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就一定是邪的,是屬于必須被批鬥的迷信嗎?
我想不通,可能是我吼的有點大聲,小甯被吓得渾身顫抖了一下,還後退了兩步,楊大武連忙跑出來救圓場,好聲解釋道:“小甯他不懂事,說話沒個分寸,一鳴哥你别氣。”
“瘤子已經治好了,沒事的話你們就連離開吧。”我下了逐客令。
洋老頭沒完沒了的逮着我問了一通,看在診金的份上,我也隻好耐着性子回答他。就當洋老頭朝我說了聲thankyou,帶着一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
“阿武,你是在裏面不....”是楊大德,楊大德從門外氣沖沖的跑進來,在楊大武的身上摸了一圈,焦急的問他:“聽說你小子翻車了,有沒有事,受傷了沒有。”
“哥,我沒事,有驚無險大步跨過,人還好好的在這裏呢。”楊大武轉了一圈,表示自己安然無恙。
大德逮着大武看了很久,看到楊大武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楊大德的眼神掠過小甯時,便不由一喜,粗壯的身軀立即擠了過去,拍着小甯的肩膀說:“這就是弟妹吧,我是大武的哥哥,你跟着叫哥哥就行了。”
“不……,不”小甯慌張擺手,張着嘴巴想要解釋,可是楊大德不由分說,一隻手拉起楊大武的手,另一隻手則拉起了小甯:“走,辦完了事回家吃飯去,嫂子還宰了雞等你們回去呢?”
“我...我...”小甯結巴着揪了揪自己的衣領,可是楊大德這眼睛還是沒能看到喉結,又是擺手哈哈咧咧說:“哎喲,都快成一家人了,吃頓飯何必換衣服呢。”
“我是男的”“他是男的。”楊大武和小甯異口同聲的解釋,小甯的臉已經是憋得漲紅。
“男的好,男的好,男的好生養,來年添一個大胖....”楊大德戛然而止,眼睛楞楞得望着楊大武。
……良久之後,楊大德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眼睛在屋子四處瞅了瞅,瞅到放在門口的掃帚,随手一握掃帚餅,甩了個棍花,緊接着,震天的怒吼響徹整個屋子。
“楊大武你個混賬,老子在家盼了你兩年,日子都給你們選好了,花了我幾百塊錢,你就給老子帶回來一個男人。”
“不是,哥你聽我說,我是來工作的,帶女朋友過來做啥子呢。”兩個大男人在院子裏進行了一場大追趕。
良久之後,楊大德累了,坐在石頭上大口的踹着氣,這才放過了楊大武。
楊大武面色尴尬,跟哄小孩似的哄了好久,這才把楊大德給哄走。一場短暫的鬧劇就這樣落幕,至少被楊大德這麽一鬧,我本來不咋樣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村長恭敬得領着洋老頭一行人離開,我連忙關上了院門,拿了些水果,拿幾柱香跑到了院子那顆老楊樹底下。
在院子裏,有一顆比人還粗壯,年齡上了百年的老楊樹,我把水果分成三堆,擺在樹底下,接着把香點燃,插在了楊樹的泥土前。
若是剛才仔細有人仔細看這顆楊樹,就會發現楊樹的軀幹上有一個三公分大的圓口,圓口腫起了個包子,還流出了白色的膿。
這..就是腫瘤搬運法的奧秘所在,腫瘤搬運,并不是指瘤瘡真的會消失,這是一種寄法,将瘤子寄到了某種承載體之上,有些人把他們搬到了雞鴨等畜生身上,人治好了,雞鴨就會死亡。但這種方式過于殘忍,救了一人,但是也害死了一靈。
爺爺生前替很多人搬走了瘤子,而這顆老楊樹,就是這麽瘤子的承載體,每一次治好了一個人,爺爺都會擺下水果,插上黃香,虔誠得跪在樹底下,一直到香燃燒完。
他跟我說,草木都是有靈性的,他幫你救了一個人,這是他的功德,而你傷害了他,是你的不對,所以,你要虔誠的供奉他,給他香火,忏悔自己的罪過。
一直跪倒香燃燒完,我這才将水果搬了回去,在屋子裏收拾了下平時亂扔的醫書,分揀好采摘來的藥草,看到神桌有些髒了,我又打來一桶水,擦洗起了神桌。
剛才替洋老頭治病時插起的香如今還沒燒完,正當我拿着破布,靠近香爐時,眼睛卻是不由自主一凝。
香爐上,三支香整齊的燃燒着,看似是燃燒,其實是已經熄滅了,熄滅的是左右兩邊的香,隻有中間那一支,還泛着紅光,紅光上飄出的煙,居然是微弱的黑色。
我眨了眨眼睛,再仔細凝視,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飄忽的煙霧的确是黑色無疑。确定了之後,我心裏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三長一黑香,家中進鬼神,中間那支不滅不熄,就代表着鬼神在中宮的方位出現過,也就是天醫堂的廳子裏。
這三支香,是爲了給洋老頭治病才插上去的,莫不是剛剛有髒東西進了屋子,所以香爐上的香才燒成了這幅模樣。
仔細回憶剛才屋子裏的人,我并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麽異常,而這時候,大腿上傳來的一陣麻木抽搐,打斷了我的沉思。
那種麻木的感覺再度湧上了我的身軀,觸動着我的腦神經,我咬牙挺了好久,幾乎就忍不住暈厥在了地上。
這一次的痛苦,似乎比以往時候來得更加猛烈了,痛苦逝去時,我的臉上已挂滿了蒼白的冷汗,腦神經也感到了陣陣疲憊,直接撲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晚上七點多鍾,我才從床上醒了過來,做了晚飯,約莫是八點鍾的樣子,院子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今天早上來過的村長。
我将村長迎了進來,大家坐下以後,我問他:“村長,這麽晚了,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村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話匣子不沾邊的問我:“一鳴呀,明天晚上,你到祠堂那去,跟咱們村裏的幾個叔父開個會,投一下票。”
“開會,開什麽會,村長選舉不是沒到嗎?”我感到莫名其妙。在很久以前開始,楊古村就有這麽一個規矩,要是遇上大家意見不合的事,就開會表決,表決的人多半都是村委會和村裏一些德高望重的叔父。
若論年紀,我肯定沒資格進入祠堂裏,可打從這個規矩立起時,村裏人覺得陳家爲楊古村做過很多善舉和貢獻,于是乎,祝由陳家手裏就有了一票。
不過,一般來說,我也就是在村長的選舉的時候過去打個醬油,打着瞌睡走過場而已。距離村長選舉還有些日子,如今村長忽然讓我去開會,這不禁讓我有點兒一頭霧水。
“不是選舉,是關于萬壽山的事,咱們投一下票,給不給那些大官挖掘。”村長抽了口水煙筒,緩緩道。
我皺眉說道:“萬壽山,好端端的,爲什麽開挖萬壽山呢?”
“這我也不太清楚,隻聽那個洋人教授說,萬壽山裏面,可能有古墓。”村長道:“就是那什麽南月……”
“南越國?”我楞了一下,疑惑道
村長忙點頭說:“對對對,就是那啥子國的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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