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傳說中埋葬着秦皇長生不老秘密的地方,隻有兩個方法能進入?其一,是古家與靈家的嫡系,其二..”
“便是由這大氣運之人開啓吧?”我接過嘴道,而無悔則點了點頭。
自古以來流傳着一句話,寶物都是有緣者開啓,其中的原因是所得者是有福德和大氣運之人。安南大山深處的寶物也不例外,古家在鎮守這個寶物時,便是說了,除了古家嫡系,安南大山中的寶物,有緣者居之。秦王的寶物,有緣得到的人沒有氣運福德,那是假的。
氣運一說,飄渺無蹤,但自古以來,無論是皇候将相,或是得道全真,都是深信不疑的。天下皇朝,輪回交替,昌盛興衰,都是氣運使然,想當年周文王渭水尋太公,文王爲太公駕車八百步,從而獲得周朝氣運八百年,八百年後,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親手葬送了周朝江山。
現如今人世間的信仰之教,不過是儒,道,佛三宗,而三家都是興衰有時,無一貫古傳今。
儒家于先秦之時,便曾遭受到滅教之禍,大名鼎鼎的焚書抗儒無人不知。而後到了漢武帝時,卻又因“罷免百家,獨尊儒術”興盛得無教可媲美。
道教形成于東漢,興起于明宋,其輝煌狀況無人可比。然而在唐朝武則天統治的時,卻幾乎遭受到了覆滅之禍,天下道教道觀,無一被改成佛觀佛廟。在清朝時,也是佛興道衰。
其三是佛教,佛教興起于唐朝,唐太宗信仰佛教,派玄奘大師東渡求經。可是,在唐朝鼎盛一時的佛教,在武朝時,卻曾遭受到“三武滅佛之禍”,沙彌盡散,佛廟盡毀。
這便是氣運,當某一個朝代宗教發展到鼎盛之時便會逐漸衰弱,會被興起的替代,有一起便有一落,是以人說:“天道有盈虧。”沒有人,也沒有宗教能夠永世昌盛不倒。
氣運一說,大可以說到皇朝興衰,宗教昌盛衰弱,小可以說到個人。個人的氣運也可以稱之爲運氣,人的一生起起伏伏,有福不求自來時,也有倒黴到喝着涼水會塞牙縫時,老人家也說,人活一輩子,怎會沒個三災六禍?要是一輩子順順利利,那便是你命好,氣運昌隆。
事情到了這時,一切漸漸浮出水面,雷金榮受命于狫山百裏,所謂的換命隻不過是一個幌子,其真正目的,是因爲将一衆富貴八字的氣運與福德,嫁接到一個媒介之上,将這個“媒介”變成有福德有氣運之人,從而進入鎮守秦皇秘葬的地方。
“這一件事,我插手定了,你準備怎麽辦?”陳海生看向無悔,此刻的憤怒或許是源自于自己的身份,源自道家人的那份正義的傳承精神。
思索了一陣,無悔答道:“我繼續扮演着阿贊杵的身份,以這個身份回到安南大山。在八陀部落裏,還有一些死忠于古家的嫡系,隻是畏于狫山的勢力而忍氣吞聲。”
“你準備策反他們?”
“不能力敵,必須智取?”無悔目光閃爍。
陳海生想了一下,說道:“給我兩天的時間,兩天以後,我跟着你一起去安南。不過,侯家是普通人,我想……”
“這你不用擔心,天霸是我義弟,我推開他還來不及,絕對不會拉着他進這趟渾水。”無悔老頭擺了擺手說。
“咯咯咯……”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傳來,天際露出了一絲晨曦白,早晨的涼風吹進屋子裏,沒有帶來空氣中的清新,反而飄來了幾許血腥味。
昨晚無聲無息得被無老頭幹掉的那些人,随着時間的推移,血腥味也無法掩蓋住了。
“無爺,那些死人你怎麽處理?”我捂着鼻子問。無悔答道:“我會處理好他們,回去的時候,便說這些人遭受到了正道人的獵殺便可。”
看來無悔早已将一切都策劃好了,既然這樣,現在就可以啓程了,陳海生何必要等到兩天以後呢?
兩人都不是善談的人,在聊完了正事以後,這兩人如同生硬的木偶這般,呆呆的坐着不說話,随着陳海生一聲生硬的“告辭”,無老頭又不痛不癢的嗯了聲,将我們兩個給送了出去。。。
我忍不住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基友,已經到了心有靈犀不用交流的地步了?
離開院子以後,陳海生駕着小車回到了鳳陽,沒有一點兒作爲小偷的覺悟,隻是不痛不癢的将鑰匙扔給侯家人,就仰着頭揚長而去,拽的像個二百五。
我問他去哪,他在路上一直不說話,然而随着行走,我發現街道兩邊的場景越來越熟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他要去小萍家。
“人頭菌給我,等一等我做好道場,你就去鎮上找男人,越多越好。”還差一個路口就回到小萍家中時,陳海生囑咐我說,原來他是想在離開前,先把花婆婆的癡呆症治好。
就在這時候,卻聽得一陣做喪事的唢呐聲傳來,開始時我們沒注意,但是走近時,我們才發現,做喪事的人家,分明就是小萍一家子。
“誰去世了?”我這麽一問,腦袋裏頓時冒出了一個佝偻的身影—花婆婆。
“道友……”就在這時候,一個帶着七分敬畏三分疑惑的聲音響起,在路口撒着送陰金箔的道士,居然就是陳海生大鬧法場時插嘴的那個端公。
他看着陳海生說:“道友,這戶人家隻是一個窮苦人家,生前沒有作惡之人。”我一汗,敢情他以爲陳海生又是去砸場子的。”
陳海生沉默一陣子,才說:“我與這戶人家認識,請問是誰去世了。”
“福生無量天尊。”這端公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告訴我們說,是花婆婆走了。
我微微歎了口氣,暗道果然是花婆婆....人頭菌到手了,隻差一步就能治好她的癡呆,卻沒想人生際遇無常,藥在,人卻走了。
“我想拜托你一個事。”陳海生将手伸進我的腰袋,取出我赢來的兩萬多塊,交到端公的手中後說:“麻煩你,将這些錢交給叫小萍的姑娘,隻要你稍加形容一下我們,他會收下的。”
陳海生将錢交到端公的手後面,扭頭就走,我跟在身後,快步走上去:“生哥,爲什麽我們不直接進去,安慰一下小萍姐不是挺好的嗎。”
“去,是要去!”陳海生停下腳步,望着我道:“但不是現在,至少要在我們完成承諾以後,才能回去見她,現在回去,也隻不過是帶給她希望再度破滅以後的心傷而已,不如不見。”
我們的承諾,自然是替小萍将小寶尋回來,我一下子想起了昨晚被困的小孩,忍不住說:“生哥,昨晚被困在小屋子的那些小孩?”
“我都看過了,裏面沒有小寶,估計他被阿贊杵的手下提前送到安南了。”陳海生搖了搖頭。
我道:“要不,你們抓緊時間将計劃提前吧?”
“嗯,到時候給你表現的機會,有事你先上,我後補。”陳海生冷不丁說了句,吓得我心髒幾乎跟風霜下的花兒,瞬間萎縮。
“哈哈,吓你的。”陳海生縱聲大笑,當然,我也知道他隻是在吓我而已,不過我還是拍了拍心髒,驚魂未定道:“話說,你答應無悔的時候答應的那麽果斷,難道你就不怕被安南的巫師“輪”(車輪戰)死嗎?”
“怕什麽?”這回換陳海生疑惑了,眼睛在我身上四處掃着,理所當然的說:“我不是死過一次嗎?都死過一次的人,幹嘛還怕死。”
孤獨感在這瞬間蔓延我全身,我仿佛被全世界抛棄的可憐人。難怪答應的這麽爽快,敢情是你死過一次不怕死,要拉着我也死過一次才算事?
大爺的,能顧及下我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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