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實話跟你說吧,我要當着一哥的面說出來,一哥肯定不讓我幹。一哥這人,雖然人沒少殺,可就是有點死闆,講道義,你說這老婆婆收留了我們,以一哥的性子,怎麽肯去偷...挖這些寶藏。”雷三眼珠子溜溜的轉:“所以我們要先挖出來,等離開了這裏才能告訴一哥。”
我皺着眉不滿道:“既然你知道人家對我們有恩,那你還去觊觎人家的寶物?”
“哎,話不能這麽說。試想,要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家有寶藏,還不趕緊挖出來呀。後院的寶藏能埋到現在,指不定是老婆婆的祖宗埋的,老婆婆這一代人還不知道呢。要是沒有我們,這些寶藏可能連見太陽的機會都沒有。”雷三繼續狡辯道:“再說,我們挖出來,拿一半,給老婆婆留一半,也算是道義,不過分呀。”
說着,雷三不管我的勸阻,硬是扯着我走出了屋子。
“來嘛來嘛,我真沒騙你。“雷三将我扯到了後院一個破舊的屋子裏,這個屋子像是廢棄的廚房,竈台的燒火口被水泥密封了起來,但破舊的牆壁滿是斑斓的裂縫,有些裂縫上公分寬。
“昨天晚上,就是這裏在發光。”雷三指着這些裂縫告訴我,昨晚三更時分,他路過這屋子裏,看到竈台裏的裂縫發着跟夜明珠差不多的光。
難道真的是竈底藏金?我托着下巴,站在雷三旁邊,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
“吱呀”門動的聲音吓了我一跳,回過頭來,雷三已經将屋子裏的門給關上了,一邊關着門,雷三迫不及待得說:“夜明珠要到了晚上才發光,我把門關上,你就能看到光了。”
門關上了,可是我還是沒看到有啥夜明珠的光。而這時雷三卻忽然轉過身,呼吸急促的說:“你看,看那些裂縫,是不是在發着耀眼的白光,我敢肯定,這裏面一定有東西。”雷三咽了口唾沫,喉嚨幹渴。
“你有毛病是吧,這裏隻有破爛的竈台,哪來的明珠光。”我罵道:“你想發财想瘋了...。”聲音嘎然而止。我忽然覺得他的模樣有些怪異,臉上冒着青筋,目光充滿炙熱,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
“轟隆”忽然,一把碩大的錘子朝我砸了過來,我閃身避開,錘子砸在了竈台上,雷三真的失去了理智,直接拿出準備好的錘子将這竈台咋的稀巴爛。
“阿三,快跟我走,這裏沒有什麽寶藏,你别砸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連忙勸阻他,但話音剛落,我整個人愣住了。
幾錘子過後,竈台轟然倒塌,雷三鑽進磚瓦的碎片裏瘋狂翻找,居然真的,找到了夜明珠。
那一顆顆拇指般大小的夜明珠被捧在雷三的手中,雷三望着這堆散發着綠光的夜明珠,猙獰着面孔瘋狂大笑:“哈哈,發财了,發财了。”
爲何,這夜明珠的光,會是綠色的呢?這個詫異的念頭剛在我腦袋裏閃過去,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忽然就見雷三嘴一歪,保持着瞪眼睛的姿勢,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所見的一幕,看得我整個人心裏都在發毛,雷三到底的頓時,隻見一個透明的雷三....從雷三的身體裏走了出來.的确是雷三,兩個雷三...我過了幾秒鍾才翻然醒悟,這兩個雷三一個是魂魄,一個是**。這個念頭閃過,頓時整個人精神都不好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這是什麽鬼玩意,居然能夠使人的軀體和魂魄分離,我頭皮發麻的想着,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夜明珠身上的綠光漂起空中,慢慢的凝聚成了一隻綠色的鶴,這些鶴像刷了一遍綠油漆,眼睛亮如燈籠。它們出現在空中,像叼魚似的一叼,将雷三的魂魄叼進了嘴巴裏。其中一隻,忽然扭頭朝我看來,那亮如燈火的眼睛看着我整個人都發慌。
盯了我隻有幾秒鍾,這一隻鶴扇動了翅膀朝我飛了過來,情急之下,我别無他法,胡亂的朝口袋一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出東西就往飛鶴扔了過去。
噗嗤,粉末撒開,朝我飛來的那隻鶴竟然哀鳴着倒地,火星從肚子的位置蔓延,最後是全身,硬生生得将這隻火燃燒殆盡。
“洞冥草...."我呆呆得望着手中的粉末,這是從陰山客棧裏拿出來的洞冥草,在趕路的時候,我就将洞冥草磨成了粉末,放在口袋裏以備不時之需。
洞冥草有燃燒鬼魂的功能,眼前的這般異像,說明這些鶴是屬于鬼魂一類的東西。是鶴魂嗎?我沒有聽說過鶴有魂魄的,何況這些飛鶴的模樣實在是陰戾得過分。
洞冥草起到了作用,爲了攔住他們,我毫不猶豫得伸進口袋,掏出了第二包粉末,朝空氣裏一撒,然後倉皇得逃了出去。
雷三已經死了,我得去通知雷二,讓雷二趕緊和我一起逃。
那些珠寶就是一個局,貪心的人能看到珠寶上隐藏的光,但隻要貪念一起,将珠寶占爲己有時,附在上面的怨靈就會出來殘害貪心賊。
天地人三界,都逃不出一個道理兩個字。并不是說人高人一等,鬼敵人一等,人鬼兩道都互相尊敬,這是天定的軌迹,萬物平等。同樣是驅鬼,有些鬼道士驅得毫不猶豫,而有一些即使給太多的錢,道士也不想去招惹。這其中的玄奧就因爲一個理字,人若有理,道士驅得理所當然,鬼若有理,道士強行助人就會折壽,損道行。
一個想害人的鬼,總是得找一個合适理由的。就譬如有些人明知做一件事是不對的,但還是給自己編排一個借口,變成理所當然爲所欲爲的理由。這其中有共通之處,隻是人編造的理由往往虛僞牽強,鬼往往直接而直透人心。
人有貪念,有色念,七情六欲,鬼就從這方面入手。爲什麽以前的流傳着的民間故事裏,書生留宿破廟,書生撿到黃金,随後都會被惡鬼索命。因爲這些黃金,都是鬼魅幻化出來的。隻要你心裏貪念一起,他們就會趁虛而入。說到底,這些人可以說是被鬼害死,但也可以說,是被自己害死的。
我步伐倉皇得逃到原來的屋子,剛一打開房門心便是驟然一凜,瞪着眼睛愣愣得望着屋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一幕,詭異且滲人。
“哈哈,雷一,你以爲我會讓你死得這麽痛快嗎?我要把你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來,割下來。”屋子的雷二瘋了,披頭散發,狀若瘋狂,手裏拿着一把刀子,正将自己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
我張大了嘴巴,就算你再怎麽恨雷一,也不容自殘呀!
“當年的生死擂台,你殺了我弟弟。要不是你,一哥這個位置應該是我的,是我的,都是你,都是你的錯。”雷二自顧自得獰笑,又朝着自己的大腿割下了一塊肉。
“你以爲死了就算了嗎?不,這麽多年的恥辱,我要一點一點的還給你。”雷二忽然沉默,随即雙肩聳動,詭異得咯咯大笑:“咯咯,吃了你,我的身體裏就有了你的力量,這樣,雷爺手下的第一大将,就是我了。雷一,你的威名日後我來替你保管了。”
那一塊挑在刀鋒上的血肉,被雷二慢慢的放進嘴巴裏肉,嚼碎,嚼碎。雷二吃的不亦樂乎,而他的左腿,沒過多久便剩下了磷磷白骨。雷二站立于地,一隻腳隻剩下了白骨,而這時,他的刀又指向了右腿,割起了右腿上的肉,如品嘗着美味佳肴,一點一點的塞進自己的嘴巴,輕輕嚼碎,嚼碎,再嚼碎,咕噜一聲吞進了肚子,發出一聲滿足的飽嗝
自己的肉,他竟然吃的如此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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