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塵封的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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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标曆1357年3月，銀河共和國宇軍第二艦隊戰列巡洋艦“極光”号，停泊于科裏薩軍港空間站

克裏奇坐在艦橋位置上，開着艦載AI投影面闆，上上網玩玩遊戲，顯得優哉遊哉，艦橋其他人亦并不忙碌，漫不經心做着他們那少得可憐的工作，期間還時常相互玩笑閑聊。

銀标曆1357年3月科裏薩顯得異常冷清，以往3月是在外巡航艦隊回港休整之時，軍港空間站大大小小船隻不斷來往進出，空間站平時僅寥寥數艘船停泊，此時卻一下子擠滿各式艦船，軍人們滿心歡喜下船來，對假期充滿期待，然今年大部分船并未回港，原因再簡單不過——戰争。

共和國雖與地索爾人簽訂和約，怎奈海盜勢頭依然不減，聖谕星、海拉迪等地戰事尚未平息，阿拉瑪、皮亞、艾克雷等地也并不安甯。以往雖然海盜也時常趁着共和國軍3月整補休假之際發動襲擊，然各地海盜雖有聯系卻從未聯合行動，故規模并不很大，也往往隻出現在個别地方，各國守備艦隊加共和國軍留下少數幾個機動戰鬥群完全可以應付，現在倒好，銀河海盜不知爲何真變成了一家，統一指揮統一行動，多個地方同時遇襲，搞得共和國焦頭爛額，國防部唯有取消本年度整補休假，讓艦隊留在各地防範海盜襲擊。

1月科裏薩大戰以來，“烈日”、“星芒”等戰鬥群經過簡單整補便全都調往外地協同當地艦隊剿匪，隻有“極光”與“依馬爾”兩艦一直停泊在軍港内，國防部欲對“幽靈”系統進行進一步研究和分析。

一名中年科裏薩男子在幾名軍官簇擁下來到艦橋，克裏奇一見吓了一跳，趕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到男子面前，立正敬禮。

那人見了克裏奇，隻是草草還禮，便進入艦橋，環顧四周，見船員雖然無不向他敬禮，卻顯得動作淩亂，一些阿拉瑪人頂羽還泛着淡淡紫色，頗有緊張焦慮之感，不免臉色一沉，對克裏奇道：“參謀長，這就是你治下的‘極光’号麽？”

克裏奇聞言大感不快，卻礙于對方肩上中将軍銜，隻得賠笑道：“嘿嘿，這個嘛……放假狀态下大家是都比較散漫……但我保證執行任務時不會這樣！”

“哼！分明是你帶兵無方！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無論何時都要嚴格要求，不可有半點松懈！想當初勃列?勃加列夫?科裏薩上将還在之時，‘極光’号哪裏是這個樣子！”

克裏奇口中随意應付着，心中卻大爲惱怒：“這不是沒事找事麽？這個柴司特中将，爲什麽對我們成見這麽大？莫不是因爲我們搶了原本屬于他的艦長位置？”

那科裏薩人正是“極光”号副艦長柴司特?托雷雅克?科裏薩中将，此時剛剛到任，随他一同前來者，有些是原“極光”号軍官，與他一同赴任，剩下則是工程師與技術人員，從艾克雷趕來研究“幽靈”系統。

柴司特中将時年627歲，中等身材，其人格特質及外在氣質與“格爾森”号科尼夫上将頗有些類似，隻是他似乎并無科尼夫那般瘋狂上進信念，也無當機立斷之決心與能力，雖然馭下甚嚴，六百餘歲也不過是個中将，比科尼夫差遠，甚至比林薇兒這種對升遷不那麽在意之人都不如。

過去“極光”号艦長勃列?勃加列夫上将乃是一科裏薩老将，德高望重，柴司特屈居其下尚可接受，而勃列上将在卡勒森戰役中不幸犧牲後，正是他指揮着“極光”号拖着重傷艦體退出戰鬥，在其概念中，國防部應直接将其晉升爲上将，而後擔任“極光”号艦長，卻不料國防部硬是給他空降了個林薇兒來，搞得他不僅丢了艦長之位，更是要對這比他小兩百餘歲小丫頭俯首聽命，叫他如何忍受？

然林薇兒畢竟是上将艦長，官高一級壓死人，他無法将火發在她身上，隻好拿她死黨克裏奇出氣，克裏奇不僅軍銜和職務較低，各種毛病又一大堆，把柄有得是，故柴司特剛剛到此，克裏奇就被他十足惡心了一把。

柴司特正訓斥着克裏奇，忽見艦橋門外一陣騷動，正是林薇兒到來，隻得打住，向林薇兒敬禮報到。林薇兒也不多說，看了看克裏奇臉上怨色，便知情況如何，但她并未報複性給柴司特下馬威，隻是跟無事發生一般，說道：“柴司特中将一路辛苦，不妨先安頓下來，副艦長艙室我們一直沒有進去過，相信你原來的私人物品還原封不動的在裏面。其他諸位也都先回各自艙室休息吧。”而後轉向工程師們道：“你們有何打算？要不先休息一陣，或是現在就開始工作？”

爲首阿拉瑪工程師道：“我們任務時間很緊，正是因爲貴艦對‘幽靈’系統的成功運用，扭轉了科裏薩戰役的局勢，國防部對‘幽靈’系統的興趣大增，已經下達嚴令，要在下個月前完成主力艦級‘幽靈’系統定型，然後投入批量生産，列裝部隊，所以還是盡快開始工作爲好。”

“那好吧，我這就安排下去，帶諸位去查看‘幽靈’系統各部分的運作記錄，同時我和克裏奇都是相關戰術的制定和執行者，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也可以随時接受訪談，諸位若還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出。”林薇兒說罷，轉向克裏奇道：“克裏奇，來一下，有事情找你。”

柴司特中将見林薇兒打發衆軍官各自住下，又在工程師面前強調克裏奇在科裏薩戰役中功勞，最後還将克裏奇叫走，心中不爽，臉上微露恨色，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憤憤回到自己寝艙去了。克裏奇見柴司特離開，又聞林薇兒召喚，如蒙大赦，也趕緊跟着林薇兒出了艦橋。

一路上克裏奇隻覺林薇兒似乎心中有氣，步履飛快，且一言不發，大感莫名其妙，兩人來到林薇兒艦長室，克裏奇方才發問：“這是怎麽了啊？你今天好像不大對勁。”

林薇兒一臉怨氣，往床上一坐，命AI将投影屏幕打在克裏奇面前，調出一段信息，說道：“你自己看吧……”

克裏奇仔細看完，又見林薇兒怨氣不減，似怒非怒看着他，克裏奇卻并不心虛，反不屑道：“唉，這有什麽，我早就說過的嘛。”

林薇兒嗔道：“你這個烏鴉嘴，真是被你說中了，國防部果然駁回了我報告，說什麽奧爾加主力已經潰散，不要無事生非，簡直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想當年他們對迪克雷星的阿拉瑪叛亂就是如此草率大意，縱虎歸山，搞得如今海盜滿銀河飛，難道都忘了麽？還說什麽滅亡波特斯人的不是奧爾加人，面對如此多的證據和疑點，竟然還矢口否認，實在太過分了！”

克裏奇見林薇兒怨念盯着牆角，上前柔聲道：“好啦好啦，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嘛，而且我估計國防部表面上這樣回複你，隻是爲了堵住議會那幫家夥的嘴，我看祺瑞元帥也并非等閑之輩，暗地裏肯定會讓情報局去查的，隻可惜那些情報不見得會公開給我們看，不過我們可以自己搞嘛！”

“自己搞？”林薇兒轉過頭，一臉好奇看着克裏奇。

“對啊，對奧爾加人的過去進行探查，也不一定的非要官方大張旗鼓的來做，我們可以私下裏自行調查，反正也沒什麽大規模動作，就算國防部知道了，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

“自行調查麽？”林薇兒思索一陣道：“可我們怎麽自行調查？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也不可能端坐在飛船上就能進行，我們都是高級将官，如果長時間離崗，國防部一定會幹預，何況現在那個柴司特中将對我們頗有成見，我們隻要有一點不合軍規的舉動他肯定會上報，到時麻煩就大了。”

克裏奇笑笑道：“這個無妨，我們不用親自去，交給有一定能力且值得信賴的下屬就可以了，我們兩個将官跑出去當然惹眼，可如果隻是個尉官，誰會在乎？就算是他柴司特中将知道了這事，恐怕也不好說什麽。”

林薇兒見克裏奇一臉憨笑，知道他此番成竹在胸，問道：“你已經有合适人選了？”

“嘿嘿，果然瞞不過你，的确，我看有一人挺合适，此人現在官居大尉，身負‘宇宙之力’絕學，不屬于共和國任意一個種族，又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林薇兒道：“你是說雷伊？”

克裏奇擡擡頭表示認同，林薇兒卻頗感奇怪：“真是有意思啊，你居然會推薦她？你和她之間不是芥蒂頗深麽？”

“芥蒂？她對我……哦不，是所有馬維恩人都有芥蒂，我對他們柯爾人可沒有，我隻知道她對這種任務非常合适。再說，反正到頭來直接給她委派任務的還不是你？你隻要不說是我推薦的不就完啦？”

林薇兒嗔道：“就你鬼主意多！唔……對了，光她一個人恐怕不夠，奧爾加人藏在暗處，不知什麽時候又會出現，這種事情萬萬拖延不得，情報搜集越快越好，如果能多幾個人就好了，可還有誰合适呢？”

克裏奇開動腦筋，反複考量着其所能調動每一個人，然思索良久，卻不得要領，隻得說道：“不知道……也許我們可以向其他志同道合的人求助，比如維拉殿下，或者科尼夫上将，他們一定會支持的。”

林薇兒同意了這個做法，兩人分頭與維拉與科尼夫聯絡，但林薇兒這邊很快碰了壁，科尼夫上将雖然表示支持，卻也找不出合适人手來參與此事。克裏奇打開量子通信，見了維拉，一陣寒暄過後，聊起了正題。

維拉聽克裏奇将情況說完便道：“你打算讓雷伊去執行這種任務？那你讓我如何派的出人手啊？你也知道情緒柯爾人對馬維恩人的态度，我這全是馬維恩人，除非派卡琪去，但卡琪一個大校，高級軍官，未免太顯眼，何況她年紀也大了，又無‘天能之法’或‘宇宙之力’，遇到突發情況未必能夠有效處理……”

克裏奇抓耳撓腮，顯得十分爲難：“那怎麽辦啊？又要有一定戰力，又要能信得過，還不能是馬維恩人，真是麻煩……”

“有戰力……信得過……不是馬維恩人……”維拉思索着，突然間頓悟道：“對啊！我們還有兩個人可用！”

克裏奇大感好奇：“誰啊？”

“我們那兩個拜爾人老兄啊！”

克裏奇恍然大悟：“阿爾曼讓和雷努昂？哎呀我怎麽把他倆給忘了！這兩個家夥正開着自己的船滿銀河跑商呢，身負‘天能之法’，又沒有官方身份，真是好人選！就這麽定了，還是殿下厲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