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修士盡出的古代,陰山派的大能甚至能役陰兵過路,就連地府中的陰兵也能馴服。
“甯被閻羅擾,不惹陰山道。”這句修行界流傳多年的諺語,足以說明陰山法的可怕。如今我聽聞陰山客棧的主事人竟然是一個不知修行了多少年的陰山道士,我怎能不吃驚。一下子沒回過神,我連忙又向蛇姬追問了一次:“你當真肯定,那是陰山派的道人,陰山這兩個字不是這道人的法号。”
“是,陰山道人的确出自于陰山門下。那老鸨隻是個幌子,陰山道人才是客棧的真正主人。三百年前,小蛇本是在東北仙修出了靈竅的小蛇。小蛇的母親生前虔誠修行,也曾是救苦救民,護佑一方的出馬仙,替過無數的人解災。因借着祖先留下來的福運,小蛇從出生那天起就有了人性,一直在深山野林中修行,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陰山道人……”
民間之中有南茅北馬一說,南茅指的是南方的茅山,北馬說的是出馬仙家,以狐(狐狸)黃(黃鼠狼)常(蟒蛇)白(刺猬)灰(老鼠)這五種動物居多。出馬仙就像南方的神婆,被仙家看中,收成弟子。他們收錢,而仙家則收功德。如果仙家在世時授人法術,所做的都是善事,那麽福運也會延綿後代子孫。眼前的蛇姬,便是出馬仙家的後睿之一。
雖說不是正神,但好歹是出馬仙家的子孫,又怎會淪落到了這般田地呢?我心中甚是不解,隻好耐着性子,聽蛇姬娓娓道來。
“雖然有祖先留下的福運庇佑,可奈何小蛇的天性愚鈍,始終都不能邁出化人這一步。有一天,我在深山中修行,碰巧撞上了這過路的陰山道人,陰山道人見獵心喜,強行收複了我,收走了我的内丹,威迫我在這裏陪過往的過路冤魂作樂,将他們身上的怨氣收到自己身上。”正說着,蛇姬忽然嘔的一聲,從嘴裏吐出了一顆黑不溜秋的珠子,蛇姬手持黑珠,朝我道:“大仙你看,這就是怨氣凝練的黑珠。”
這黑不溜秋的圓珠子,身上圍繞着薄薄的怨氣,若不是剛才頓悟使我的精神得到了升華,隻怕一個呼吸的時間,我就會被怨氣影響,失去理智變作瘋子。
“這黑珠,到底有什麽用?”我厭惡的後退了幾步。
蛇姬道:“大仙可曾見到過客棧裏的陰兵。”
我點頭應道:“見過四個,這些陰兵的氣息都很不尋常,雖然表面和普通的鬼魂無異,可我感覺的到他們體内有一股蟄伏着的力量,一旦爆發出來,完全能夠摧毀客棧内的一切。
“這些便是陰山老人麾下的陰兵的,他們的本體隻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草偶,隻因有了這些怨氣的注入,所以變化成了陰兵。”蛇姬點頭解釋道:“因人的生前食五谷雜物而生,心中衍生了七情六欲。自殺的人有不甘,仇殺的人心有仇恨,被子女撇棄的人有怨恨,被妻子害死的人有情恨。陰山道人,便是要我等收集這些怨恨,供給他作爲制練陰兵的靈力”
蛇姬尚未說完,我的腦海中已是震驚一片了,這陰山客棧到底是什麽地方,竟然連失傳的鍛兵之法都能使得,在二十一世紀這末法時代,還有這樣的能人嗎?
陰山客棧,陰間閻王,難不成陰山道人自比陰間閻羅,而這陰山客棧,就是活生生一處陽間的地府。
而這時候,蛇姬又道:“若是碰到尚存一息的半生魂,老鸨子也會硬逼他們喝下忘憂酒,變成凝聚陰兵的怨氣。”
“什麽,這陰山道人竟然惡毒如斯,就連尚存一息的半生魂也不放過。”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半生魂這個專業的術語可能一般人聽不懂,但換個通俗的解釋。半生魂指的就是從人身上脫離出來的三魂...
人的身體,有胎光,爽靈,幽精等天地人三魂,再有七魄,這三魂七魄組成了人的靈魂,缺一不可。普通人在遭受到和心理無法忍受的恐懼時,或者遭遇到外鬼的拉扯時,因爲過分害怕,三魂就會被吓得離開身體。這時候,人就會迷迷糊糊,甚至失去意識成爲假死人。民間稱這種爲掉魂,上了年紀的人,也往往存有兩手招魂的功夫。這蛇姬口中說的半生魂,其實就是這種介于陰陽兩界的魂魄,說活着,他們的魂魄卻都離開了身體,但如果說他們死了也不對,他們尚存一息,隻要有人用特殊的辦法招魂,就能使他們活過來。
因此,我在聽到半生魂這幾個字時,心情真的是非常憤怒,陰山道人這簡直是喪盡天良,活生生把活人變成死人。
“不行,我要放火燒了這裏,決不能留着這個客棧。”思量再三,我決定铤而走險
忽然,蛇姬重重跪倒在地上,梨花帶雨的哭泣着說到:“上仙不可,上仙若是一把火燒了這客棧,蛇姬與其他三位被強行擄來的姐姐都會被燒的灰飛煙滅。”
我一想也是,看着蛇姬哀怨可憐的模樣,忙問她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能夠将和和其他三位野仙解救出來。
“我與另外三位姐姐的内丹,都被陰山道人鎖在後院的練功道場裏。如果大仙能夠進得去那練功道場取出我姐妹四人的内丹,我們姐妹四人就能逃出這客棧。到那時,上仙再來替天行道也不遲。”蛇姬給我詳細說了一遍客棧的地圖,哀求着我一定要幫幫她們。
百年修行,的确來之不易。何況被人強行拘謹在此,從野仙變作那任人蹂躏的妓女,這番遭遇的确讓我很同情,但是,那陰山道人的法力極高,去他的道場偷内丹,這豈不是比一把火燒了客棧更加困難嗎?
“上仙莫怕,陰山的功法喜陰懼陽,所以陰山道人隻會在晚上修煉。白天的時候,那道場是空的。隻是,一旦陰山道人離開,那客棧的陰兵都會去把守,因此,夜晚反倒比那道場更加易進。而後院有一口枯井,隻要上仙躲在枯井裏躲到天亮,便有機會進到陰山道人的房間裏。”
蛇姬頓了頓,又繼續說:“可是就算是夜晚也好,那後院也有陰山道人從地府誘惑上來的牛頭鬼守護,上仙若是想進到枯井,也得躲過把門的牛頭鬼才行。”
我犯難道:“牛頭鬼倒不難對付,隻是我聽說凡是修行到一定程度的大能,靈覺都敏銳異常。那陰山道人能強行把你們幾個收伏,修行一定很高。就算我躲在井中,也難保陰山道人不察覺呀。”
蛇姬先是瞪着大眼睛看了我半響,随後忍不住噗呲一笑,望着我笑道:“井通陰,井中路就是陰間路,隻要能躲到井裏,就能避過修行人的神通靈覺和蔔算,上仙的境界修爲這麽高,怎麽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蛇姬的戲谑讓我感到有些臉紅,于是乎,我連忙轉移話題掩飾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不過,在走之前,我得在你身上取一樣東西來對付牛頭鬼,不知你舍不舍得了。”
“呃,上仙說小蛇身上有對付牛頭鬼的東西?”蛇姬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響,甚至脫開了外衣,裸露出隻穿着肚兜的身體。隻是,這片春光并沒有引起我的羞澀,因爲那樣東西對蛇姬來說的确太過慘痛,我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蛇姬把自己的渾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最後疑惑的望着我:“上仙,你說的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麽,蛇姬的身上,真的有嗎?
“有,那樣東西,便是你的手臂。”在蛇姬期待的注視下,我望着她那白花花的香肩,狠下心來重聲道:“隻要你舍得把自己的手臂砍下來,我就能對付後院守門的牛頭鬼。”
在我說出了答案以後,蛇姬的臉上一片錯愕,隻是,若要對付那從陰間來的牛頭鬼,就必須需要她斬下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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