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七狼洞主的巨狼被小狗氣勢壓制得步步後退,警戒得防備着小狗,然而,小狗的眼睛随着巨狼的移動而移動,一點都不放松。在這般氣勢的壓制下,巨狼終于忍受不住了,狼的孤傲心使得他奮起一擊,甯可死,不可屈。
巨狼的身子一弓,緊接着一躍,鋒利的爪子在空中散發着寒光,夾雜着千斤之力朝小狗攻來。可是,那身體剛跳起半空,忽然就被一股絲纏住了,巨力将他推倒在一塊岩石上,蜘蛛的四角貼住了巨狼,使得他根本無法掙脫。
小狗化作的銀狼借此機會疾步撲上去,用鋒利的牙齒咬斷了巨狼的大動脈。
直到這時,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這似極了蜘蛛殺人的手段,以及銀狼頭頂上的複眼,說明了這隻小狗的身份,它—分明就是守護在陰山客棧的鬓髦蜘犬,是我陳玄先祖從邪道中人手中救下來的巫獸。
“咕噜”耳旁傳來咽唾沫的聲音,隻見侯天霸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道:“我了個乖乖,這是個什麽玩意,狼的身體,還長了蜘蛛的眼睛。”
于此同時,前方傳來一聲慘叫,正在纏鬥中的七狼洞主忽然吐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痙攣着,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因爲巨狼被殺,養靈寵的好處在于靈寵有着過強的攻擊力,弊端卻是,主寵與主人的心神相連,主寵若是身隕,必定會給主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我沒來得及回答侯天霸,瞧見七狼洞主趔趄着起身就要逃,我連忙叫道:“小蜘,咬他。”
小蜘得了命令以後,身子一弓,躍過了十多步的距離,撲倒了七狼洞主,咬在了他的大動脈上。七狼洞主一聲慘叫,最終倒在地上沒有了氣息。
因爲鬓髦蜘犬的加入,一人獨戰五大山主的金絲頓時減少了許多壓力。銅锏在手中揮舞得虎虎生威,竟硬生生逼開了在身前夾攻的幾人。
“九蛇洞主,雪山洞主……”金絲環視了幾人一眼,像是對四山洞主說,又像是在告訴狫山:“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四山中的琅邪洞主冷哼一聲:“該收手的是你,我勸你現在歸降,否則等大尊出手,你們都将死無葬身之地。”
面帶慘敗之色的四人都望向了高台上的狫山,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他們的大尊能夠出手。
“希望你們的大尊救你們,我告訴你,安南寨的寨民都被種下了天精蟲,你們也不例外,辛辛苦苦修行了半生的法力,到頭來隻是給别人做嫁衣?”我冷笑道。
在我說完以後,琅邪洞主就跳出來反駁:“小子胡說八道,天精蟲早在二十年前就湮滅在……”然而,話沒說完他便瞪大了眼睛,“在”字後面的内容,硬生生得吞回喉嚨。
因爲,我已經用刀割開了死去的七狼洞主的頭顱,将他的腦袋剝開,腦髓裏面,清晰可見一團散發着幽幽綠光的團狀物。
“大尊……”四山洞主同時望向了狫山。
就在我準備再添一把火,告訴他們阿古朵是怎麽死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巨浪翻騰的聲音,衆人的視線被聲音吸引過去。隻見靈河上波浪翻滾,河水中有一道身影高高跳起,破浪而出。
“無悔,”
“二哥”
驚呼聲起伏,那跳出了靈河的正是無悔。四山洞主的表情像見了鬼似的,充滿了不可置信。
靈河,充滿了劇毒和蠱蟲的靈河,千百年來,從無一人能夠安然無恙得從靈河裏走出來。而如今,無悔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熟知的常理。
“大尊,請您快出手,殺了他們。”琅邪洞主急忙向高台上的狫山求救,在這危急關頭,他們忘記了天精蟲,或許,即使真被種了天精蟲,他們也隻能生生壓下。相比起天精蟲的未知,無悔會真正毫不猶豫得殺死他們。
狫山終于動了,從高台上漫步走了下來。這方陣營的心一緊,和無悔靠攏在一起,小心翼翼防備着狫山。
四山洞主的眼神充滿了欣喜,但這欣喜沒能持續一分鍾,驟然間便變成了驚愕。
從高台上漫步走下來的狫山并沒有幫四山洞主對付我們,剛走兩步就差一點走下高台時,狫山的黑袍中忽然甩出了幾顆黑不溜秋的東西。
“震天雷,快走”金絲一下子就認出了這事物,是安南獨屬的火器,夾雜了蠱蟲和劇毒的炸彈。
千鈞一發之際,幾人連忙往相反的方向奔跑,還沒走兩步,身後猛然傳來了巨響,爆炸的餘波炸将我們彈開了幾米,而四山洞主,則被狫山忽然扔出的震天雷炸成了粉碎。
硝煙彌漫,視線受到阻礙,我不敢放松警惕,擔心狫山會在這時候發起突然襲擊。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眼前除了白蒙蒙的硝煙還是硝煙,硝煙中忽然飄忽起一團團幽綠色的鬼火,我的心一緊,拿出了法器。可是過了之後不久,我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鬼火并沒有朝我們攻擊,而是朝着同一個方向飛走了。
硝煙散盡以後,幾個人靠攏在一起。狫山已不知了去向,鬼火的形狀我們也看清楚了,是天精蟲,一團團的天精蟲化爲鬼火的模樣,從寨民的身上飛出,飛向了西南方。
“那是血池的方向,該死。”我狠狠一聲咒罵,望着遍地狼藉的屍骸,寨民們腐朽得隻剩下皮肉的軀體,我忽然明白過來,這他***就是借刀殺人之計。
狫山從來就沒擔心過我們會打敗九山洞主,相反,他還樂見其成。因爲九山洞主的身上都有本命蠱,天精蟲若是貿然吸食精氣,就會被本命蠱察覺。所以,狫山要想掠奪九山洞主的精氣,就必須等到他們虛弱的時候。
所以說,這場戰鬥,看似是我們赢了,實際上狫山才是最大的赢家,還是悶聲發大财,殺人不留形那種。
“一定是那該死的聖子,狫山好狠的心,不僅掠奪外來者的氣運,連安南的寨民也算計了?”金絲含着血淚,憤怒道:“走,我們去血池。”
“你不能去。”就在這時候,無悔忽然一把拽過金絲。
金絲一愣,忽然毫無預兆的甩了無悔一巴掌,開口就是破口大罵:“背叛安南的人沒資格在這裏,更沒資格管安南寨的事,你給我滾,滾出安南。”
這一巴掌不僅把無悔甩蒙了,也讓我看蒙了。背叛安南的是誰早已弄得非常清楚,爲什麽這時候金絲舊事重提,不僅舊事重提,還把屎盆子扣在了無悔身上。
我蒙了一會,看着金絲充滿怒火的眼神,忽然明白過來了。
對,她想保護無悔,最好就是無悔受不過委屈,一去不複返,遠離這是非之地。
女人,有時候真的蠻蠢的,可是這蠢,卻真的令人心碎,感動,想哭。“傻瓜,我都被你蠢哭了”這句話,我想它的發明者,應該是女人。
“金絲族長,你先别激動,無悔叔深入過血池,我想他應該知道些什麽。你先别激動,我們先聽聽無悔叔說吧。”我硬着頭皮出來打圓場。
衆人的視線轉移到無悔身上,可沒想到,無悔居然狠狠打了個冷顫,用一副我們無法理解,且極其恐懼的聲音說:“不要問裏面的東西是什麽,你們都……都離開這裏。”
話一說完,我們都愣住了,我與金絲面面相觑……連無悔都感到可怕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麽,無悔究竟又是怎麽逃出來的?陳海生呢……
我的心忽然劃起一絲恐懼,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我顫抖着手,拽着無悔的衣領
“海生哥呢,海生哥哪兒去了,你個王八蛋,你是不是扔下海生哥自己逃走了。”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無悔的黯然,羞愧的低頭,這幅默認的表情,使我不得不信。
難道……陳海生真的死了嗎?我的心在這刻變得很痛很痛,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我生命裏流逝了。靈魂裏,有一種血脈被剝奪了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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