什麽?”我驚得跳了起來。
陳海生點頭說:“的确是這樣沒錯,祝由四門,永世不得相見,相見則遠離,這是因爲秦皇的寶藏,是要四門聚在一起才能解開。而四門中的詛咒,以你的聰明,不難揣測出這詛咒的作用是爲了什麽吧。”
“呵呵,我懂了。”我自嘲笑了笑:“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是擔心四門中人将秦始皇的寶藏據爲己有,所以才有了這詛咒。人都是怕死的,自然希望将詛咒給解開。等同于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不管你想生想死,都必須去祖地走上一趟”
我心中苦笑,祝由四門的祖師爺,簡直就是玩縱橫術的奇才,一環套一環,你想不服都不行。爲了防止四門中人将寶藏據爲己有,詛咒了一代又一代,要想解開詛咒,又要進入祖地,進入了祖地,等同于送命給閻王。
我心中暗自有了算計,權衡左右,這祖地是非去不可,但當務之急是先把實力提上來。秦皇千古一地,四門的祖師又是陪伴他左右的修士,祖地裏的兇險,可想而知。
我擡起頭看向陳海生:“生哥,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将我的實力迅速提升上來。”
在我期待的注視下,陳海生緩緩道:“修行之道,沒有捷徑可言,有捷徑的都是歪門邪道,如鬼王一宗,靠鬼的怨氣修行,鬼越惡法力越驚深。又如天意教的餓鬼道人,吸食人靈而而修,攝取人身的精血元氣。這種方法雖然能迅速的提升法力,但畢竟不是正道,造下的殺孽更是無數,隻怕天譴沒來,就被正道人給滅了。”
“沒有别的辦法了嗎?”我黯然的低下了頭。
“有”這時候,陳海生的眼神裏又燃起了那種莫名唏噓,令我看不透的笑容,他望着我說:“你找到禅易堂,便能快速的将你的實力提上來了。”
禅易堂?那是什麽地方嗎?竟然能迅速提升我的實力……我困惑不已。
“呵呵。”陳海生笑了笑,說:“禅易堂,并非是什麽仙府勝地,隻不過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平凡屋舍而已。但是,在這禅易堂裏,有你前世坐化的金身一具。”
話音剛落,我頓時如遭電擊,坐化金身,如果我記得不錯,能夠凝聚坐化金身的,都是佛教的大能。我的前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留下一具坐化金身。
“等會兒,我們前世是不是認識。”靈光一閃的瞬間,我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陳海生。他知道我前世坐化了一具金身在哪,更莫名其妙的叫我胖子,我們前世……究竟有着何種糾纏呢?
我充滿了疑惑,但陳海生并不打算和我細說,隻是搖了搖頭說:“我說過,前世因緣前世了,沒必要帶到這一世,你想知道你是誰,想知道我們有什麽關系。很簡單,找到那一具坐化金身,你便能找回前世的法力,前世的記憶了。”
“好了,天也亮了,再過兩個時辰,天狗便要開始食日了,你也是時候跟着候天霸離開這裏呢。”陳海生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緩緩站了起來。
我有千萬個疑惑,但既然陳海生不細說,我也就不打算再問了,帶着一種死灰枯寂的心情,慢慢站了起來
遠處的天際,紅霞占滿了半邊天,赤棕兩種朝霞纏繞在一起,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欲催的壓抑之感。
心裏莫名升騰起一絲恐懼,我看了看血池那邊黑雲遍布的天色,再看看陳海生與無悔,心裏掙紮了片刻,我站出來說道:
“生哥,我現在法力盡毀,幫不了你們什麽,但是我想留下來,讓我……好好的送你們一場,可以嗎?”
說着時,我的眼角不知何時竟布滿了淚滴。
而陳海生依然背對着我,良久,蕭瑟的身影傳出了一句話,隻有簡單的一個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