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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1507年8月，馬維恩宇軍第一艦隊護航艦“貓虎”号，位于馬維恩帝國首都馬維恩恒星系外圍

經過小半個月的航行，“貓虎”号終于在首都外圍脫離超空間，維拉一行回到首都。[燃^文^書庫][]

和“天能會”接觸的事情早早就通過量子通信跟首都聯絡過了，不過量子通信需要解碼，十分麻煩，超遠距通信還是有“延遲”的，不是傳輸的延遲，而是解譯延遲，就好像地球上20世紀前中葉戰争中的電報一樣，對方必須先解碼才能解讀，不可能像電話那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因此很多事情在量子通信中說不清楚，維拉回來之後還必須向卡斯坦因做詳細彙報。

“貓虎”号進入恒星系内部，最後與軍港空間對接，維拉和亞莎走進空間站，亞莎問道：“殿下，您現在就去跟陛下彙報情況麽？”

“不，這個事情太複雜了，我想找人好好聊聊，理清頭緒再去跟父皇談，畢竟這裏面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告訴父皇的。”

亞莎撅起嘴：“殿下又想找克裏奇去談吧？找别人就不行麽？比如跟我？”

“呵呵，不是不行，而是想多聽聽幾個人的意見嘛，再說克裏奇這家夥雖然嘴臭點，智謀還是很高的啊。走吧，先回‘無畏’号上去，我們三個好好聊聊這事。”

“無畏”号上，維拉先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把克裏奇和亞莎都叫到了自己的艦長室。亞莎由于事先知道，準備的畢竟快，先到艦長室裏坐着跟維拉交談。

克裏奇一進門，隻見兩人面對而談，輕輕一笑，說道：“哎喲，實在抱歉，打擾了兩位良辰美景，我這就出去。”說着便作勢後退。

亞莎立即白他一眼，維拉不禁莞爾，趕緊叫道：“唉唉，給我回來，明明是我叫你來的。”

克裏奇嘿嘿一笑，找個地方坐下，對着兩人。維拉說道：“之前我已經把一些相關的情況都發回來了，你看了吧，覺得怎樣？”

克裏奇道：“唔，看了，感覺着實古怪，你說他們能夠破解能量守恒定律，還當面演示給你們看了？”

“是啊，那個會長，好像叫什麽‘努昂斯特’的吧，讓一個杯子飛出去又飛回來，相當輕松，看不出有什麽機關在裏面。”維拉道：“而且，他們自己也說他們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但這種力量真實存在，管用。”

克裏奇一手托腮，說道：“嗯，這個有點意思，搞不好是真的呢，你們想想，‘天能會’形成那麽久了，在共和國的重壓之下還能經久不衰，可見它一定有真材實料，要不然早被人拆穿了，所以我傾向于認爲，他們說的是真的。”

“那爲什麽共和國要三番五次的對他們進行打壓，甚至不惜破壞行星環境來消滅他們？爲什麽就不能接受他們的存在，并學習這種力量呢？”亞莎斜着眼說道，口氣中還略帶質問。

“這個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對拜爾人不夠了解，可能是因爲他們太崇尚科學，對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就稱爲邪教異端，或者是他們覺得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對國家是極大的威脅，要找個借口予以打壓甚至鏟除。而之前共和國要用軌道轟炸來消滅他們，可見其戰鬥力之強，軍隊拿他們沒辦法，你們想想，這麽強的力量如果傳播出去，人人都會，豈不要社會大亂？他們的政權還能穩固麽？”

維拉擡擡頭道：“嗯，有些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學習這種力量，但不能讓它過分的傳播出去？”

“沒錯，如果我們能掌握這種力量，對我們以後的發展會非常有好處的，但如果太多人，尤其是平民百姓都懂得如何利用它，那很容易社會大亂的，暴力犯罪的案件會持續增多，搞不好還會出現叛亂，連政權都可能被推翻。”

亞莎似乎還是有些不服，說道：“爲什麽平民百姓掌握這種力量不好？難道人還分三六九等，隻有政府官員和軍隊可以學習使用它麽？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再說，這麽強大的能力，不能用來造福百姓，難道不是白白浪費？”

維拉聞言卻道：“我懂了，這個嘛，從哲學和道德的角度來講的确如此，但從國家和政治家的角度來講，他們不得不考慮政權和社會的穩定性這個問題。亞莎你想想，那種聖人一樣，沒有邪念，完全不做惡行的人有幾個？而反過來，那種大奸大惡，壞事做盡的又有幾個？絕大部分人都是徘徊在好人與壞人之間，有時做好事，有時做壞事。我們畢竟不是柯爾人，有那麽強的道德操守和情緒穩定性，現在民衆手裏沒有槍，想做大的壞事也做不來，他們自然會作罷，但如果他們手裏有槍，掌握了這麽強的力量，有時一時沖動，事情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亞莎聽完略略擡頭，克裏奇卻道：“所以啊，接下來我們就應該監視‘天能會’的動向，不能讓它大肆擴張和宣傳，一定要加以控制，而且還不能讓拜爾共和國發現，否則他們會覺察到我們沒有全力剿滅‘天能會’。另一方面，我覺得我們應該壟斷與‘天能會’的聯絡權，成爲帝國政府和‘天能會’之間唯一的橋梁。”

維拉聽得歪歪頭，略顯興趣也略帶吃驚：“哦？這個有點意思，爲什麽呢？”

克裏奇繼續道：“嘿嘿，殿下不是要跟坎普殿下争奪太子地位麽？現在坎普殿下是政治部部長，位高權重，又有愛莉絲、艾斯旺、亞拉娅等一批死黨，而殿下你在内閣中幾乎沒有什麽支持者，頂多是拉弗爾勉強算一個，其他人都在軍部，這樣力量并不均衡啊，我們還是吃虧的，所以就需要留一手後招，獲得‘天能會’的支持，将來可能會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亞莎撇撇嘴道：“這有意義麽？‘天能會’如何能跟内閣重臣相抗衡？”

克裏奇又是一笑：“不一定能抗衡，但總能增加點自己的砝碼吧，再說，我們如果能夠學會‘天能會’破解能量守恒的方法，豈不是大大的優勢？按照那個努昂斯特所說，他自己就是不老之身，如果我們能學會，那面對坎普豈不是不鬥跨你也能熬死你？關鍵是，這‘天能會’還能在将來跟共和國對抗的時候起決定性作用。”

亞莎不解道：“你是說，我們将來會和拜爾共和國交惡？爲什麽呢？我看沒什麽必要啊，我們跟他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種資源，完全不會沖突的啊。”

“這個就很難講了，原則上是這樣的，但要允許對方開發自己領宇内的相關資源，就會導緻兩國領宇相互嵌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種模式以前誰也沒見過，不知道會出什麽事，起沖突開戰什麽的還是很可能發生的。”維拉搔搔頭，慢慢說道。

“唉，這些先不管了，總之，我就是認爲我們對‘天能會’應該既限制又拉攏，而跟陛下彙報的時候，殿下不妨就請命去做這些事，這樣坎普殿下無法安插自己的人，自然也就幹涉不了了。”克裏奇道。

維拉擡擡頭：“嗯，的确……好了，大概就這樣吧，如果沒什麽事就散了，我還要休息呢，明天一早去地神宮向父皇彙報情況。”

兩人鞠躬敬禮，而後退了出去，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維拉穿着整齊的軍服，乘坐通勤艇來到首都太空港，然後乘車前往地神宮。8月份，首都南半球已經進入漸寒季，前半年中樹上的龍鴉早已不見蹤影，飛往北方以避嚴寒；朝聖大道兩旁的膠粒樹葉也由嫩綠變成了黃綠，仿佛垂垂老矣，即将枯萎掉落；最近剛剛一個冷鋒從南掃來，維拉乘坐的車内溫度和車外有較大的差異，車窗上都是一片霧蒙蒙的，車内的水汽遇到冷冽的窗子，紛紛凝結成水霧，粘在窗上。外面一陣風吹過，幾片黃葉飄落，宮中略顯凄涼，隻有那清晨明亮而不刺眼的太陽，依然如故，照耀大地，給人帶來僅有的一絲暖意。

今天并不是朝會的日子，維拉要到天英殿的後殿去單獨會見自己的父皇。車在天英殿前停下，維拉在幾個近衛軍士兵的引導下從側面的門進入天英殿後殿。

外面雖然有些冷，但殿内卻十分溫暖，花園中甚至還種植着一些隻有漸熱季才開的花朵，内部的植物也是青春常綠，毫無半點外面膠粒樹的頹色。維拉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十多年沒來過這裏了，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跟父親單獨面談，也好久沒有把卡斯坦因當成是父親而不是皇帝了。

卡斯坦因正坐在花園裏，悠哉遊哉的看着滿園的花花綠綠，維拉進來，鞠躬敬禮：“父皇，兒臣已經完成與‘天能會’高層聯絡的任務，前來複命。”

卡斯坦因看着自己的愛子，微笑道：“唔，平身，你發回來的信息朕都看了，關于他們的能力，也的确匪夷所思，這事情你辦的不錯，不過朕覺得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解決了，之後肯定還有相關的政策吧。首先就是他們能力的真實性，朕早年也是學過很多科學知識的，知道這能量守恒定律定律很早以前就被發現，一直沒有找出反例，想要破解談何容易？這個你覺得呢？”

“父皇，兒臣以爲，‘天能會’在共和國經久不衰，屢禁不絕，一定有他們真實的東西存在，人們才會信服，而其能力乃是兒臣親眼所見，不似作假，姑且信其有吧。不過雖然說‘天能會’并無威脅帝國之打算，但仍需對其有所防備，即便他們不是有預謀的，他們的能力廣泛傳播，讓大量人員習得的話，也會不利于社會穩定，因此兒臣覺得，應該對其發展做一定的限制，同時派人緊緊盯着他們的動向，一旦出現異動，馬上可以聯合共和國剿滅他們。”

“嗯，不錯，跟朕想的差不多，那你覺得，監視他們的任務交給誰比較好呢？”

“這個……兒臣以爲，這種技術性的活，還是交給軍方來辦比較好，内閣衆臣沒有相關經驗，不一定能夠勝任。”維拉平靜的說道，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唔，那還是交給你辦吧，吾兒辦事，朕放心啊。至于限制他們活動與宣傳，朕自會找内閣的相關人員去辦。”

維拉聞言，趕緊笑着接道：“是，是，兒臣一定不辱使命！”

而後父子倆又聊了一些閑話，維拉方才離開，一路沒有多做停留，急匆匆的趕回“無畏”号上去了。

回到“無畏”号，維拉跟克裏奇和亞莎還有其他一些相關人員交代了這件事和相關任務，自己就回到艦長室去了。面對着舷窗外那秀美的行星景緻，和那片以及十分熟悉，孩提時代就十分向往的漫漫星空，維拉不斷回想着努昂斯特跟他說的話，還有卡斯坦因交代的任務，他希望能夠信任努昂斯特，能夠學會他的強大能力，而對于卡斯坦因，維拉總覺得他最近的政策一直在傾向于穩固後方，給軍方的資源也多了起來。

“難道又要有大動作了麽？”維拉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