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醫令,是我的。”回答時我很緊張,手心都攥出了汗。
“哦,”陰山道人擡起頭,玩昧得笑道:“你來我的道場涉險爲蛇姬偷内丹,你覺得值得嗎?
“蛇姬修行不易,我若能把她們解救出來,我認爲值得。”我歎了口氣,心裏有些擔心蛇姬,如今東窗事發,隻怕陰山道人解決了我以後,會找蛇姬算賬吧。
“蛇姬并不是你想的這麽心善,包括其餘的三位野仙,都是殺一百次也不爲過的孽畜?”道人還沒有動手的意思,隻是搖了搖頭,緩緩給我道初了客棧内四位野仙的來曆。
被陰山道人拘禁在客棧内的四位野仙,分别是獐精,狸貓,蜘蛛與蛇精,道人說這四大夫人,未被拘禁之前,生前都曾造下了滔天的孽。
章夫人獐精,天生生性殘虐,修煉出靈竅以後,時常放出迷香,迷惑有婦之夫和有夫之婦相互yin亂,又活生生的看着這些這些yin亂的男女被村民活生生的毆打至死。又或是抓來兩雙夫婦,令丈夫看着别的男子對妻子施之shou行,而作爲旁觀者的獐精總哈哈大笑,樂此不疲。
李夫人狸貓精。自修出了靈竅始便嗜吃嬰兒,每逢村戶有嬰兒出生,她就偷偷潛入主人家中,将那嬰兒剝皮吞骨。之後披上嬰兒的死皮,待到父母哄睡嬰兒時,從皮裏鑽出來,恐吓嬰兒雙親。
朱夫人本體是一隻大蜘蛛,修出靈竅以後,總喜歡幻化成曼妙的女子,與男**歡行樂之後,滿足了yin欲之後,再将行樂者活活吞食。
至于說蛇姬蛇夫人,曾确是東北出馬仙家之後沒錯,隻是她不遵從祖先的囑咐,有了先天福蔭不好好修煉,反而仗着這點兒香火修行,鑽到破落的村廟神主和凡人家中未開光的神像中,變作神明入夢向主人家讨要金銀。再嘗到了甜頭以後,蛇姬更是變本加厲,亂點鴛鴦,使丈夫休妻,叔取嫂子。更造謠是非,使得兩百六十戶人家認爲自己的兒女是不詳之物,将親生骨肉投河祭神。雙手雖不沾血腥,所造殺孽卻都比以上三精都嚴重。
若陰山道人所說爲真,那這四精被困在這也不算是壞事,隻是……
“我怎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沒有立即相信他,畢竟嘴巴長在人的臉上,人愛咋說就咋說。
道人歎了口氣,望着我道:“你是聰明人,仔細想想蛇姬與你說的話,難道就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嗎。”
我沉吟了下來,說是不信,但腦子裏還是在細細回憶蛇姬跟我說過的話。
蛇姬說道場夜晚空虛,隻有陰山道人鎮守,白天道場内就有陰兵鎮守,他讓我潛入水井裏,等道人離去後再出來。回憶到這番話時,我忽然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試問道人離去以後,道場就會立即關閉,四周都有陰兵把守,即使我偷到了内丹之後又能如何,不也一樣插翅難逃嗎?
“蛇姬化作一道蛇鱗尾随在你肩膀上,隻能你偷到内丹那一刻便将你活活吞食,隻可惜她沒有想到,你竟爲了救一生靈硬抗雷劫...”望着我,陰山道人終于扯出了一絲微笑。
他的話令我想起了幫小松鼠硬抗雷劫時出現的那條斑斓毒蛇,沒想到,那竟是蛇姬的化身。
好狠的計策,我頭皮發麻,沒想到自己被人陰了一把,原來蛇姬根本就打算讓我走出道場,隻是在利用我。
回過神來時,我沒有感激陰山道人,因爲在我看來,他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我擡起頭硬氣的道:“即使你說的是真的又怎樣,強迫靈仙爲你吸取怨氣煉制陰兵,傷天害理,你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等會兒,爲什麽客棧裏發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你,你竟然用自己的魂魄”硬氣反罵過後,我陷入了極度的震驚。
照道理說,陰山道人不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能夠洞識客棧裏發生的一切,除非,他的魂魄已經融入了整個客棧中。
“如你想的那般沒錯,陰山客棧其實是一個宿魂陣,而我的魂魄早已跟這個客棧緊緊相連。”陰山道人的回答令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以前聽說無論是哪行哪業都有瘋子,古代有個叫歐治子的人,爲了讓自己的魂魄有靈氣,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鑄劍,後現代有人爲了所謂的研究,用活人來搞試驗。而在我面前,就有一個這樣的瘋子,以自己的魂魄來煉陣。
“爲什麽,難不成,你真要做那人間閻羅,煉制一個人世間的地府嗎?”望着他,我不解的問。
“嗚嗚,汪汪”正當我疑惑時,一個碩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巫獸髦蜘犬,它似乎受了傷,可還是踉跄着一瘸一拐得朝我跑了過來,走到我的身邊了,它低下了頭,嗚嗚叫着,臉上的複眼眯成了半月形,還用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掌心,乖巧的就像我自己養的小狗狗。
“他爲什麽會對我這麽親近。”我記得昨天晚上也是這隻巫獸救了我,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爲何對我這麽喜歡,因此,我隻能将疑惑的眼光投向了陰山道人。
“這隻髦蜘犬,本來被邪道中人控制着。後來,那旁門術士與人鬥法身死,我兄弟見這髦蜘犬重傷,起了善心,将他救了下來,從此,它視我兄弟爲主,忠心追随于我兄弟左右。我兄弟死後,他就跟着我了”。
我察覺到陰山道人話中有話,這髦蜘犬與我這麽親近的原因,可能與他嘴裏說的這兄弟有關,于是我便問他:“你那兄弟是誰?”
陰山道人緩緩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淡淡扔下一句:“跟我走吧。”
我跟在陰山道人後頭,髦蜘犬見我起身,也掙紮着站起,跟在我身後走了出去。
陰山道人領着我在長廊上走去,走到長廊的對面,推開一個房間走了進去,我跟着他走進裏面。房間裏非常空蕩,擺設的東西不多,但是居中的牆壁上裱着一副畫,我一推門進去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幅畫,沒法不注意,因爲畫中人的名字,我非常熟悉。
“陳玄先祖……”望着那一副畫,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畫像上面的人沒有仙風道骨之說,相反,形象邋遢如一個糟老頭子,紅鼻子,爛麻衣,腰間别着一個酒葫蘆,右下角一行繁體小字,寫着陳玄老祖的名字,除了邋遢的形象,陳玄老祖相貌的棱角,和我有幾分的相似。
我腦袋有點轉不過彎,處在震驚狀态,陳玄老祖是陳家的六十一氏祖,我是第六十七代祝由師,陳玄老祖是幾百年前的人物,如今這陰山道人居然和陳玄先祖相識,豈不是說...他是和老祖同個年代的人物了?
“髦蜘犬追随了陳玄老哥半生的時間,你是祝由師的後人,長得又是和陳玄老哥如此相似,因此在你遇到危險時,髦蜘犬才會毫不猶豫的護主。”陰山道人緩緩說完,随後在他的嘴裏,我聽到了一個令我更加震驚的消息。
“我在這鳳雛山脈中守護了數百年,見到過陳玄老哥一代又一代的後人,最近的一位後生,是叫陳滿星吧。”陰山道人說完,我已經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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