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一鳴....”耳邊傳來朦朦胧胧的呼喚時,我才回過了神,而這時的我渾身乏力,直接軟倒在地上,擡眼一看,看到的是沈公這張熟悉的臉,瞧着沈公的臉色非常着急,我揉了揉發蒙的腦袋,還非常迷惑的問他:“沈公,你怎麽在這裏?”
“好好,醒了就好”沈公臉色稍緩,松了口氣。暈厥感從我腦袋揮除,腦子裏彌留着雙手放在小甯脖子上的情景,我吓得臉色蒼白,連忙朝床榻上的小甯沖了過去
天啊?這真是我幹的?我怔住了,床榻上的小甯面色死灰,眼睛瞪得奇大,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而他的脖子上有幾道紫青的抓痕,印痕和我手指的大小剛好符合。
竟是我親手将小甯給殺害了?我茫然的望着自己的雙手,陷入了震驚裏頭,半響後,我回過了神,蹲在小甯的床榻前掩面痛哭。
“沈公,你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蹲在地上痛哭着。
“我剛才一進門,就看到你把這小夥掐斷氣了。”沈公歎了口氣,安慰我說:“但這并不能怪你,你是因爲中了影蠱,才被迷惑了神智,要來取這小夥的性命。情急之下,我隻能和你打了起來”
沈公的衣服被抓破,臉上也有幾道抓痕,地上散落了幾張被抓破的符咒,除此之外,地上還有一灘金色的血迹,猶如兩個拇指般大小,我想起了意思被控制前看到了一條小蟲子,以及在迷糊間似乎有個人影一直在和我推搡着。
與我推搡的人是沈公,他想要爲我驅蠱,我指着地上問沈公:“剛才我就是被這東西控制住了?”
“嗯,沒錯。”沈公點了點頭,說道:“影蠱爲四方巫蠱中的無形蠱,也是降頭術中聲降的原型,聲蟲喜歡附在鏡子等能折射光線的物品中,然後順着空氣鑽進人的耳朵裏,想來應該是你剛才精神疲憊,神關松懈。這才會被影蠱趁虛而入...”
安慰了我一番後,沈公朝我問“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何我進門的時候,廳子裏會有這麽多的紙人?”
我沉浸在愧疚了,抹了把眼淚然後對沈公說道:“剛剛有人使紙人流的妖法,要來斬小甯的首....”話音剛落,我忽然一愣。
瞧剛才這陣勢,偷襲我的羅虎應該和控制紙人的黑手是一夥的,在我來到這間屋子之前,他有無數個機會可以殺死小甯,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要等到我來之後,才派遣出這些紙人。
看着那些紙人洶湧的陣勢,無憂無盡,不像是來殺人,反倒是來攻城略地的。
“我才離開楊古有多少天呀,沒想到這短短的時間裏,竟然産生了這麽多的是非。”沈公用被子将小甯蓋好,歎息道:“沿路回來,看見無數的人哭吊,聽他們說自己的家人死的莫名其妙。之前我不知這些人的死因,現在看來,他們都是中了影蠱。”
“一切事都因萬壽山而起。”我歎息道:“如果沒有萬壽山,我想就不會有這麽的屍骨.....沈公你别動,放開她的手。”
就在沈公将小甯的被子扯上來時,匆然一瞥,卻瞥到了一樣似曾相識的東西。
“就是這東西,這是藥師菩提帶。”我徑自走到床榻前,擡起了小甯的手腕。小甯的手腕上有一條雙色互纏的吉祥帶,吉祥帶上還竄着橢圓型的珠子。
再仔細一看,原型珠子上有佛家的梵文,我在書上看到過這樣的紋絡,這梵文代表着藥師佛,菩提帶上竄着的珠子,應該是高僧死後的指骨舍利。
原來如此!看着這條菩提帶,我忽然把一切的疑惑想通了,這是早已算計好的借刀殺人計。
因這藥師菩提帶上有佛家的信仰之力,佛家的舍利子護着小甯,所以鬼怪妖邪,包括一般的巫法,根本就沒有辦法傷害到小甯,如果要想把小甯殺死,便隻有依靠活人了。
羅虎應該在此之前就已經死去,所以即便他被蠱蟲控制,身上沒有生氣依然接近不了小甯。幕後黑手先是用紙人分散我的注意力,緊接着再利用羅虎與我糾纏,在我自以爲驅除了羅虎身上的蠱蟲之後,“清醒”的羅虎,便将我的注意力引到了鏡子上。
經過一番折騰,又與人打了一架,我的身心自然是疲憊到了極點,而這時也恰好是聲蟲對我趁機而入的時機。
“沈公,幫我把小甯翻過來。”對方這麽想要置小甯于死地,隻能說明小甯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和沈公翻查了一陣,将小甯的身上都搜了個遍。沈公忽然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張白紙,朝我說道:“這是從那女娃身上掉下來的,你看是啥,是戒指嗎?”
我接過白紙,往上一瞧,白紙上畫着兩個圈圈,一個橫着一個豎着,豎着的套着橫着的那個,這像素描,但是筆法很紊亂,好像是小甯匆忙間畫上去的。
畫個戒指,代表啥意思呢?我端着白紙細看,半響都沒看出個道道來,又與沈公将小甯身上翻了個透徹,在她的身上隻找到了錢包和這張白紙。
錢包裏隻有身份證和錢,唯一讓我們看不透的就隻有這張畫着戒指的白紙了。
“說不定是人家在想念姑娘,無聊了才對着白紙畫戒指,心裏想着能早點成家。你不要想太多了”沈公扭頭朝我道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張紙上的筆法紊亂,而且撕開處也不工整,隻說明他在畫這戒指的時候,太過匆忙了。”
“咚咚咚……”我正解釋着,門外忽然又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臉色驟然一變,我想到了一個非常令我害怕的可能。
若是在我掐死小甯以後,屋子裏沖進一夥人,大家眼瞧着我把小甯掐死,而他的脖子上有我的指紋?那豈不是一緻認定我是殺人兇手了?
“你别慌,如果有人問起,就說這男的被鬼附身了,是我掐死的。”幾乎是沒有考慮,沈公脫口而出。
望着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股暖流從我心裏徜徉開來。恐懼和害怕是一瞬間的事,但放開它們,往往也隻在一個呼吸間。
我坦然的朝沈公說道:“如果注定是針對我的,那我想着逃避也無濟于事。我相信公理,真的永遠假不了,謊言永遠無法掩蓋事實.”
“放屁。”我剛說完,沈公便哼了口氣:“你說的在理,但多數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信我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沈公說的又是另外一層道理了,當然,也是對我的一番好意。這時,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激烈了。我擡頭朝沈公說:“咱們先不争了,我先開門去。”
我拿起門栓,緩緩将門打開,預料中萬人一湧而上的情景并沒有出現,相反,門外隻有零零散散的兩三人。
領頭的正是村長,一看到我打開門,村長滿頭大汗得迎了上來。
“一鳴,不好了,村子裏又死人了,這回不是自己抓死的,是被人熊女抓死的。”村長着急的說
什麽,人熊女?我怔了半響才回過神,朝村長問道:“哪家死人了,你怎如此确定是人熊女。”
“死的是老山叔的後人,呐……就是這勘察隊裏楊大武的哥哥楊大德。整個人都被撕開變成了兩半,那爛掉的殘軀上還有熊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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