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紅月似血。
血月現世,兆奇冤之相。
華麗的宮門前還裝飾着素雅悲哀的白花,然而從門後的室内,卻不斷傳出男女之間盡情放縱的纏綿吟哦,**蝕骨,直聽得人臉紅耳熱。
一時情熱已畢,兩道交纏的人影這才分開。男人翻身坐起,背對着床上的女人開始整理裝束,女人卻又如水蛇般纏繞上來,自背後将他輕輕抱住,在他耳旁呼氣若蘭。
“王爺……”
她妩媚誘惑的聲音幾乎能令任何一個男子再次亢奮,女子也有着這樣的自信。但眼前的男人隻是身體輕輕晃了晃,不動聲色地從她懷中脫離開來,輕輕一笑,回頭伸出手指勾起女人的下颌,俯身在她唇邊輕輕一啄,低笑道:“娘娘,難道本王剛剛還沒将你喂飽?”
女人不依不饒地嬌嗔着,抱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上輕撫,“如今那人已死,王爺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男人嘴角一勾,幽幽地道:“畢竟那可是本王的皇兄啊,皇嫂。”
女人一愣,臉上浮現一抹讪然,她魏梅心正是先帝西陵峙的貴妃,可不就是康王西陵屹的皇嫂麽?隻是如今皇帝已經沒了,她還如此年輕,總要給自己謀一個去路才是。
魏貴妃眸光一閃,立即嬌聲辯道:“王爺您又捉弄……臣妾說的‘那人’,指的是那個狡猾的女人啊。”她嗔怪地瞥了男人一眼,“過午那會兒,您不是帶着小靈子去了天牢的嗎?”
聽到“天牢”二字,西陵屹臉色瞬間一白,眼前又浮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手中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拳頭。
“是的……她已經死了……雪惜歌,的确已經死了。”西陵屹喃喃,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将它們緩緩舒張開來,“本王叫小靈子殺了她的,小靈子是不會失手的。”
隻是,想起那雙帶着嘲諷的明亮眼眸,想起那突然倒地的小靈子,西陵屹心中顫了顫。他特意在午時陽氣最盛時去天牢,孰料在那時親眼目睹小靈子莫名昏厥之後,他竟有些莫名的後怕,冷汗止不住地掉。
——你若負我,必受報應。
當真是雪惜歌那年詛咒的報應?
“王爺?”魏貴妃看他一直發怔,也隻得披衣而起,美眸一轉忽然哼了一聲,“那個小靈子,王爺還是盡快打發出去吧。”
西陵屹猛地回過神,瞧見魏貴妃一副吃味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捏了捏她的臉,“她隻是本王的暗衛,本王這不是要她做事才送進宮來假裝太監的麽?等遺诏找到,本王馬上就會把她遣走,心兒大可放心。”
一聲“心兒”讓魏貴妃很是受用,但聽到“遺诏”二字,她臉上的春意瞬間消失,也換上了擔憂之色,“剩下時間不多了,如今各地藩王也都陸續進京,沒有遺诏在手,他們隻怕不會讓仝兒坐上皇位……”
“放心吧。”西陵屹松開手,沖她自信一笑,“本王的暗衛你還信不過?”
見魏貴妃整理完了衣着,西陵屹轉過頭去,向着門口喚道:“小靈子。”
“吱呀”,門被應聲推開了一道縫隙,瘦小的人影閃身進來,低頭跪倒在地,“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