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百年恩怨，一朝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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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1515年7月，馬維恩帝國宇軍臨時總旗艦兼第二艦隊旗艦“惡魔”号要塞艦，位于新占領的雷斯特恒星系内部

一支接一支的補給船隊駛入雷斯特要塞港區，維拉看着十分惬意，大軍現在補給充足，士氣高漲，随時準備好再次踏上征程。[燃^文^書庫][]

原本國内有不少人反對繼續增援前線，擴大戰事的，内閣之中大部分人都這麽想，當然，他們的動機各有不同，比如司法部長康斯亞就認爲柯爾人主力已垮，沒必要繼續窮追猛打，加大帝國的财政負擔；而坎普、艾斯旺等人自然不同，他們不希望維拉繼續立功，自然要設法阻撓。

然而他們低估了卡斯坦因在這方面的決心，維拉在總體戰略報告中講的實在太好太誘人，卡斯坦因覺得維拉這次一定能一舉消滅柯爾聯合體，一勞永逸的解除這個威脅，還能大幅度擴張帝國的領宇，有他老人家在後面撐腰，艾斯旺自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反對無效，還被皇帝陛下叫過去罵了一頓，罰了半年工資。坎普和亞拉娅看勢頭不對，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補給艦隊啓程。

最近一段時間，維拉一直在等待艦隊完成整補，然後便可繼續作戰，同時，他也在不斷和各艦隊的指揮官商量接下來的戰略。

“元帥、次帥，最新一個月的情報如下：楊文次帥來電，位于博倫希的第四艦隊已經完成整補，随時待命出征；另外，拜爾共和國艦隊出動了，還是中央集群艦隊加上甘露星艦隊的大約4000艘船的兵力，已經在卡爾斯堡走廊附近集結，準備進攻。”

“哦？拜爾人？這群混蛋，現在才出兵？！好家夥，明擺着是來跟我們搶地盤的！”克裏奇一聽，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是啊，這個努達阿爾曼挺精明的嘛，之前我們遭到大規模進攻，他們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現在我們大占優勢，他們卻來出兵……”

“殿下，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發動攻勢，盡可能多的占領一些柯爾領宇？”亞莎問道。

“嗯，是，要盡快出兵了……”維拉手托着頭道，忽而又想起什麽，轉向副官：“還有别的消息麽？‘自然人’現在在幹什麽？”

“柯爾聯合體全軍已經撤回首都，現在各大殖民地基本上都處于空虛狀态，完全沒有駐軍。‘自然人’艦隊似乎并沒有占領任何一處聯合體殖民地，而是将他們全部的艦隊都集結到卡萊姆星雲中去了，預計有5000艘船，将近一個集團艦隊的兵力。”

“嚯？這些人蠻厲害的嘛，5000艘船？但我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麽，難道想自己攻擊柯爾星麽？”維拉思索着。

“殿下，我覺得我們應該趁機會趕緊占領聯合體其他的殖民地，免得這些海盜又唧唧歪歪，給我們找麻煩。”克裏奇道。

“嗯……”

不久之後，所有的準備工作完畢，維拉再一次下達了大軍出征的命令，克裏奇率領第一艦隊攻擊**特，龍襄的第二艦隊攻擊希爾特，蒂娅帶着第三艦隊攻擊萊茵斯特，楊文也從博倫希出擊攻打遠望星。維拉自己和軍部随行人員則跟着蒂娅去了萊茵斯特，于是帝國宇軍的總旗艦變成的第三艦隊旗艦“宇清”号要塞艦。

半個月後，龍襄的第二艦隊出現在希爾特恒星系外圍，龍襄很慶幸，這次他們沒有走錯，來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希爾特星對于航路不熟的船來說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它距離星系核不過7000光年，飛船已經能明顯感到星系核中那個無與倫比的超大質量黑洞[注.1]産生的無形巨手的拉力，很容易導緻飛船在被強引力場扭曲的空間中意外的跑到别處了，運氣不好，還會陷入險境。

龍襄當年吃過一次虧，所以這次格外小心，這也就是維拉爲什麽會派第二艦隊攻擊希爾特的原因之一，早在1450年代的帝國大入侵時期，龍襄還是個小小的少軍師，擔任一艘護航艦副艦長時，他跟随艦隊攻擊過希爾特，結果就因爲航路不熟，誤入險境，差點陷入星系核那緻密的恒星群中出不來，當時的艦隊司令隻得下令撤退，放棄對希爾特的攻擊，使得希爾特成爲柯爾邊境上少數幾個沒有在大入侵時期陷落的殖民地之一。

自從大入侵時期雷斯特星遭到毀滅性打擊，希爾特就成了星區首府，在這個由一顆跟普度星差不多的黃白色恒星控制的恒星系中，一顆宜居行星默默的環繞它運行，環境十分優良，然而柯爾人還是不喜歡這裏，距離星系核太近了，這裏常年都處在低劑量高能電離輻射狀态下，對柯爾人的健康損害不小，而本地的動植物也因爲輻射的緣故生的十分高大，還有一層金屬制角質層皮膚以抵禦輻射侵害，時常對野外的柯爾人構成威脅。

但是當柯爾人決心把這裏變成星區首府後，這裏很快就發展起來了，這裏的人們跟帝國的終點星殖民地差不多，外出時要穿上特制的放輻射服，而随着超空間門的建設和開通，希爾特的人口迅速增長到1億左右，當地的農業和工業發展很快，輻射的能量也被用來發電或用作其他方面。

軌道空間上，兩座大型空間站正無聲無息的環繞着行星運行，其中一座是民用空間站，看起來熙熙攘攘，飛船進進出出，跟往常沒什麽兩樣，仿佛恒星系外圍的馬維恩艦隊不存在一般，另一座空間站則看起來完全沒有動靜，像一艘鬼船一樣靜靜的飄蕩。

龍襄知道，這裏曾經是柯爾第四集團艦隊的駐地，那做空間站肯定是軍用的，而現在軍隊撤走了，它就沒用了，不過龍襄還是感到奇怪，不免又把柯爾人的死腦筋譏笑一翻：“這些柯爾蠢貨怎麽就不會把軍用空間站變成民用呢？”

一翻偵查下來，沒有發現任何敵軍艦隊，龍襄還是不敢托大，命令艦隊嚴整陣型，緩慢而堅定的開往希爾特星。另一部分則前往超空間門，對其進行控制，之前馬維恩人已經學會了“自然人”交給的超空間門癱瘓辦法，小分隊三下五除二，廢掉超空間門，解除了最大的威脅。

艦隊逐漸接近希爾特星高軌道，依然沒有任何敵軍動靜，龍襄感到奇怪，警覺起來，多年的戰鬥生涯給了他這種直覺——敵軍很可能在搞陰謀。

可是随後的信息卻讓他大跌眼鏡，副官來報：“希爾特星發來通信，他們請求投降。”

龍襄仔細思索着這個情況，以往柯爾人從沒有詐降的先例，但這次會不會開呢？很難講……龍襄并沒有回複，隻是命令艦隊迅速控制并占領行星軌道和空間站，然後把情況彙報給剛剛到達萊茵斯特的維拉。

10000光年以外，蒂娅的第三艦隊剛剛脫離超空間不久，一顆跟太陽差不多的黃色恒星在背後茫茫繁星點綴下映入眼簾，他們已經到達萊茵斯特恒星系外圍。

雖然萊茵斯特星區也與馬維恩帝國相鄰，但這裏卻一般作爲戰争的第二線殖民地，除了在帝國大入侵時期柯爾人準備不充分而被攻陷過以外，自從柯爾大反攻奪回後，萊茵斯特就再沒經曆過戰火洗禮。

萊茵斯特并不是個十分适合居住的地方，這裏隻有非常簡陋的生态系統和一個跟柯爾星差不多氧含量的稀薄大氣，可萊茵斯特礦産豐富，尤其是鐵、銅、鋁等主要金屬，又擁有儲量豐富的稀土，經過柯爾人幾個紀元的挖掘、建設和發展，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金屬的世界，在這半徑達到4700km的行星上，幾乎整個表面都被金屬覆蓋，原生的動植物被擠到了兩極或山區、海島之類不怎麽适合利用的地方，萊茵斯特就是工業的海洋，聯合體境内最大的造船廠之一，在曆次戰争中對損失艦船的補充，它都立下汗馬功勞。

帝國曆1451年這裏被帝國大軍攻陷，許多設施被軌道轟炸摧毀，馬維恩人曾經控制了這裏長達20餘年，然而當1470年柯爾人反攻回來時，馬維恩人沒能守住，很快敗下陣來，被迫撤退。幾次大規模艦隊戰留下的殘骸至今還飄蕩在恒星系中，後來柯爾人幹脆跑到殘骸帶去把金屬拉回來處理，然後再造新船。

“什麽？希爾特沒有做任何抵抗就投降了？”維拉收到龍襄的報告，不免有些詫異：“上面有超過1億人口啊，如果要打陸戰，即便我們有軌道控制權也要蒙受慘重的損失。再說，柯爾人的艦隊哪裏去了？怎麽可能完全放棄一個殖民地，連人口都不遷走呢？”

艦橋上蒂娅、亞莎、彭齊亞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回答維拉的問題，維拉看着幾個人，知道他們也不清楚答案，問了也是白問，歎口氣道：“唉，算了，不管那麽多了，回複龍襄，就讓他們接收殖民地吧，要求當地提供艦隊的補給，其他問題不要幹涉，讓他們自治。另外，把他們的星區行政長官找來問話，一定要搞清楚情況。”

回複龍襄的同時，進入萊茵斯特探查的偵察機也回來了，維拉發現他面臨的情況跟龍襄差不多，是一個被軍隊完全抛棄的恒星系，但平民沒有撤走，生活還在繼續。

“迅速壓制恒星系超空間門，然後占領行星軌道，那些軌道造船廠一定要占領，盡量别破壞了。”維拉命令道。

入侵十分順利，沒有遇到半點抵抗，超空間門被癱瘓，萊茵斯特星軌道和空間站都被占領，跟希爾特一樣，這裏的人們投降了，維拉準其投降，隻要求他們的首腦到飛船上來談話。

不久之後，維拉在“宇清”号的會客廳上見到了所謂的“首腦”，令維拉奇怪的時，“首腦”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個人，他們在維拉面前一字排開，依次自我介紹，維拉才知道，這些人分别是萊茵斯特星區建設、貿易、科研、教育和工農行會的分會長，軍事行會的分會長跟随守備軍撤走了，而他們并沒有收到相關命令，所以隻能繼續留守。

維拉聽完翻譯，不禁冷笑：“柯爾人一根筋，果然名不虛傳！各行會之間命令無法通行，聯絡不暢，軍事行會隻管軍事，對其他行會和殖民地百姓概不負責，哼哼，恐怕也隻有柯爾蠢貨能幹得出來！”

一翻交談後，維拉發現并不能問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他們也不清楚潘納姆想幹什麽，而他們的上級也隻是跟他們說，現在撤回來已經不可能了，沒有艦隊保護，也沒有足夠的船，能與敵人周旋就周旋，實在不行就投降吧。

打發走五人後，維拉向第三艦隊副官問道：“龍襄次帥那邊怎麽樣了？”

“剛剛收到回複，情況似乎差不多，他們說，第三、第四集團艦隊的殘存部隊曾經到過希爾特，然後在空間站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後走了，據說是返回首都了。其他的東西那些人也不清楚。”

維拉聽完，沒有說什麽，隻是一手托腮，若有所思。

蒂娅走進艦橋，對副官道：“還沒有收到第一艦隊的消息麽？”

“沒有，次帥。”

“這就奇怪了……”

“嗯？”維拉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突然想起什麽，一下子起身，問道：“怎麽了？”

“元帥，第一艦隊至今沒有消息，不覺得奇怪麽？雷斯特距離**特星比到這裏還略近些，按理說他們早該到了，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聯絡他們試試看？”維拉道。

“試過了，沒有回應。”副官答道。

“唉……這就沒辦法了，隻能聽天由命了，克裏奇，你小子千萬别出什麽意外啊！艦隊暫時駐守在這裏吧，等第一、第四兩艦隊的回應。”

“是……”

注.1：質量可達10萬倍太陽質量的黑洞，一般出現在星系中央，對星系的形成和維系有很大的作用，現代理論認爲，絕大部分星系中央都具有這種超大質量黑洞，包括銀河系，現在的銀河系中央黑洞處于平靜期，而超大質量黑洞活躍時會吞噬大量物質，釋放絕大的能量，這就是觀測到的類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