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爲:缙紳夫人,半月爲男,半月爲女,當不能爲女時,就化身男子……,結果弄得家族中的丫鬟苦不堪言,後來缙紳夫人的身份被戳穿,被大夥當成怪物燒死了
古書上記載着的東西,眼前這是真切的存在着,雖然我聽不懂無悔說的是什麽,但可以毫不猶豫得确定,眼前的狫山,就是一個異種人妖。
“當年的金蠶王都被本尊的格魯王打敗了,阿骨婆婆,你認爲你的這隻小金蠶,能對本尊造成多大的危險?”狫山擦了擦手,提起褲子神色不變得說。
屋子外響起了一陣咚咚咚的經輪轉動聲,阿骨婆的身影慢慢的從屋外走了進來,手持着經輪,阿骨婆不悲不喜的望着狫山。
“狫山,當年你爲了安南寨中的寶藏,殘害古族,我已是忍氣吞聲,這些年來,你将安南弄得烏煙瘴氣也就罷了。爲何,你連我阿骨家的最後一絲血脈也不放過。”阿骨婆婆雖然看似平靜,但眼珠子裏透着血色的紅光。
“阿骨婆婆,這話從何說起,百雲向來對阿骨家敬重有加,怎來殘害一說呢?”狫山嬌媚的笑着,我看着差點就想吐了出來。
“老巫我錯了,早在十年前,我應該和古族長一樣,跟你拼了,沒有了你,也就沒有安南的災禍了。”阿骨婆婆像個疲倦般的老人忏悔道:“如果當年你死了,安南就不會淪落至斯,寨裏的村民,也都不會變成“聖子”的圈養品了。”
狫山的臉色忽然一變,那番恭敬的語氣全然消失不見,瞳孔一縮,目視着阿骨婆淡淡道:“阿骨婆,你也老了,是時候去侍候古神了。”
語氣一落,空氣忽然變冷,沒有動手,周圍的氣場卻已生變。飛天金蠶的身子抖了一些,吐出一口金色的小火焰,忽地一下吹出,說時遲那時快,空氣中泛起了一股詭異的黑霧。
狫山的出手,竟然詭異至斯,令人防不勝防。
阿骨婆婆疾速的轉動着經輪,又是一道血霧噴出,飛天金蠶的身子忽然變大,腳下的棱角開始擴大,如同尖銳的鐮刀,嗡的一下便朝着狫山飛了過去。
這時候,狫山的身上溢出了黑霧,金蠶金色的軀體飛進了黑霧之中,過了以後不久,便聽得一聲悶哼聲透了出來,黑霧散盡時,便看到狫山的手臂被飛天金蠶勾住,極快速的枯萎了下來。
不知道無悔是什麽心情,作爲旁觀者的我整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然而狫山似乎沒有感到痛楚似的,在我瞪大的眼眶中,一記手刀,狫山劈下了自己的手臂。
啪啦一聲,狫山的斷臂掉落在地時,空氣中忽然刮起一陣劇烈的腥臭味。那道斷臂,化成了軟體的泥鳅,不能說是泥鳅,隻是一條跟泥鳅差不多的軟肉而已。
緊接着,狫山的手臂一點又一點慢慢的重組,過程如同斷肢壁虎重新長肢似的。
“當年古家的金蠶王奈何不了我,今日,你依然奈何不了我。”狫山猛然弓下了身子,腰部隆起,啪啦啪啦雞蛋破殼的聲響傳來,他的背部竟像雞蛋似的裂開,從中跑出了一條滿是粘稠唾液的四腳蛇。
格魯王,苗寨的陰蛇蠱王,也是金蠶蠱的天敵,金蠶陰蛇一相遇,兩者向來隻能存其一,不是你死也就是我亡。
落地以後,四角陰蛇化成了頭角猙獰的蛟蛇,與空中的飛天金蠶纏鬥着,而狫山與阿骨婆婆,都停住了腳步,集中着意念控蠱。
看樣子,兩者的實力在互相伯仲之間,金蠶的防禦力極強,陰蛇的四肢卻能再生,所以兩者一時之間鬥得倒是難分難解。
就在衆人将視線轉移至陰蛇與金蠶的打鬥中去時,狫山的手裏出現了一個小器皿,器皿一打開,裏面露出了一條金色的蠶蛹。
“嗚……”飛天金蠶忽然變得急促,竟在空中停了下來,看向了狫山手中的器皿。
阿骨婆婆的臉色忽然變色:“狫山,當年盜取分娩金蠶蛹的人是你?”
“你是安南的祭婆,獨一無二的存在,本尊怎敢輕視你。”狫山說着,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鋒利的刀鋒上,竟也泛着金黃色。
上位者的心思多半如此,功高震主出類拔萃者哪怕是心性淡泊,也會遭受顧忌,阿骨婆婆作爲安南一個另類的存在,以狫山的心性,肯定多年前就提防她了。
我在心裏罵了一聲卑鄙,但也不由歎了口氣,結局隻怕很快就出現了,狫山的手中握着金蠶幼崽,金蠶護崽是出了名的,在氣勢上,飛天金蠶早已被擾亂了心,根本無心戀戰陰蛇。
狫山的匕首狠狠朝器皿中的蠶蛹刺了下去,而飛天金蠶不顧一切的朝着蠶蛹飛了過去,狫山的嘴角劃起了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故意等到金蠶飛到蠶蛹的上方時,手起刀落,匕首狠狠的刺進了金蠶的軀體,穿透了金蠶蛹。
譬如那個最強的矛和最固的盾,金蠶也是一種矛盾的存在,能夠刺穿金蠶的,多半也隻有金蠶的同類,狫山手裏的匕首,也正是用金蠶的骨頭所煉制,何況金蠶因爲幼崽的出現心神早已變得不穩了....一刀,則被狫山破開了防禦,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蠱與主人的心神相連,金蠶被破,阿骨婆婆連連趔趄得倒退了好幾步,那飛天金蠶掉落在地上,金色的小翅膀不停的煽動着,仍然掙紮着想要爬向狫山。
我看到它的小眼睛裏,溢出了鮮紅的淚水,聲聲哀鳴,痛徹我心。
我忍不住想沖過去,身子卻被無悔一把拉住,我回過神罵他:“放開我,我不能見死不救。”
無悔使勁拽住我身體,大聲得呵斥我:“冷靜,阿骨婆已經沒有了人性,現在你出去就是送死,說不定你沒和狫山打起來,就被阿骨婆給弄死了。”
場中再度起了變化,摔倒在地上的阿骨婆并沒有束手就擒,而是蹲在地上念起了咒語,那段咒語聽起來就像厲鬼在怒嚎,隔得遠遠得,皮膚上都能感到針紮似的刺痛感,更不可思議的是,阿骨婆竟然用一塊骨頭法器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這是什麽?”我驚恐得看向無悔,無悔凝重得說,這是阿骨家的返租之術,傳聞,阿骨家人是天生骨巫,家傳着一門禁忌之術,當她們遭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将全身的血肉奉獻給真神,化爲地獄中的飛天骨魔。
“我們現在出去已經晚了,阿骨婆早已開始了禁忌的儀式。”無悔暗歎道,阿骨婆的結局,在她開始念咒的時候已經注定了,要與狫山兩敗俱傷。
而狫山的臉色,漸漸得變得有些嚴重了,身子莫入了泥土中,再度出現時,已經用五行遁術遁出了門口。
搖曳的燈火中,一聲身影如同蠶蛹出身那般在牆壁上慢慢變大,怒吼聲穿破天際,傳得遠老遠,在我驚恐的注視下,阿骨婆的血肉迅速的萎縮,尖銳的白骨在他身上長了出來,等到噗呲噗呲的破殼聲響完。屋子裏哪還有什麽阿骨婆婆,隻剩下了一尊高大的骨頭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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