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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标曆1357年6月,銀河共和國第三艦隊要塞艦“星芒”号,位于風暴星恒星系外圍
十餘艘大小艦船在銀白色渦旋下脫離超空間,現身恒星系外圍,除要塞艦、重型巡洋艦、航母等戰艦,另有一艘大型貨船,正是裝載關押着奧爾加首腦無疑。
兩日後艦隊順利進入風暴星高軌道,并将貨船移交研究所方面,維拉所負使命便已完成,接下來則是留駐風暴星,協同“極光”等艦進行防禦。此次國防部不僅在此部署“極光”号戰鬥群,更将第二艦隊第五分艦隊盡數調來,不但包括其旗艦戰列巡洋艦“臨川”号與戰列巡洋艦“波普”号,另有一艘維拉十分熟悉之艦——攻擊型航母“和風”号。
“原來這‘和風’号乃是第二艦隊第五分艦隊下轄的船啊……我現在才搞清楚……”維拉望着投影中那優雅船型,不禁想起當年于馬維恩星軌道上初次相見之景,緩緩對亞莎道:“隻可惜艦長早就不是普爾特中将了,而是他原來下屬的參謀長,現在已經晉升少将的烏裏希?伯裏曼。”
然不久之後,“和風”号潔白色長紡錘狀外形卻逐漸透明,竟憑空消失在漆黑夜空中,隻留下點點星光,全然不覺此處曾有一艘兩千餘米長巨艦所在。
維拉見狀,笑笑道:“呵呵,這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倒也巧妙,讓這麽多船埋伏起來,藏在這風暴星恒星系内,上次奧爾加人就是栽在‘幽靈’系統上,現在如此大規模裝備,再加上三個戰列巡洋艦戰鬥群、兩個攻擊型航母戰鬥群的龐大兵力,奧爾加人要是敢來,非讓他們吃盡苦頭不可。”
唯一令維拉失望之處,便是自家“星芒”号,由于連年在外執行任務,國防部原定加裝“幽靈”的計劃一拖再拖,直至現在,尚未執行,故風暴星軌道上雖是布滿共和國各式大小戰艦,所能觀察到者,唯有“星芒”号戰鬥群。
另一方面令維拉感意外之處,則是國防部之命,本次行動主力爲第二艦隊第五分艦隊,外加第二分艦隊一部,理應由第五分艦隊司令,即“臨川”号艦長貝肯科曼?隆索裏?阿肯克?阿拉瑪上将指揮,雖說其軍階不過上将,并未超越林薇兒,好歹也是一屆分艦隊司令,職務較高,然共和國國防部卻命本次駐守風暴星之艦隊無論原來從屬何處,均由“極光”号艦長烏裏希?林薇兒上将節制,着實大出維拉所料。
往後一連兩月無事,埋伏各艦因“幽靈”系統限制,不好随意機動,以免漏了行蹤,隻得停泊于原軌道上,每日無所事事,唯有“星芒”号戰鬥群,爲掩人耳目,四處巡航,作爲風暴星明面上執行巡航任務之艦隊。
然此時共和國高層卻并不清閑,于卡斯通提亞發現波特斯飛船殘骸一事一開始就并未保密,故迅速由海盜探得消息,進而招緻奧爾加艦隊攻擊,經此一番大鬧,更是遮掩不住,消息迅速傳遍銀河,自然也傳到波特斯人耳中。
波特斯人對此似乎十分重視,其大使迅速将報告呈交共和國議會,言此飛船正是當年于卡斯通提亞星團與奧爾加主力大戰的艦隊旗艦,因誤算超新星爆發威力而自身亦遭重創,勉力跳躍至卡斯通提亞恒星系後因跳躍震蕩與劇烈能量消耗導緻舊傷複發,最終沉沒,經數萬年漂泊,竟墜入卡斯通提亞星,乃是屬于波特斯人之财産,共和國需歸還殘骸,并不得研究其中技術。
可共和國高層豈能就此善罷甘休?波特斯技術何等先進,若能從中得到哪怕一絲半點,恐怕亦能大幅提升共和國技術水平。波特斯人不擅外交,哪裏是共和國一群政客老油條對手,談判中被忽悠得暈頭轉向,最後幾番讨價還價,共和國願意将殘骸完璧歸趙,隻是波特斯人須以其超空間技術作爲交換。
這超空間技術乃是宇航之根本,高級星際文明所必需,無論仙女星系或銀河系,無論馬維恩、科裏薩或是波特斯,均是因此而興旺。馬維恩超空間系統不知如何開發,其史料中記載含糊不清,有人認爲乃是正常研發所得,亦有人認爲其曾借鑒上古科斯特人類似裝置;科裏薩所用超空間系統來源則相當明确,乃是由波特斯探測器中所用超空間模塊仿制而來,由于探測器乃早期産物,所用乃是波特斯較早所用超空間技術,故落後于當前波特斯所用。
無論何種超空間,其基本原理均是一般,利用強重力場與相應量子效應對空間進行特定方向上反複折疊與壓縮,達到縮短兩地距離之目的,與蟲洞技術異曲同工,隻是蟲洞多爲一次性折疊空間便到目的地,超空間需反複折疊,于常規空間與高維空間中不斷穿梭,故而超空間航速較蟲洞慢得多,亦可于其途中以重力阱攔截,然技術更易實現,能耗亦小許多。若以紙張作比,蟲洞技術乃是将紙張對折,令紙上兩點重合,那超空間便是令紙張褶皺,縮短兩點距離,故而不同褶皺方式,便有不同壓縮效率,其宏觀航速亦不同,共和國當前超空間航速爲馬維恩所用3.6倍,波特斯所用又爲共和國7.39倍,航速越快,其折疊方式越複雜,需借助越高維空間,因而許多空間科學家亦将波特斯人所用,稱爲多重超空間技術。
消息一出,舉國嘩然,均沒想到竟能從波特斯人身上讨得如此大便宜,這多重超空間技術乃是極具戰略意義之術,波特斯人便能這般如同白送一樣給共和國了?莫不是殘骸中隐藏着更大秘密,波特斯人爲避免夜長夢多,不得不忍痛割愛,以超空間技術來換?
無論如何,協議已經簽署,銀标曆1358年新年剛過,共和國方面便将殘骸打包裝船後送往極點星,波特斯人則派出相應技師,并運來圖紙、技術參數與成品設備,手把手教授共和國相關人員如何制造與使用,合作不可謂不融洽,進行十分順利。
交易完成後,波特斯人便将殘骸通過星環門運走,從此再無消息,而共和國方面已經得到相關技術,開始着手于科裏薩恒星系“雅文”星、艾克雷恒星系艾克雷4号、雷加星等地建造相應廠房,開工建造與實驗新型超空間系統。隻是廠房建設、實驗、投産到正式列裝,還需時日,共和國官方估計一年後首批多重超空間模塊方可交付宇軍使用,而民用版則需更久,畢竟奧爾加威脅尚在,有限産量需優先保障軍用。
對首腦研究随即展開,其實驗室位于風暴星地表一處生物科研中心,由空中望去便隻有幾座低矮小樓,被積雪覆蓋,幾乎沒過首層,仿佛鬼城無人居住一般,而真正秘密全在地下,擁有三十層之多,全靠底層地熱電站供能,奧爾加首腦則被拘于地下20層一大型空曠房間中,其外層以多層複合材料加固,兼有電磁屏蔽功能,更有多台監控設備時刻緊盯,足以令所有人放心。
隻是這奧爾加人畢竟爲共和國所不熟,許多生理功能與共和國各族均大不相同,這首腦便是身長兩米有餘,形如恐龍,隻是其大腦位于腹部,故而較共和國各族個體均大了許多,智力水平亦高出一大截,其信息處理能力比爾提蟲後有過之無不及;四腿短小且裝有金屬機械輔助支撐與移動,乃是因腦部過重而造成移動不便,便以機械補足;另見其頭部除進食器官外,尚有眼、耳、鼻等多種感官器,另有一神秘器官,位于頭部上層,體積不小,似有精密儀器植入其中,然并無外部感受器,不知爲何物。
研究奧爾加首腦進度緩慢,共和國陸續調來不少生物學家,可一連三月竟毫無進展,一晃1358年新年已過,波特斯人教授超空間技術已畢,風暴星這邊仍是半點動靜也無,既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也無奧爾加艦隊襲擾,生活好不平靜,令維拉、克裏奇、林薇兒等人大感意外。
“極光”号此時正運行在風暴星高軌道上,由外側望去,一片漆黑虛空,星光照常透過,行星雪白地表反射出恒星橙色陽光亦暢通無阻,仿佛這近三千米長龐然大物并不存在,而隻有行星地表之人,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極光”号那極富金屬感的輪廓。
“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麽啊,三個月了啥東西都沒研究出來,真是一群吃幹飯的家夥!”克裏奇在艦橋浏覽着近日新聞,一邊抱怨道。
一旁柴司特中将道:“哼,奧爾加人什麽貨色,豈是這麽容易研究出來的?要不然我們還用打得這麽辛苦麽?我看還是共和國官方不夠重視,投入不足,你們看看,在這鳥不生蛋的風暴星,不知道從哪找來一群所謂生物學家搞研究,有本事把首腦弄到科裏薩去啊,那邊才有真正适合科研的設備和人才!”
林薇兒卻道:“這樣不好吧……奧爾加人什麽情況我們不清楚,在科裏薩研究萬一出事,後果就嚴重了……現在我倒是怕底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按理說三個月不可能一點進展也沒有,即便是機密信息不能見光,我們這些駐守軌道的也該發現一些端倪,可竟然如此平靜,就連與研究所的通信都是極其正常而平淡的,你們不覺得奇怪麽?”
“這有啥奇怪的?他們研究不出東西,自然隻能拿平淡無聊的事情來搪塞,沒什麽大不了的嘛。”柴司特道。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奇怪……”克裏奇道:“按理說再差的研究者也不可能三個月一無所獲,那些最基本的東西,比如奧爾加首腦的感官系統如何運作,其認知能力如何,其意識水平如何,還有很多生理指标,都應該是很容易獲得的啊,怎麽會連這些都查不清楚呢?”
“嗯……這就是我感到害怕的地方。”林薇兒道:“我們完全不了解實驗室内部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異常,但研究進度卻幾乎爲零,其中總有說不出的古怪,我真想直接派人到實驗室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得了吧,我看我們還是别管這事了。”柴司特道:“我們隻是奉命駐守風暴星軌道,防禦奧爾加人可能的入侵,隻要奧爾加人不來,就沒我們什麽事,我看大可不必自找麻煩,去管實驗室的閑事,那不屬于我們職責範圍,天塌了也不用我們頂着,自有人去處理。”
“說的也是……”克裏奇笑笑道:“還是換個話題吧,話說兩位對最近波特斯人教授共和國超空間這事有何看法?”
“哼,波特斯人肯如此大方,還不是因爲殘骸的事情?”柴司特随口道:“據說那是一艘早期的波特斯超主力艦,含有大量先進技術,要我說,就應該跟波特斯人打馬虎眼,拖延時間,把殘骸研究得差不多了再還回去,肯定能撈到更大好處!”
林薇兒道:“要遲遲不還,波特斯人豈能善罷甘休?到時候不僅不肯拿技術來換,說不定反而搞得關系惡化,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我們啊!我覺得我們有超空間就應該知足了,起碼這是完整而全面的技術轉讓,沒有一點保留,我們完全可以自主生産,一旦列裝宇軍,我們就可以擁有跟波特斯人一樣的戰略機動能力,到時候調集艦隊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麻煩,可以真正做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今日出事,明日援軍便到,奧爾加人的威脅也就随之減小了。”
“隻可惜我們沒有他們那種在恒星系内部進行跳躍的技術。”克裏奇道:“以後啊,宇航的局勢怕是又要改變了,大部分時間不是花在超空間上,而是在進出恒星系重力圈這段亞光速航行上。”
林薇兒笑了笑,思索一陣,說道:“也是……波特斯人啊……竟然願意用超空間來交換這飛船殘骸,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先進技術,難道說,波特斯人對超空間這種極具戰略意義的技術都是滿不在乎的态度麽?波特斯人……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多少魔術般的科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