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啥邪乎物件能扔水裏五年不腐爛的、還能一直持續發揮威力的?石頭?鐵塊?玉器?這些恐怕都不太可能,這口井深不見底,填都填不上,應該是跟那條地下河打通了,填進去的東西都給地下水沖跑了,要真是石頭玉器之類的扔井裏,恐怕也得給沖走。
這時候,強順在旁邊問我,“黃河,剛才井裏爲啥會有打雷聲嘞?”
我趕忙回神,說道:“有時候煞氣破了,或者封印陣破了,就會有這種聲音,其實也不是真的打雷,就是一種響動,悶響,聽着很像打雷。”
說着,我低頭往井裏看了一眼,就見裏面黑乎乎的一團,不過,我立馬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那黑乎乎的一團好像正在往上冒,就好像有東西要從井裏爬出來似的,心裏頓時一跳,閉住呼吸仔細一聽,井裏有輕微的嘩啦啦的水聲,再一瞧,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已經離井口不遠了,我頓時大叫一聲,“快跑,井裏往上翻水了!”
中年人跟強順頓時一愣。
“快跑呀!”我又喊了一聲,兩個人随後像驚弓之鳥似的争先恐後往外跑,這時候,房子的四面牆壁已經壘齊了,這口井呢,還在房子的後裏間,我們三個隻能從門那裏往外跑,他們兩個跑在前面,我跟在後面,等他們兩個剛跑出裏間門,井口那裏“嘩啦”一聲,我回頭一瞧,水像噴泉似的從井裏噴出一個兩米多高的大水柱,緊跟着,“噗”地朝四下跌落,再看井口,像流血的傷口似的,不停的往外冒起了水,這時候我們要還在井邊傻站着,非給水拍成落湯雞不可。
等我跑到客廳門口的時候,水已經跟着從裏間湧到了客廳,速度極快,我趕緊也加快了速度。
一口氣跑到外面的路上,強順跟中年人正一臉驚悚的在路邊站着,等我跑到他們身邊,中年人驚魂未定的問我:“兄弟,這是怎麽回事呀?”
我喘了幾口氣,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剛才那聲響動引起了啥吧。”
中年人跟強順一聽,頓時面面相觑看起了我,估計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驢糞土扔井裏出來的竟然是炸彈的效果。
我們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那水居然一直沒見從屋子裏流出來,又等了一會兒,我忍不住了,讓中年人跟強順等着,我朝那屋裏走去。
來到屋門口探頭往裏面一瞧,就見客廳裏濕了一大半,不過水已經不流了,而且因爲是軟土地,水已經全部洇到了地裏面,地面上隻有濕濕滑滑的一層。
我正打算進屋裏看看,強順跟中年人也過來了,強順往屋裏看了看以後,擡手一指客廳東南牆角,說道:“黃河,你看那是個啥東西?”
客廳的東南牆角剛才我還真沒主意,隻顧着看那個裏間門口了,這時候扭頭一瞧,就見牆角那裏四腳朝天仰躺着一個東西,像是個啥動物,比成人拳頭稍微大點兒,肚皮又白又圓,除了四條腿以外,還有個大尾巴,繞着圈盤在這東西身邊,目測能有一尺來長,最粗的地方能有小孩兒胳膊粗細,像是給水從井裏沖出來的,因爲這玩意之前房子裏根本就沒有,隻能是從井裏出來的,不過,這玩意是個啥?活的還是死的?不知道。
看完以後,我們三個沒敢貿然往那東西跟前湊,我到外面找了把鐵釺,小心翼翼湊了過去,那東西居然一動不動,不過這時候,走近了我看這東西有點像翻白肚的蛤蟆,用鐵釺輕輕捅了捅它的肚皮,還是一動不動,好像是個死的,又捅了捅,依舊不動。
于是,我用鐵釺鏟着它半邊身子,輕輕一挑,給它翻了個兒,再一瞧,确實是隻蛤蟆,胳膊腿兒、腦袋,跟瘌蛤蟆一模一樣,不過,不過這要說出來可能都沒人會相信,這隻大蛤蟆,屁股後頭居然長着一條蛇尾巴,那尾巴上還有跟蛇一樣的細鱗,咋一看,就像癞蛤蟆的屁股給蛇咬上了似的。雖然我從小到大,逮青蛙抓蛤蟆長大的,但是像這種長條蛇尾巴的大蛤蟆,還真沒見過。
我又用鐵釺捅了它兩下以後,還是一動不動,可以确定,這個東西确實已經死了。
強順跟中年人這時候也湊了上來,強順說了句,這是個啥玩意啊,不會是蛇跟癞蛤蟆生出來的吧。
我搖了搖頭,把這怪物從牆角鏟起來鏟到了外面路上,我就覺得這怪物也太奇怪了點兒,癞蛤蟆咋能長條蛇尾巴呢,真是蛇跟瘌蛤蟆生出來的怪胎?根本是不可能的,蛤蟆跟蛇是天敵。
放下鐵釺,我在路邊找了跟小棍,蹲到怪物跟前用小棍翻挑着看了起來。
不看不要緊,仔細一看我才發現,癞蛤蟆屁股上這條蛇尾巴是給人用針線縫上去的,年頭看着不小了,最奇特的是,蛇身竟然跟癞蛤蟆的身體長在了一塊兒,要不是接口的地方有針腳痕迹,咋一看還真看不出來。在瘌蛤蟆白白的肚皮上,還有一串暗紅色的血絲,就跟從肚皮裏面透出來的毛細血管似的,不過,這可不是毛細血管,像是一種很奇怪的紋身,紋的像是一種符号,或者是符咒,看着挺古老的。
蛤蟆、蛇尾、符咒,整個兒看來,是一種利用動物做的水煞,很原始很古老的那種,而且手段殘忍,怪不得這種煞扔井裏沒事兒呢,隻要蛤蟆不死,煞就一直存在,蛤蟆屁股上拖着條大尾巴,遊水遊不快,潛水也潛不下,隻能給一直困在井裏,至于它是怎麽活下來的,那就不好說了,估計井裏也有啥吃的東西吧。
當時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世上還有這些古老的秘術存在。這個應該就是路二喜弄的,就是不知道是韓忠教他的還是他自己後來從别處學到的。
中年人對這蛤蟆也是好奇的要命,等我看完了,他跟我要過小棍來回翻看上了,強順呢,也跟他蹲到一塊兒看了起來。
我朝水井所在的那個裏間走去,裏間跟客廳差不多,水已經洇進了土裏,地面上濕漉漉的很黏鞋子。
走到井邊,我又朝井裏看了看,就見裏面還是黑乎乎的一團,不過已經不再動彈了,仔細再一看,感覺好像裏面沒水了,一眼能看到井底,我趕忙轉身又來到了外面。
中年人這時候已經把瘌蛤蟆翻看夠了,見我出來,他跟我商量,能不能讓他把這瘌蛤蟆帶走,這可是個稀罕物件兒,弄電視台上上電視啥的。
我一聽趕忙搖頭,對中年人說道:“這東西是個邪物,不吉利,那個風水先生就是用這東西下的煞,你不能帶走,得趕緊燒了。”
中年人聽了有點兒舍不得,不過也沒反對。
随後,我讓中年人到村裏找個手電筒過來,中年人離開了。
我招呼強順一聲,用鐵釺鏟着瘌蛤蟆,鏟到一片野地裏,又找來些枯草樹枝啥的,把瘌蛤蟆放到上面,點着燒了起來。
這一燒不要緊,立馬兒發出一股怪味兒,沒一會兒,那瘌蛤蟆騰一下從火堆裏跳了出來,我們的心髒頓時都跟着一跳,我也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掄起手裏的鐵釺就拍,一下子把它給拍趴下了,又重重補了兩下,癱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強順問我,“這東西不是死了麽?”
我想了想說,“這東西可能一直在冬眠,你想,它肯定是給剛才的水沖出來的,井那麽深裏面也沒吃的,它隻能冬眠了。”
說着話,又把癞蛤蟆鏟進火堆裏再燒,燒到一半兒的時候,中年人拿着一隻手電回來了。
從他手裏接過手電,我想讓他跟強順留下一起燒蛤蟆,他卻非要跟着我到那井邊看看。
我們兩個來到井邊,我打開手電往裏面一照。在這一刻,我跟中年人兩個都愣住了,井裏真的沒水了,井底距離井口隻有四五米的樣子,裏面全是黃泥。
中年人頓時難以置信的說道:“不應該的,這井真要是這麽淺,早就把它填上了。”
我點了下頭,“是不應該這麽淺,我跟強順之前在這井裏打過水,放進去幾十米繩子才把水打上來。”
中年人問我,“你說這是咋回事兒?”
我搖了搖頭,“不好說……”
真的不好說,直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是咋回事兒。估計要是讓那些地質科學家們來解釋,這個就屬于是罕見的地殼運動,我把驢糞土扔進井裏那一刻,湊巧碰上了地殼運動,地底下的地殼不但把水從井裏頂了出來,把井也給填上了。
如果要我用我們這一套理論解釋,那就有點兒複雜了,這屬于是兩強相遇,也就是驢糞土跟瘌蛤蟆撞上了,發出悶響的同時,也是在爆發一種奇異能量,蛤蟆煞是破了,但是也破壞了這一帶的風水地脈,地脈自身都是有靈性的,爲了維持自身的平衡,就會對這一帶的地下脈路做一下調整,自己把井填上了。
我對中年人說道:“這下就好了,你找人把井填上吧,填上以後就能你父親的骨灰請回來了。”
井裏的悶響,湧出來的井水,長着蛇尾巴的癞蛤蟆,還有現在井自己填上了,這些不可思議的事件,讓中年人對我刮目相看了。
中年人露出一臉感激的表情,從身上拿出錢包,從錢包裏掏出好幾張一百的,擡手塞向了我,我别說伸手去接了,趕忙朝身後一退,遠遠躲開了,對中年人說道:“我們家有祖訓,不能收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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