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是他,就是穿白色襯衫的那小子。”忽然,門外傳來了劇烈的吵雜聲,朝門外看去,隻見剛剛被我赢錢的小胡子領着一大幫人走了進來。
“現在的人咋都這樣,輸了點錢就不服氣了。”我心裏默默鄙夷,忽然那群拿着砍刀的其中一個小混混看着我愣了一下,猛然睜大眼睛急兀道:“快通知四海哥,在候爺家鬧事的兩個人找到了。”
我一聽暗道不好,敢情這幫人和之前大宅子裏的洪門混混是認識的,連忙把錢塞進自己的腰包,“嘩”一聲,反應過來的我直接把桌子一翻,椅子往前一扔,趁着混亂從窗戶裏翻了出去。
身後傳來痘痘男痛徹心扉的大喊:“清一色呀,我的清一色,我的錢。”
“錢你麻痹”回過頭一瞥,痘痘男整個頭華麗麗的洞穿了麻将桌。
可憐的娃……
逃出賭坊,我又是一陣慌不擇路的逃亡,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口,當我倚靠着石頭大口喘氣時,便又看到胡同盡頭,有一個身穿着灰袍的熟悉身影。
巧合……太他媽巧合了!
“你大爺的,你早就算準了是吧。”我走過去大聲罵道。
“是的,你出門的時候不停看黃曆,先是盯着偏門星,又在數自己的錢包,我想你一定是算出了自己偏财旺盛,想來賭一把。”陳海生非常誠實道。
我差點氣不打一處來,媽的原來你早就算準了,利用我來赢錢。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我們都是爲了那對孤兒寡母。”陳海生擺擺手,一句話消滅了我升騰起的怒火。
“你說什麽?”我結結巴巴說道:“你..你也是爲了小萍母子。”
“我是陰師,而且土海沒有偏财命,如果我去賭錢會損壞土海的氣運。所以我算了卦,給你當做本錢。”說着,陳海生誠實的道:“但無論如何都是算計了你一把,在這裏,我給你道歉了……。”
“别說算計這樣傷人的話,說到底我們的目标都是一樣的。”我大大咧咧的擺手:“結果做到了,就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了。”
“嗯,不過你這人還是太膽小了,憂猶寡斷,雖說很聰明,但缺一點做大事的果斷,還是差那麽一丢丢。”
我後悔,十分後悔,早知道應該将他整個人剝光了再說。
………………
這些細節我打算從腦袋裏扔出去,忘掉這一切,我們還是好麗友。轉而将視線放在陳海生的手上,看到陳海生皺着眉頭盯着手頭上的一百錢,好像這一百塊錢上面有蟲子似的。
我忍不住道:“生哥,你這是在幹嘛呢,這一百塊錢上面有花?”
“沒花,但是有邪。”他盯着這一張百元大錢,眉頭皺的更緊。
我好奇的說,這不就是簡簡單單的一百塊嗎?有什麽離奇的。陳海生說你自己看吧,然後在我眼睛上一抹,将那張紙錢遞給了我。
這時候接過紙錢一看,我整個人就傻了,符咒,這張一百塊錢上面居然有符咒,而且上面的氣息很邪很冷,攥着不夠五分鍾,手臂就發冷發麻了。
“換壽錢?”我驚詫道,陳海生搖頭:“不知道...”接着又說:“差不多應該是類似的冥錢。”
換壽錢是以金銀财物換壽,屬于邪禁之術,清朝的時候曾發生過一個這樣的故事。故事的地名是九山縣,位臨崂山的一個小縣。
九山縣曾經發生過一件奇案,在那麽一天,一個年鬓花甲的老頭在衙門口擊鼓鳴冤,大叫冤枉。
縣令開堂,讓老頭将冤情速速道來時,才方知這老頭其實不是個老頭。
怎麽說,十天前,老頭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十天之後,卻變成了一個滿頭白發,老掉牙齒的白發老頭。
老頭原來是一個小扒手,這一切都因爲他在市集上碰到一個冤大頭開始。這冤大頭很有錢,第一次,小扒手在冤大頭身上偷走了十兩銀子。第二次小扒手去到市集時,那個冤大頭又在看鳥,毫無防備,他又被扒手扒走了數十兩銀子。
一共過了五天,那冤大頭才再沒有出現在市集中。悶聲發大财的扒手以爲自己走了狗屎運,誰知花了錢以後,才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
每花一部分,小扒手第二天就老一分,花了三分之二以後,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老掉牙的佝偻老人。
或許有人會問,他偷錢來花怎會變成這樣?其實,這是一種禁忌的邪法,是修士搞的鬼。
照道理來說,修道中人要遵守戒律,不應該這樣害人。可又有律曰:“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是福是禍都有自己決定,心善就得善報,人惡就得惡報,貪心得到報應,那也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天。
于是乎,就有人來鑽這空子,利用這個律以及人的心理塞住老天的嘴巴。他讓你撿錢,或者給你偷情也罷。你拿了那筆錢總是要付出的,無論是生命,或者是氣運。
一個鳥不拉屎,,也不算鳥不拉屎,總之就是二三線城市的小鎮裏,居然出現了換壽錢這樣的東西,這實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陳海生準備一探究竟,将法指點在紙錢之上,驟然猛喝:“九天玄女,玉虛神鶴,在吾心中,凝于神指,我今敕令,上徹天庭下幽冥,封六丁六甲神靈敕令。”
老人頭如同變戲法似的變成了一隻紙鶴,緩緩的從陳海生的手掌心上煽動了翅膀飛起,變成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白鴿。
于此同時,我看見陳海生的身形趔趄了一下,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順着白鴿引路,我們走出胡同,接着一路行走,拐進了樹林裏。
到了樹林以後,白鴿忽然扇了幾下翅膀,無力的摔倒在地,随即噗呲噗呲的自燃。
“這是怎麽了?”我疑惑得問道。
陳海生道:“要麽有人,要麽有法器,阻止了仙鶴指路。”
“那現在咋辦,是不是就找不到換壽錢的主人了?”話音剛落,樹林中忽然竄出了許多的身影,越有七八個人,将我和陳海生圍在了一起。
“你們是幹嘛的?跟着我們到這裏做什麽?”左右兩把手槍盯着我的腦袋,爲首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站了出來。
“誰跟蹤誰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蹤你了,我們隻是走到這裏迷路了而已!”我站直腰闆子道,不露一絲怯意……不能露,膽氣不足就是撒謊了。
陳海生皺眉盯着墨鏡男的脖子,注視着一塊上面刻着人形的玉佩,這塊玉佩,應該就是阻止了仙鶴探測的法器,上面的陰氣極濃。
“大哥,他們好像真的不是故意跟着咱們的?”旁邊的一個小弟小心翼翼的附耳過去道。
事實上我們真不是故意跟蹤的,隻是仙鶴指路讓我和陳海生順着方向去走,所以造成了跟蹤的假象。
墨鏡男遲疑的看着我們一眼,朝手下道:“我們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放了句狠話:“我姑且算是巧合,希望不會在碰上你們。”
八個人離開樹林,我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就是最後的那一個背着個大麻袋,麻袋裏露出了一隻戴着紅繩結的小腳。
等他們走了以後,我連忙問道:“生哥,麻袋裏面似乎有小孩子...這一群人,是不是懂邪術的人販子,用換壽錢的邪法來盜竊小孩?”
陳海生略顯疲憊,搖了搖頭道:“回去再說吧,休息一下再查。要真是,也不能袖手旁觀。”
先是打了一場,如今又用了仙鶴指路,陳海生的臉色有點兒蒼白。他如今已經不是自己,而是以靈魂的狀态附在迷糊蛋身上,每一次用法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消耗。
我說那好,我們現在先回小萍家裏去吧。
陳海生點了點頭,跟着我轉身走出竹林。
回到小萍家裏的路口,遠遠的我便聽到一陣哭泣聲。
“你們有沒有見到我的孩子,有沒有見到小寶呀。”小萍狀若瘋狂的在街上亂竄,見人就逮着問。
“萍大姐,你在幹嘛,别着急,我們回去再說。”我見勢不對,連忙拉住了她。
而這時候,小萍拉着我的肩膀大哭道:“陳師傅,小寶不見了。”
我問她:“什麽時候的事。”她哭着說:“就剛一會兒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我在屋裏煮飯,出來一看就不見了小寶,怎麽喊都喊不回來”
“小孩子能跑哪裏去,可能是去玩了吧。我們先進屋子再說,喝口水我馬上出來幫你找。”我扶着小萍走進屋子,但一進門,我便看到桌子上有一疊錢,頓時,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我腦袋之中。
回想起剛剛麻包袋中露出的一隻腳,那隻腳帶着紅色的中國結,小寶的腳腕上,似乎也是打着這麽一個紅結的。
“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我指着那些錢問,而小萍的回答令我心裏頓時布滿了陰霾。
“是在門口撿的。”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