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應該屬于駐顔的邪術一科,自古以來,男者慕修行之道,多半是爲了養生,女子則多在于愛護自己的容貌。因此巫法裏,便有關于駐顔術的修行一科。
駐顔術的正道是養氣,以藥膳來清除身體的雜質,達到五行均勻平衡,五髒沒有雜氣,那麽臉上自然會秀麗。而邪道的駐顔繁花撩眼,有的吸取男人的精陽,有的食嬰食胎盤紫河車。畫骨手,便屬于邪道駐顔術之一。
畫骨手最後出現的時間,是在民國的末期吧。據說在湘西和外界交接的地方,有一棟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宅院裏沒有主人,成爲了諸多旅客的栖息地。
一個夜晚,大宅裏來了一群馬客(在雲南,緬甸搞運輸的馬幫)住進了這棟大宅裏。
一行人在這棟大宅裏栖息,睡到深夜,忽然聽得窗外傳來一陣女孩嬉鬧的聲音。睜開眼睛,跑出窗外時,大家的眼睛都不由瞪大,河塘邊正有一群女子,衣裳半露得在水邊嬉戲,她們的皮膚就像雪脂這麽白。馬客們從來沒見過這麽曼妙的女子,一個個都像餓極的群狼,嘩啦一聲沖了上去,任意抱着一個女孩施淫。
當這群馬客從女孩的身體上爬下來時,一個個都累壞了,在水塘邊昏睡了過去。當她們醒來,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床上。
床頭邊,站着一個個身姿曼妙的女子,隻是,她們的臉卻不堪入目,眼睛突出了臉頰,臉頰到處都是四縱五橫的刀疤和傷痕。在這些女子的中間,有一個年邁的老婆婆。
這個老婆婆更奇怪,一半的臉猶如年輕少女般美麗白皙,一半的臉卻滿是傷痕和皺紋。馬幫的幫主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癢,好像有數千隻螞蟻在咬着自己的臉龐。
扭頭一看身邊的兄弟們,幫主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那些拿着面容醜陋的女孩,拿着刀子,一點一點的把他們兄弟的臉皮被剝下來,臉皮剝下以後,接着是身體上的人皮。
女孩子們把人皮恭敬的遞給老婆婆,老婆婆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姿曼妙,面容美麗的女人。幫主清楚認得,那就是昨天被自己壓在身體下的那個。
慢慢的,最後一個輪到幫主了,他看到少女們拿着刀朝他走近,刀子輕輕刮在他的臉頰上,将他的皮,一點一點的剝下來,臨死前,他看到了自己的臉,一張完好無損的藝術品。
這就是脫皮畫骨手,令人心生寒氣的駐顔術,眼前長滿毒瘡的病老人,這張皮一定不是自己的。
隻是,當我識破這是畫骨手時,一切都晚了,冰冷的人骨杵從我心髒刺了進去,穿透了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而馬姐害怕的大聲尖叫。
老人緩緩的将人骨杵從我的身上拔出,伸手抓起馬姐就想走,盡管流着鮮血,但我不知從哪湧出來的一股力氣,或許是憑着腦袋裏的一絲念頭,使勁抓住他的衣服,盡我最後的努力。
這點兒力氣無論什麽人看來都是螳臂擋車,老人的袖子一揮,就将我連人帶凳推倒在地上。
馬姐無助的哭喊在我耳邊,我心如刀割,眼看着馬姐就要被抓走了。
這時候,魏神行恰好從屋子外面走了進來,進到屋子的魏神行明顯一愣,之後迅速反應過來,拳頭毫不猶豫的轟向了抓着馬姐的病老人。
噗呲一聲,在搏鬥中,老人的一隻手臂被撕斷,沒有血液,隻有掉落一地,密密麻麻的屍蟲。魏神行抓下這隻手臂的時候,明顯愣住了。而老人似乎知道魏神行很難纏,便趁着他這愣神的時間,轉身一躍,從窗戶裏逃了出去。
“快追,别管我……”倒在地上,顧不上身上嚴重的傷勢,我朝魏神行吼了出來。我有預感,這個怪異的老人有可能就是劉金牙說的哭老人
魏神行追出,這時,沈公如期而至,望着我身上的傷勢,沈公慌忙朝我跑了過來:“一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快,快去追。”我指了指窗戶,虛弱得說道:“快去幫穿黑衣的年輕人,追上那個老頭,那是造畜的主人。”說完了以後,心髒忽然有種被抽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沈公用衣服捂住我的傷口,叫馬姐照顧好我,然後也拔腿從窗戶跑了出去,魏神行跳窗的時間和沈公進來隻有幾分鍾,我想沈公追出去一定可以看見他的。
屋子裏此時隻剩下了我和馬姐兩人,摔倒在地上,流了太多的血,我感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動,心跳加速,也有種自己會因爲失血過多的預感。
“一鳴,你流了好多的血呀。”馬姐哭紅了眼睛,望着我流血的模樣很慌張,她捂着我的傷口痛哭:“别吓我,一鳴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呀。”
這是在舍不得我嗎?要是她真的舍不得,那我就算是死,心裏也是蠻開心的。
“我...我..我..."我想說喜歡她,把以前一直藏着捏着不敢說的話告訴她,可是我心跳的很快,每一次當我張開嘴巴時,那種心空的感覺又來了。
馬姐脫下外套,按住我的傷口,不讓血液流下來,可是我知道這是沒用的,就算不是心髒,穿了胸膛的人也會因爲流光血液死亡。于是,我朝馬姐輕輕搖了搖頭。
“不,我不讓你死,你不能死。”馬姐忽然瘋狂的大嚎起來,流着眼淚的模樣瘋狂,一點都看不到以前的溫順端莊。她性子裏的倔烈和瘋狂,這一刻再度出現在了我面前。
“我不讓你死,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一鳴你等等,我這就去找怕羞草。”望着她傷心欲絕的模樣,我忽然自欺欺人,欣慰的想,說不定她也是喜歡我的呢?
在馬姐站起來去找含羞草的那刻起,柔弱和迷茫再也不見,隻剩下了說不出的剛強。
當她門外抓來大把的含羞草,流着鮮血的雙手使勁敷在我的傷口上時,擡頭望着她的臉龐,我的心中隻剩下了恐懼和焦慮。
爲什麽她的臉會變成這樣?才這麽一眨眼的時間,馬姐的嘴唇和已經黑了,臉頰上像是被黑雲籠罩着,嘴唇上的黑色帶着青紫色,這是中毒的現象。
對了,馬姐剛才給那老頭吸過濃瘡,他的瘡有毒,馬姐感染了毒性。我的心亂了,變得焦急,可是我沒有一點兒力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看到馬姐的眼睛裏面已經出現了血絲,她的嘴角在流血,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兒感覺,專心緻志的幫着我敷藥,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詳。
我說不出話,隻要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輕輕抓住馬姐的手,頭歪向了另一邊,看向了自己平時帶着的八寶袋。
我是個巫醫,袋子裏面有解毒的藥草,隻要馬姐拿出來服下,一定能夠緩解毒性的。
看見我的眼睛望向了藥草,馬姐的眼睛閃過一絲喜悅,朝袋子猛得一把抓去,擦幹淨眼淚,從裏面拿出一株藥草,塞進了我的嘴巴裏。
這明顯就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讓你吃藥,不是給我吃。馬姐在最後關頭隻想着我,我很感動。可是我的意思是想她吃解藥,而不是拿藥給我。
“你個笨蛋……”這是我流着眼淚吼出來的最後一句話。接着,有一股液體在我身體裏融化,像火一樣炙烤着我的身體,小腹處,似乎有一股火氣升騰起來。
這時候的我,腦袋像是被某樣東西控制住了,漸漸失去了意識,我隻隐約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在這個夢裏面,我一改以往的溫文儒雅,毫無人性的沖上去撕爛了馬姐的衣服。馬姐在我身下不停的哀嚎,流着眼淚,充滿了無助。
我始終還是沒死,不僅沒死,還非常怪異,醒來的時候,那被洞穿的胸膛已經結巴了,而我渾身上下,**一片,下體處,竟然沾了些血液。
枕頭旁邊好像放着我的衣服,恩……怎麽還有女孩子的内衣,我搞不清楚我穿的衣服怎麽變成了碎布,裏面還有女孩子的東西。
撓着生疼的腦袋慢慢坐起,記憶裏似乎遺漏了什麽,而這被遺漏的點無論我怎麽想,但就是想不起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沈公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我正疑惑,便張嘴道:“沈公……”
隻見沈公揮了揮袖子,搖頭歎了口氣,痛心疾首的朝我說到:“一鳴,我知道你喜歡人家,可是你也不能趁着傷勢胡來呀,你呀你,你呀你……”
一邊說着,沈公恨鐵不成鋼的朝我指了又指,而我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難道這個夢是真的,我...我到底做了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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