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她們死了,陽蠱會在男人的肚子裏枯萎。而失去了妻子的男人則有了一個從新選擇婚姻的機會。
這些女人對愛是真誠的,可她們也是瘋狂的,都是一群瘋女王,屬于我的人背叛了我,那麽就讓我親手毀了他罷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罪孽,由我一人承擔背負。
不說什麽大道理,似乎中國上下五千年來,男人比女人出軌的比例通常都是男性居高,而女人選擇了一個男人,通常都無悔的風險出一切,但若是由愛生恨的話,女人也是最可怕,最難以理喻的動物。
聽說情蠱不止三生蠱這一種,種蠱時,都由女人自己來選擇。如果一個女人愛的越深,願意爲那個男的付出一切,那麽她的選擇,自然也是瘋狂的。
仰望着天空,腦海裏浮起阿骨朵甜甜的笑容:“阿哥,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呀!心裏頭,劃過一絲莫名的悲意。
“宗族大會還要三天才能舉辦,也意味着狫山在三天以後會出現。我們先耐下性子等等,先替一鳴解了三生蠱。”無悔淡淡道。
這敢情好,可是這三生蠱該如何解呢?我和陳海生都望向了無悔。
“剛才已經說過,三生蠱的蠱體是陰陽二草,分别種在一男一女身上,如果男女遠離不得相見,它就會在人體内破體而出,如同稻草人般。。。但若是把他們同時放在桌子上,它們會互相蠕動糾纏在一起。要想解開蠱而不傷人,辦法隻有一個,便是讓兩株草變爲一株。”
無悔仰着頭,還是那副淡淡的語氣,但眸子裏,被我捕捉到了一絲細小的波動,這絲波動淡淡得,很複雜。
“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行動吧,行入阿骨家,替這小子将蠱給除了。”陳海生揮了揮手。無悔已經說明白了,三生蠱,若是男女單方面解蠱,必定會禍害兩人。可是男女同時解蠱,将蠱從人的體内逼出,這就不同了。隻要将陰陽蠱從人的體内逼出,放置在桌子上,它們就會互相蠕動,成爲一體。
夜色漸晚,西乞阿婆煮了一年以來最豐盛的晚飯,菜宴上有雞有鴨有魚,對一個普通人家來說,算是一頓比較豐富的晚餐了。
西乞阿婆今天也很高興,這份高興建立在我即将要娶妻的基礎上,而且娶的還是族裏數一數二的阿骨朵,于是乎,連連喝了幾杯白酒,醉得不省人事。
待吃過晚飯以後,陳海生與我将西乞阿婆扶到了房間裏,以防萬一,陳海生給她施了一個笨降,這種降能讓一個人昏睡個好幾天,除非解降,否則不會輕易醒來。
摸着夜色,一行人出門了,兩道人影,兩隻鬼魂,摸黑走在寨子的小路上,解蠱的方法隻有一個,便是以鬼沖身,所以陳海生如今才回複了陰師的狀态。
恢複了陰師狀态的他,給人的感覺實在是恐怖,和附身在人身上不同,總是帶着一股令人心悸,不由自主顫栗的氣息。
“當時你要是以靈體的狀态與我打鬥,我一定撐不過十個回合。”無悔望着陳海生,算是在彼此間給出了一個高低。
陳海生也笑道:“能讓你這麽一個不尊天,不愧地,隻尊義氣的人服輸,還真是我的榮幸。”
有陳海生和小胖紙的庇護,我們順順利利的繞過了寨子裏守護的勇士,來到了阿骨家的門外。
然而,在距離阿骨家半米遠的門口時,陳海生卻忽然凝重的甩了甩手,叫我們後退。
“這戶人家養的是金蠶,金蠶是王類蠱,靈覺很敏銳,我們先退遠一點,一鳴,你和無悔速速回去,照着我說的藥材,做一個香囊包,将金蠶蠱引開再說。”我的藥箱裏有陳海生說的幾味藥材,做一個香囊包,也隻是幾分鍾的事情而已。
正當我和無悔準備離去時,寂靜的村道上忽然傳來幾聲劇烈的犬吠聲,驚得我往後一趔趄,從隐秘的門檻裏摔了出去。
待我用封犬咒将這該死的狗擒住時,陳海生卻忽然道:“行了,不用回去了。”
我納悶得問:“爲毛線不用回去了。”
陳海生指了指我胸口:“你身上有金蠶畏懼的東西,剛剛你一摔出去,金蠶就遠離了。”
我頓時一愣,往自己的胸口一摸,摸出來時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堵塞。陳海生說的那令金蠶畏懼的東西,竟然是阿骨媽親手贈我的香囊。
連保命金蠶畏懼的東西,都贈與我了嗎?這一刻,心情說不複雜是假的,金蠶蠱是阿骨朵家保命的法寶,他将這個香囊贈我,和把自己的命放在我手裏捏着有何區别。
我甚至有了回頭的打算,不忍去傷害她。
“吱呀”一聲,阿骨家的門露出了一絲小縫隙,陳海生和無悔連忙把身形隐匿好,門開了以後,探出了阿骨朵俏麗的身影。
“阿哥,怎麽是你呀。”阿骨朵瞧見我,美眸不由自主的一亮,接着臉上升起了兩朵嬌羞的紅雲。
“我……我睡不着,想去河邊看看月亮。”阿骨朵的疑問讓我不禁有些緊張,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阿媽不在,我折了幾個紙船,正準備去河邊呢?阿哥,你要和我一起去嗎?”我才注意到,阿骨朵的手裏,提着燈籠和幾盞蓮花燈。
我瞧見陳海生隐秘得朝我做了個手勢,意思便是說,讓我答應阿骨朵,先将阿骨朵引到河邊再說。
于是我說好,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走在前面,無悔他們走在後面尾随着,來到了後山上的小溪邊。如果阿骨朵此刻有點兒警備心,或許她就會察覺到我這借口有多蹩腳了。
河邊在南,她家在西,兩個方向南轅北轍,我看月亮怎麽會看到她家門口呢,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盲目的過分。
阿骨朵虔誠得将紙船放在蓮花燈上,由蓮花燈帶着紙船飄遠,望着她閉着眼睛雙手合十許願,我正猶豫着要不要給她一個手刀将她打昏。
忽然,一聲輕歎緩緩飄來:“你真是我的格桑阿哥嗎。”
這句話來得毫無防備,令我心神不由一震,擡起頭,迎上了阿古朵哀傷的笑容。
“我是你的阿哥呀。”我牽扯出一絲苦笑,還在強行僞裝
“不,你不是我的格桑阿哥。”阿古朵的眼睛跟天上的月亮一樣清澈皎潔,但此刻,月亮塗上了一層薄薄的雨霧,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洋溢着。
“我的格桑阿哥,以前總會提着我的東西,走在我的前面保護我的。而你,一直走在我的後面,有好幾次舉起了手,但最後你都放下了。”她捂着眼淚說。
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是的,陷入愛河中的女人,總是盲目的。但我忘了,女人的心都是敏感的,當她将自己的一切毫不保留付出在一個人身上時,對那人,總有一絲連獵豹都自愧不如的直覺。
阿骨朵呀,阿骨朵,我該怎麽說你呢,你的格桑阿哥根本不是愛你的,他隻是想占有你,想把你這朵聖潔的蓮花占有,好讓自己有幾分炫耀的資本罷了。若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在外面胡作非爲,玷污了一個又一個女子了。
我知道,這是解釋不通的,因爲阿古朵太單純,太好騙了。或許,這麽單純聖潔如蓮花似的一個女孩,也隻有在避世的山寨中才能尋到。
“别,别傷害她”正在我不知道說什麽時,無悔和陳海生以及小胖紙,卻将阿骨朵圍了起來,無悔的手刀,正朝着阿骨朵的脖子後劈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疾步沖過去,抱着阿骨朵,承受了這一記手刀。手刀上傳來了力量,差點就把我脖子打斷了。
這無悔老頭,不像是在打昏人,是在要人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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