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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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1509年1月，馬維恩宇軍第一艦隊旗艦“無畏”号要塞艦，停泊在馬維恩帝國首都軍港

自從上次維拉出使“天能會”以來，維拉和克裏奇等人就一直過着百無聊賴的生活，這一年多裏“天能會”并沒有什麽太大動靜，維拉也好幾次和努昂斯特交流，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燃^文^書庫][]

艦隊方面，也就是例行的訓練和演習，根本沒什麽新的東西。

一年多彈指即過，現在已經是1509年了，軍部正在醞釀一些大事——每9年一度的例行晉升又到了，凡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内有貢獻，而沒有過錯，且最近2年沒有晉升的非帥級軍官，都可以晉升一級，克裏奇和亞莎等人自然也在此行列中。而維拉就很難講了，他是次帥，能不能在這次機會中晉升還得看軍部的情況。

馬維恩人的數字總是跟3或3的倍數有關，他們的軍官有9級，每3級一層，他們的1年有12個月，他們的數學采用的是12進制……這些問題就連馬維恩自己的哲學家、數學家、社會學家和心理學家統統都解釋不清楚，就好像地球人偏好十進制一樣，沒人知道爲什麽。直到他們發現了柯爾人，看到柯爾人采用的是十進制，再看看他們的手——每隻手有5個手指，手指上還有鋒利的倒鈎，而馬維恩人隻有3個手指，他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很可能就跟人們最早靠手指數數的方式有關。

不久後結果出來了，維拉等人喜憂參半——維拉獲準晉升元帥，任軍部副部長，分管軍部戰略局，依舊兼任第一艦隊司令，亞莎升到大軍師，留在“無畏”号上任第一艦隊戰略參謀，然而克裏奇晉升爲将軍，調到第一艦隊中軍戰艦“幻影”号擔任艦長，維拉不得不和克裏奇分開，搞的維拉相當不爽。

“哼，肯定又是愛莉絲搞的鬼！”維拉心中有氣，招來克裏奇發洩：“父皇要求讓我在這次機會中晉升，他們攔擋不住，就把你從我身邊調開，削弱我的實力，着實可惡！”

“唉……這也沒辦法啊，陛下是同意了的，再說我當上将軍，也沒有合适的職位可以留在殿下身邊呃。”克裏奇聳聳肩道：“不過也别灰心嘛，又不是很遠，反正就在艦隊中軍，殿下要找我還不是随時的事。”

其實亞莎對這個調令倒是挺開心的，終于不用整天面對克裏奇這個貧嘴的家夥，再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被調戲，又可能單獨跟維拉在一起，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再說，她很清楚，維拉是以飛船爲家的，在地面上坐辦公室比殺了他還難受，他肯定會留在“無畏”号上的。

果然，維拉要求軍部把他的辦公室搬到“無畏”号艦長室來，理由是不希望荒廢了第一艦隊的訓練，愛莉絲原本反對，維拉把這事直接捅到卡斯坦因那裏，愛莉絲對此無計可施，隻好同意。

晉升的浪潮剛過去，新科的軍部副部長維拉就和其他一大群軍部人員，一起被卡斯坦因要求出席朝會，維拉隐隐感到，一場狂風暴雨即将來臨。

朝會如期開始，卡斯坦因道：“諸位愛卿，今天把軍部的大臣們都請來，就是想跟大家商議一件大事。大家都知道，這幾年來我們帝國一直處于戰略防禦态勢，沒有主動對外發動戰争，但柯爾人卻屢次攻擊我們的邊境，還一度偷襲首都，給我國帶來巨大的損失，前段時間我們忙于跟拜爾人打交道，國内經濟也不夠穩定，現在拜爾人跟我們結成同盟，已經沒有後顧之憂，國内經濟也趨于強盛，軍力充沛，正是向柯爾人發動大規模反攻的時候了。各位愛卿以爲如何啊？”

話音剛落，隊列末端一個聲音想起：“父皇！柯爾宵小屢次侵擾我帝國邊界，前兩年又派出艦隊騷擾普度星和高贊基地，兒臣非常贊同父皇的想法，早該報複這些無知的柯爾人，讓他們知道帝國不是懦弱可欺的！”

“萊明頓殿下，您要知道，戰争不是好玩的，複仇也不是喊喊口号這麽簡單，要想有效打擊柯爾人，就必須調動好幾個艦隊，互相之間的聯絡、補給、統籌作戰等都會是問題，絕對沒有殿下想象的那麽容易。”外交部長亞拉娅出列說道。

“那，外交部長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就不需要複仇了？就這麽一直被動挨打？”萊明頓火氣有些大了，臉上湧起一抹藍色，将原本深紅的皮膚滲成暗紫。

亞拉娅冷冷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殿下理解錯了，我隻是想說，現在還不到反擊的時候，我們帝國還不夠強盛，比如經濟方面，還不夠完善，現在出擊，萬一失敗，恐怕十餘年難複元氣。”

卡斯坦因聞言道：“哦？亞拉娅愛卿說經濟不夠完善？艾斯旺愛卿，你是财政部長，你覺得呢？”

艾斯旺一臉的茫然和無奈，亞拉娅這個說法無形中把他推進火坑，一方面他知道，坎普等人是不希望現在有大規模戰事的，免得維拉和他的支持者——那些軍方的人、各艦隊統帥們又立功晉升，但如果自己承認國家經濟不完善，無異于自打嘴巴，說自己無能。

過了好久艾斯旺才用不大的聲音回答道：“呃，這個嘛……應該說，按照現有的國家經濟情況和稅收、财政情況，要維持幾個艦隊的遠程補給和一段時間的戰争局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當然了，戰争畢竟是勞民傷财的事情，如果是和平時期，經濟狀況自然會更好。”

亞拉娅暗自嗔道：“哼，這個老滑頭，居然來了個騎牆的說法。”

卡斯坦因聞言，說道：“唔，既然如此，财政方面沒有問題，那還是可以開戰的嘛。那麽，具體的作戰方案呢？你們有想法麽？愛莉絲，你作爲軍部部長，來說說吧？”

愛莉絲沒想到卡斯坦因的決心這麽大，本來還想跟坎普、亞拉娅、艾斯旺幾個人盡量勸阻卡斯坦因出兵，結果卡斯坦因這麽一說，就幾乎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愛莉絲無奈，隻得疾想對策，然而戰略的大問題豈是愛莉絲之流能夠在對話的瞬間想出的？愛莉絲隻能支支唔唔道：“呃……陛下，這個嘛……臣打算，同時調動邊境的三個艦隊，對柯爾聯合體境内的雷斯特、博倫希等地發動攻擊，消滅敵軍艦隊主力，再做進一步打算。”

卡斯坦因臉色一沉，一道陰光掃來，說道：“看來部長大人對這件事還沒有什麽太詳細的打算啊。好吧，要你們在這麽短時間内拿出一個作戰方案來也确實難爲你們，這樣吧，軍部先草拟一個大的戰略方針，下一次朝會拿出來大家讨論讨論再定吧。朕知道，你們很多人不希望看到戰争，但朕卻是打定主意要報仇，而且，這次朕打算禦駕親征，你們誰也别攔着！退朝！”

接下來的兩天裏，維拉沒有返回“無畏”号，而是呆在軍部的辦公室裏，跟一群參謀和軍部官員商量出兵的事情，十幾個軍官圍着軍部的一張可以投影星系尺度星圖的電子沙盤開會。

會議上，部長愛莉絲首先發言：“唉，陛下不知道最近受了什麽刺激，突然這麽熱血要找柯爾人複仇，本來我就不同意陛下出兵，原本沒事，大家也不用這麽忙，想什麽作戰方案……”

維拉淡淡道：“這個……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吧，父皇欽定的出兵決議，我們也無可奈何，還是趕快想出穩妥的作戰方案爲好。”

“我還是覺得，像我在朝堂上說的那樣，調動普度星區的三個艦隊，分别攻擊雷斯特、博倫希、遠望星三處，跟敵軍的守備艦隊決戰。”愛莉絲說完，旁邊的幾個軍官紛紛擡頭表示同意，維拉掃了一遍，看到其中有分管後勤的高普?科特次帥、戰略參謀龐貝?彭齊亞大将軍，還有上次審問過他的軍法處長普萊?雅安文大将軍。

“我覺得這個方案不妥。”維拉淡淡道：“用兵之法，莫過于以強擊弱，以大勝小，力聚則強，力分而弱。若按部長大人如此用兵，我三個艦隊分别攻擊敵軍三處殖民地，大家旗鼓相當，完全不占優勢，根本不可能給敵軍以重擊，雙方你來我往，纏鬥幾個回合之後，各有些損傷，而後我軍卻會因爲補給不便，被迫撤退，充其量隻是給敵軍造成了一些騷擾而已，根本不可能達到戰略目的。”

愛莉絲聞言，反駁道：“殿下認爲我們這樣出兵不能取勝麽？之前的幾次戰役中，我們經常以少勝多，殿下也曾親自指揮過這樣的戰役，怎麽就這麽沒有自信呢？”

維拉聽完卻一點也不急躁，隻是漫不經心的說：“以少勝多始終不是用兵的正道，利用先進技術也好，特定的自然環境也好，陰謀詭計也好，終究隻是戰術層面的東西，戰略家們不應該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面對面作戰的戰術中。巧妙的戰術對于戰略家來說不過是奇技淫巧，戰略上的壓倒性才是更重要的，換句話說，要讓自己比對方強大，這才是正道。”

愛莉絲和科特等人輕輕點頭，不以爲然，彭齊亞卻似乎注意到了其中的閃光點，陷入短暫的思索，然後問道：“那殿下認爲應當如何呢？”

“我認爲，應該把幾支艦隊的力量和在一起，去攻擊敵軍的一處，比如雷斯特，我們可以調動兩個到三個艦隊，集中力量拿下它，隻留一個艦隊去牽制博倫希和遠望星的敵軍部隊，拿下之後大軍立即轉向，攻擊下一處，每到一處，必然能夠借助優勢兵力将敵軍殲滅，這樣才能給予對方重創。”

底下衆多軍官們都不說話，看着愛莉絲和維拉，愛莉絲昂起頭，仍然帶着高傲和不服，說道：“殿下是說，我們要調動全國的四支艦隊了？那萬一敵軍再次偷襲首都，我們怎麽辦？”

“上次敵軍偷襲首都是有預謀的，這次我們先發制人，豈能給他們這種機會？部長大人放心好了，敵軍不可能抽出兵力偷襲首都的，再說即便他們想偷襲，也要好長時間才能趕到，我們的超空間速度比他們快得多，等他們到達，我們早就在那等着了。”

“我還是認爲我們應該分别攻擊敵軍三處殖民地，一來這樣氣勢磅礴，可以對敵軍形成巨大的威懾，二來也可以牽制住敵軍全軍，使他們無法偷襲我國。”愛莉絲道。

彭齊亞突然插進來，說道：“部長大人……這樣的威懾恐怕沒有意義，柯爾人沒有情緒，根本不吃這一套，至于牽制敵軍全軍，我覺得還是有一定意義的，但維拉殿下所說也非常有道理，我看，我們就綜合這兩種意見吧：派出第一、第三艦隊攻擊雷斯特要塞，然後第二、第四艦隊攻擊博倫希，兵力方面我軍都占優勢，而敵軍也基本上會被牽制住，難以動彈。”

維拉聽完，沒有說話，愛莉絲卻道：“那遠望星的敵軍呢？沒有人去牽制他們啊？”

彭齊亞道：“這個不必過多擔心，前方戰端一開，遠望星的敵軍必然會趕來博倫希增援，但敵軍超光速航速較慢，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能夠打垮敵軍第二集團艦隊，占領博倫希星，然後在外圍布下埋伏，将來援的敵軍一舉殲滅。”

維拉沒有怎麽表态，他陷入了思考，而愛莉絲則想想算了，就同意這個方案吧，于是衆人均無異議，交由彭齊亞等人草拟作戰方案。

會議結束後，維拉乘坐通勤艇回到“無畏”号上，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彭齊亞的這個方案，感覺它不像自己這種這麽激進，這麽進取，卻能滿足愛莉絲這種無過就是功的思維方式，但隻有一個漏洞，那就是遠望星的柯爾第一集團艦隊，他們到底會不會像彭齊亞所想的那樣前來增援？萬一他們乘虛攻擊高贊基地，豈不糟糕？

維拉回到自己的艦長室，望着舷窗外點點繁星，歎了口氣：“唉，我要是堅持自己的方案，恐怕愛莉絲是不會同意的吧，就采用彭齊亞的搞法吧，至于這個漏洞，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