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21、

銀标曆1354年3月,銀河共和國宇軍第二艦隊戰列巡洋艦“格爾森”号,位于銀河共和國首都科裏薩星高軌道

通勤艇靠近并駛入“格爾森”号停泊的空間站港區,克裏奇望着那“利矢”級登陸艇緩緩通過藍牆,那亮熒熒的晶線掃過光潔的艦體,不免想起剛才即将入港時的情景。[燃^文^書庫][]他看到了自己即将乘坐的戰艦“格爾森”号,跟“菁陽”号差不多,“格爾森”号也有将近三千米長,數百米寬高,氣勢恢宏,隻是外型上略有不同,武器裝備似乎也不一樣,明顯是不同級别的戰列巡洋艦。

現在“格爾森”号與“菁陽”号一樣,都處在整修階段,船員放岸假可以離艦活動,戰鬥群各艦都在進行設備維護與物資補給,距離下一次巡航任務其實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不過國防部要求新到任的軍官盡早前去報到,以盡快熟悉環境,以免到時手忙腳亂,所以克裏奇送走了維拉等人,就早早來到“格爾森”号,開始這充滿刺激與未知的全新旅程。

嚴格來講克裏奇這次并不是孤身一人來到“格爾森”号,國防部把原來“星芒”号船員中的幾人也調來“格爾森”号,以免克裏奇産生嚴重的孤立感,可是這并沒有多大的作用,雖說這些人都是馬維恩人且克裏奇也都認識,但也僅僅是認識而已,在他們面前克裏奇無法得到像在維拉那裏那樣被理解的感覺,他們根本不懂克裏奇的心境。

克裏奇登上“格爾森”号,走道中遇到不少船員,那些阿拉瑪人與地索爾人紛紛看向他,上下打量,那眼光似好奇,又似歧視,雖然他們仍然按照共和**規向克裏奇敬禮,但克裏奇卻絲毫沒有被尊重的感覺,反而如同一個剛剛加入新世界的外族移民,被那本地人排外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克裏奇本以爲這是種族差異造成的,阿拉瑪人和地索爾人本來就不是那麽友善的種族,科裏薩人也許會好點,不料在走道裏遇到一個科裏薩中尉,見到他也隻是草草敬禮,随即匆匆走開,毫無友善之意。

更加令克裏奇感到不安的是,他居然見到了一個柯爾人——當他路過通往飛行甲闆的走道時,一個柯爾女性迎面走來,跟卡琪一樣,她穿着共和**給柯爾人制作的那不太合身的白色軍服,肩章上三枚瑪瑙五角星,正是宇軍上尉軍銜。那人路過,按照共和**規向克裏奇敬禮,卻不等克裏奇還禮便放下,面部露出古怪的神情,一句話沒說便走了。

克裏奇見她敬禮,正打算還禮的,不料對方已經走了,克裏奇無奈,隻得繼續前行,一路上卻在回想剛才那柯爾人:“真是奇怪了,爲什麽這裏會有柯爾人呢?難道除了跟我們一起來的卡琪,還有别的柯爾人也來到銀河系定居,還加入了共和國宇軍?剛剛那人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态度也好像十分惡劣,到底怎麽回事呢?柯爾人不是沒有情緒的麽?怎麽會有這麽類似憤怒與蔑視的情緒反應?”

克裏奇思索着,不覺放慢了腳步,一個科裏薩少校向他敬禮,他也隻是随意敷衍,但那少校并未顯露出任何不悅,反而面帶微笑,十分友善,克裏奇不免注視一陣,直到他離開,克裏奇似乎想到什麽:“啊!那柯爾人也是有情緒的!難道是……不會吧……這麽說當年說普爾特走時帶走了一批柯爾人的傳聞是真的?!怪不得那樣看着我,真是冤家路窄,這下不好玩了……”

克裏奇來到位于艦體中部的艦橋,克裏奇發現“格爾森”号雖然與“菁陽”号屬于不同級别的艦船,但艦橋的位置與結構都差不多,都是位于艦體中部,被數百萬噸金屬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都裝備有全息投影設備,可以将外界景緻與信息一覽無餘的展現在指揮官面前。

現在還處于岸假時期,“格爾森”号艦橋并不忙碌,克裏奇一進門便看到艦橋人并不多,中央那指揮台旁邊,一名科裏薩人正欣賞着投影中的星空,克裏奇仔細打量那人,見他膚色深綠,并不像佩裏那樣顯得蒼老而和善,卻在眉宇間透出英武之氣,肩章上三枚藍寶石五角星排列在美麗的星團圖案上,克裏奇知道,這便是“格爾森”号艦長,科尼夫?東森?科裏薩上将。

“艦長!”克裏奇走入艦橋,向科尼夫上将敬禮:“新任‘格爾森’号戰鬥群參謀福門?克裏奇?馬維恩大校前來報到!”

科尼夫上将轉過頭,還以軍禮道:“稍息,大校!歡迎登艦!我已經看過國防部發來的關于你的材料,你之前在第三艦隊‘菁陽’号戰鬥群呆過将近一年,相信對共和國宇軍的很多事情已經熟悉了吧?”

“是的,艦長。”克裏奇道:“宇軍的相關軍規以及部分工作細則我已經熟悉,隻是……對這戰鬥群參謀的具體工作内容還不太了解……”

“這個沒關系,很快就會了解的。不過可惜今天烏裏希中将不在,她是你的頂頭上司,會帶你熟悉相關工作的。”

“嗯……那什麽時候能見到烏裏希中将呢?”

“過兩天吧,她到地面去負責補給的事了。這兩天先不忙這個,你先安心住下,熟悉熟悉艦上環境吧。”科尼夫上将說着,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福門大校,聽說你曾經在馬維恩帝國擔任過艦隊司令,戰功卓著,本人十分期待你的優異表現啊。”

克裏奇顯然非常不習慣别人這樣叫他,但這是上司,又是外星人,也不好當面去糾正對方,隻得硬着頭皮答道:“是,上将!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克裏奇随後離開艦橋,來到負責管理寝艙分配的軍需官辦公室,辦理寝艙領取與入住手續,一路上克裏奇想起剛才與之對話的科尼夫上将,感覺此人雖然也有科裏薩人固有的和善,但卻不似佩裏上将如謙謙君子般令人感到溫暖,科尼夫身上有一股霸氣,一種與科裏薩人這個刻闆印象格格不入的霸氣:“這人不似尋常科裏薩人,科裏薩人中的異類?或是科裏薩族也受到外族文化與特質的影響?難怪他才400餘歲就已經是上将,幾乎是所有科裏薩上将裏面最年輕的了,也許他跟維拉殿下一樣,除了才幹,就是靠着這股氣質卯足了勁往上沖的吧……”

在軍需官處辦理手續後,克裏奇便來到自己的寝艙,随後招呼運輸機器人将自己的行李搬進來,克裏奇發現自己的寝艙與在“菁陽”号時差不多,無論内部陳設還是寝艙在艦體中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寝艙的舷窗從頂部變成側面,克裏奇沒法躺在床上觀看星空,隻能像以前在馬維恩帝國戰艦上那般坐在窗邊了。

這兩天克裏奇無事可做,隻得遵照科尼夫上将的建議,到“格爾森”号各處去逛逛,接觸了不少人,包括副艦長冉琴?圖克?阿肯克?阿拉瑪中将等,而且尤其注意觀察了“格爾森”号的武備,克裏奇得知,“格爾森”号是一艘“星空”級[注21.1]戰列巡洋艦,與“菁陽”号所屬的“暴風”級偏向中近距格鬥戰不同,“星空”級更加注重超距打擊能力,因此側舷取消了那令人生畏的1400mm磁軌重炮,反而加裝了大量反艦導彈陣列,往往在接戰之初就能用鋪天蓋地的導彈攻擊重創敵軍。

克裏奇又一次來到艦橋,見一名阿拉瑪人正在工作,那人少将軍銜,似乎正在查看一些資料,克裏奇想起,那正是他的上司之一,副參謀長欽柯?魯南?阿拉斯旺?阿拉瑪少将。

克裏奇前去報到,向欽柯敬禮,欽柯還禮道:“你是我們新來的參謀福門?克裏奇?馬維恩大校吧?”

克裏奇見那阿拉瑪人頭頂的羽毛并未變化,仍舊是原有的淡黃色,看來是并沒有什麽情緒反應。“是的,初來乍到,還望少将多多指教!”克裏奇道。

那阿拉瑪人道:“别讓我指教,我上面還有烏裏希中将,她一會就來。”說罷繼續埋頭整理資料。

克裏奇一怔,感到這人的态度十分冷淡,不知何故,不覺想起這兩天在艦上閑逛時遇到的很多人都是如此,不覺思索道:“看來一支部隊也是有自己個性的,而且難免受指揮官氣質的影響啊……‘菁陽’号戰鬥群在佩裏上将的帶領下,全艦的人都十分友善,這‘格爾森’号艦長科尼夫霸氣上進,結果把這幫人都搞成了工作狂……這下不好玩了,我可不适應這種生活啊……”

克裏奇被欽柯的回答搞得有些尴尬,他望了望艦橋的其他人,發現人們好像多半都在埋頭工作,沒有幾個人注意他們的談話,但克裏奇覺得這樣結束談話又心有不甘,因爲他根本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隻得繼續道:“現在下官正閑,還希望早日熟悉工作,不知現在有何工作可以交給下官呢?”

欽柯擡起頭,看了看克裏奇,頭頂的羽毛轉爲淡淡的綠色,克裏奇知道,那正是阿拉瑪人愉悅的表現:“你這家夥倒也有些意思,也罷,我也需要休息一會,就跟你聊聊吧。”

“我來艦上兩天,看這‘格爾森’号的官兵們都十分用心的工作啊。”

“是這樣的。”那阿拉瑪人的羽毛變成淡紅色:“科尼夫上将對下屬的要求比較嚴,我們的戰績其實相當不錯,但他仍然不滿足,總希望繼續往上爬,立更多的戰功,他好成爲科裏薩人中最年輕的大将,乃至元帥。”

“可是,下面的人願意這樣爲他做事麽?”克裏奇問道。

“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的,科尼夫上将雖然要求嚴格,但卻是很公平公正的指揮官,公私兩論、賞罰分明。而且立功的話他絕不可能一個人獨吞,我們也會跟着晉升的。”

克裏奇撓撓頭,苦笑道:“唉……這樣也許對某些人來說是好事吧……可是像我這樣沒那麽大上進心的人就覺得累咯……”

“你放心好了,科尼夫上将雖然要求嚴格,但我們的頂頭上司烏裏希中将卻是個很随和友善的人,她不會刻意爲難下屬的。”

克裏奇擡擡頭,表示自己明白,随後又想起什麽,問道:“對了,我好想在艦上見到了柯爾人?少将知道那是怎麽回事麽?柯爾族是我們家園星系的一個種族,與我們馬維恩人打了好長時間的仗,最近才被我們征服,他們出現在銀河系,着實令人吃驚啊。”

“你說那個雷伊?柯爾上尉?”欽柯的羽毛變爲藍色,顯示出他的驚訝:“原來柯爾人是你們那邊的人,還跟你們是對頭啊?怪不得最近時常聽她說馬維恩人的壞話。她是前些年‘和風’号探險艦隊帶回來的一批柯爾人中的一員,好像以前在柯爾宇軍中幹過吧,所以來了這邊以後就成了飛行中隊長。”

克裏奇擡擡頭:“原來如此……”傳言得到證實,确實有一批柯爾人來到了銀河系,居然還是普爾特帶來的,克裏奇知道這些柯爾人可能對他懷有敵意,但此時的他還是低估了其中的威脅,因爲他并不知道,那柯爾女子正是當年柯爾宇軍第二集團艦隊司令科斯迪亞的副官,多次與維拉和克裏奇正面交鋒的對手!

對話結束,欽柯又一次回到工作中,克裏奇卻暗想:“這科尼夫要求甚高,船上還有柯爾人可能會跟我作對,看來以後日子不好過啊……唉,要是能跟殿下他們在一起就好了……不過,欽柯說參謀長烏裏希中将是個好人,不知道具體如何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注21.1:銀河共和國宇軍“星空”級戰列巡洋艦,長2887m,寬431m,高650m,主炮爲2門八聯裝定向中子炮陣列,有效射程18光秒,側舷裝備8座四聯裝重型離子炮陣列,有效射程0.7光秒,12座八聯裝“蒼穹2”反艦導彈陣列,4座雙聯裝1400mm口徑磁軌重炮,32門四聯裝激光近防炮;另配備多重超空間模塊、磁重複合場發生器、人工重力場發生器等,攜帶4個機艇大隊,全艦總質量2603萬噸,船員額定1384人。“星空”級與“暴風”級類似,均爲共和國宇軍超主力艦,精銳中的精銳,每個分艦隊僅有1-2艘,爲核心主力艦乃至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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