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緊鎖,窗戶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迹,屋頂的瓦片也沒有被掀開,周圍更是沒有打鬥過的痕迹……這沈公師弟的死,可真算是離奇。
我正想出外面問問那鄰居,查下今天有沒有陌生人在附近徘徊過。沈公卻扯住了我,說道:“不用找了,沒有人來過這裏,我師弟是跟人文法鬥,被人活活鬥死的。”
我驚奇望向沈公:“你怎麽這麽确定你師弟是在跟人鬥法?”沈公搖頭,緩緩走向了屋子裏的神壇,神壇上,有九支燃燒殆盡的香頭,沈公持起鄉頭,苦澀得說:“三支清香達淩霄,九支香火請鬼神,神三鬼九。法壇上還插着令旗,我師弟這是在請兵。”
沈公口中的兵,在道士行内說的就是鬼。令旗的作用就是請鬼,道教有五鬼搜魂之類的法術,道教的鬥法,有文武兩種,武就是近身搏鬥,文就是起壇。要找人又或者要懲罰某個人時,道士就會起壇做法,請鬼就是其中一種,通過地方陰神,調動孤魂野鬼,去達到自己要達到的目的。
看這情況,應該是沈公的師弟多次調查無果之後,才起壇請兵來搜查村子,而在這搜查或者是監視的過程中,他師弟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或者與誰發生了争鬥?
“不僅如此,師弟還請了師傅上身扶持,就連請來的“師傅”也在我兄弟的身體裏魂飛魄散了。”沈公指着地上的師弟道:“你看我師弟,左手撫額,這是我們法教中的起手勢“起眼看青天,師傅在身邊。”而他的臉上凝固成了一層重重的鬼氣,這是因爲師傅的身體崩解,才溢出了皮表。”
氣氛忽然沉重了,沉重的源頭來自于沈公說的這番話。沈公話中的師傅,指的是本門派中死去的道士,在陽間修行而沒有去投胎的陰師。...這他娘的算什麽事,請來的陰師附身在徒弟的身體裏幫拖(幫忙),結果二打一都被人家挑死了。
是對方太強,還是己方太弱了?
屋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沈公悲傷之餘,臉上更添了幾分沉重。他緩緩對我說道:“隻怕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劉金牙這厮,沒有這麽通天的本事。”
我心裏也沉重,對手越強大,就說明事情越難查了,我問沈公,那我們下一步應該咋辦好。沈公搖了搖頭,道:“先行法,把劉金牙這厮找出來再說吧。”
沈公和我把他師弟的屍體幫到床上,用被子蓋好,然後,我倆就開始準備做法。
準确的說,做法的是沈公,我就在旁邊一邊看,幫不上什麽忙。雖說關于道教的圓光術,其中理論我也略懂一二。但是要使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民間行内有一個規矩,自家門派的手藝,是不會輕傳給外門人的,更不能随意去打探人家門派的東西。
圓光術大多可分爲三中,手掌圓光,水盆照鏡,牆壁顯像。隻要法師的法力夠強,且手中有對方的貼身衣物作爲媒介,那就可以在圓光術中看到這個人的蹤迹。當然,這裏面也有距離的要求,比方說我在廣州,而要找的人在北京,我自然是找不到他的。還有一種,就是法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遮掩自己的人,追查起他們來,比普通人要難上幾倍。
沈公用柚子葉清洗雙手,桃木劍背在身後,腳踏着禹步開始念咒
“瓊輪光輝,全盈不虧,玄景澄徹,神扃啓扉,中有高尊,瓊冠羽衣,赴我壽期,借其靈氣……呵”沈公左手撫額頭起,大呵出一口氣。手中的桃木劍在水盆中繞一圈,手腕一抖,再直指牆壁,畫了個大圈子。這把桃木劍就像會吸水似的,吸完了以後,在牆壁畫圈的時候又溢了出來,一點不露了點在牆壁上,繞成了個圈子。
圓光術,成矣!頓時,沈公雙腿盤膝,閉着眼睛,靜靜的觀想着。牆壁上的那個圓圈還是圓圈,毫無動靜,至少我沒看到裏面出現過什麽東西。
當然,我是天罡入命,連陰陽眼都沒修出來,沒看到裏面的東西是正常的,兩人唯一能看到的隻有精修文法沈公。
從沈公做法開始,我就一直站在旁邊,手心因爲緊張都攥出了汗,即使看不懂,我也目不轉睛得盯着那牆壁
時間緩緩流逝,屋子隻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端坐在地上的沈公,眉頭越來越緊皺,過了許久,才見沈公緩緩得張開了眼睛。
“沈公,怎麽樣了?找到他了嗎”沈公的眼睛才張開,我立馬跑了上去。隻是,沈公卻搖了搖頭,道:“找是找到了,隻是……”
我忙問:“隻是什麽?”
沈公道:“隻是這顯像中的場景有些奇怪,很模糊,周圍全是酒壇子....”酒壇子,莫不是剛才我出來的地方?我心裏驚了下。這時又聽沈公道:“我看到一處屋頂,屋頂上的閣台,好像是老鷹展翅。”
閣台,在我們指的是最頂層,最頂層樓頂出口的位置,連着下一層樓的樓梯,一般人家叫樓梯屋,我們這邊的人喜歡叫閣台。隻是,但凡是有點見識的老人,都曉得廣州灣是龍蛇之地,因爲鷹啄蛇,普通人家都不會挂那“大鵬展翅”的老鷹鏡子,更别說建一個像老鷹一樣的閣台了。
“我記得了,艹,那是楊新村楊喜的家。他家是去年建的,建這老鷹閣台的時候還摔死了一個人。”悶着腦袋想了很久,我終于想通了。
楊喜就是先前出事的那包工頭,整棟新屋都是他兒子和女兒設計的,兩人在大城市受過教育,自然是不信風水之說的,所以方圓幾裏,老鷹閣台的屋子,隻有他們家一人獨有。
“楊喜的家,劉金牙這厮莫名其妙的去陳喜的家做什麽?”沈公的臉色很蒼白,大概是用了一遍圓光術的原因吧。
“沈公你還不知道吧?陳喜全家早在幾天前就死光光了,聽說他女兒還被人...”我将村子裏的流言說了一遍,同時暗想,這事會不會和劉金牙有關呢?無緣無故的,劉金牙怎麽跑到楊新村裏去了。
“不管這麽多了,我們現在就啓程去楊新村吧...咳咳?”沈公站起,想要去駕牛車。
“還是我去吧,沈公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圓光術的成功,似乎消耗了沈公很大的精力
“一起去吧,我怕你應付不來!”
“不,你在這裏休息,我去。雖然我不會法術,可我畢竟是祝由陳家的傳人,壓箱底的本事還是有幾手的。”
沈公本來就精修文法,說到捉鬼,他手到擒來,但如果說到武鬥,他不行,随着年紀的變老,身體也變差了。讓他消耗壽元來查劉金牙,我心裏本來就内疚,怎麽敢讓他在這虛弱的時候再涉險。
所以,我執拗讓他在屋子裏休息,先行一步去楊新村查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出到門口,我駕起牛車,馬不停蹄奔向了楊新村。由于楊新村和楊古自古就不和,過年的時候兩村都各有争吵,楊新村的倔老頭村長,更是放出狠話,楊古的人誰敢踏進楊新村一步,屍骨無存。所以,要想順利進入那被封住的屋子,還得先去得到這老頭的允許。
祝由陳家的名号挺響亮,爺爺的餘威讓這倔老頭也不敢給臉色給我看。關鍵是這十裏八寨隻有我一個拿得出手的醫生,他***要是在這節骨眼上難堪我,下次他來我看病,就不怕我給他開巴豆瀉死他...。
客套了兩句以後,我直奔正題,說明了來意。當說到楊喜家發生的事情時,倔老頭的臉色很難堪,難堪的就像吃了米田共一樣。閉口不提楊喜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這倔老頭的眼裏,聲譽比人命要重要,至少不能讓楊古村的人看楊新村的笑話不是。
“陳醫,你真的要去楊喜的家裏?”倔老頭深呼吸一口氣,盯着我問。
“非去不可。”我的态度很堅定。
“好。”倔老頭的胸膛起伏,好像被氣得不輕,啪啦一聲,他扔下一竄鑰匙:“鑰匙在這,你要進,進個夠吧,看在滿星先生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那屋子,進不得。”
這就妥協了?我有點詫異,但鑰匙到手,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有了鑰匙,就能進楊喜的家裏了。
隻是,爲什麽這老頭的表情這麽怪異呢?我不知道,但是,當我駕着牛車去到楊喜家中,打開大門進到裏面時,我終于明白這怪異的表情代表着什麽東西了。
屋子裏遍布着一股怪異的香味,香味很鹹,開始時我沒去在意是什麽。可慢慢的,這股怪異的氣息在我身子裏積累,瞬間體内爆發時,我的小腹裏居然升騰起一股燥火,全身燥熱,就連那裏....也有了反應。
我這時才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他***,這滿屋子的味道百分百就是和春藥有關的東西。這倔老頭,鑰匙都交了還陰我一把,也沒給我提個醒。
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頭,當我走進一樓左邊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個剃着光頭的紋身壯漢,壯漢跌倒在地上,渾身赤紅,看起來非常難受。房間的窗戶被撬開,而壯漢的旁邊有個被打開的黑袋子,首飾和玉器散落了一地。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有人敢進屋子偷東西....我正想喊人,這時,隻見光頭也朝我看了過來,目光中透着瘋狂和炙熱,像獅子看着獵物的眼神,狠狠朝我一撲。
噗通一聲,我倒在了地上,光頭在我身上瘋狂的抓着,我很害怕得喊着救命,奈何光頭的力氣很大,在我身上瘋狂的抓着,沒一會就将我上衣抓爛了,這時候,他居然把我翻了過來,要來脫我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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