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是被懷裏的安安給踢醒的,小孩睜着清澈的大眼睛瞪了她一會兒,發現照顧他的人終于清醒了之後,高興的翻騰了一下,順便又在安宇的肚子上輕輕踢了一腳。
她剛想說點什麽,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味,洋溢在屋子裏,趕緊解開安安身上的衣服,扒開褲子一看,果然——這家夥竟然将大便拉在了褲裆裏,安宇想無奈的歎一口氣,但是屋子裏的臭味因爲她之前的動作更加難聞了,她趕緊屏住了呼吸,将還套在小安安腿上的褲頭三下五除二地剝了個幹淨,然後小心翼翼的将大便包在褲頭裏,撚起兩根手指将褲頭拎住,急哄哄的就往外沖。
胡姐抱着一些木柴剛從外面出來,就撞上了拎着褲頭往外沖的安宇急忙叫住她:“怎麽回事,急匆匆的去哪裏?”
“安安将大便拉在褲裆裏了,我出去把這個丢掉,嘔!”話剛說完,人也被安安的褲頭熏個夠嗆,然後就趕緊跑了出去。
“小宇!把褲頭上的大便扔掉,褲頭拿回來,洗幹淨還能要。”胡姐連忙在後面囑咐,小安安的衣服不太多,留來換洗的内衣内褲更是少,小孩子可比大人嬌嫩,總要多留幾件換洗的衣服。
可是安宇不那樣看,畢竟沾了屎的實在是太惡心了,聽到胡姐在後面囑咐她的話之後,氣急敗環的喊了兩聲不要了,就又幹嘔起來。
回來的時候胡姐已經燒好了一大鍋熱水,正在用熱水給小安安洗屁屁,剛才安宇跑出去扔髒掉的褲頭卻忘了給還光着屁股的安安穿上褲子,幸虧胡姐進屋看了一眼,不然光着屁屁亂爬的安安非得着涼了不可。
安宇從大鍋裏舀出來一瓢熱水倒在已經加好涼水的面盆裏,然後将雙手放進去使勁搓了搓,胡姐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偷偷撇嘴笑了笑說道:“怕髒還怎麽養孩子,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懂事,到哪拉哪,你好好管就行了。”
“昨天晚上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胡姐把洗好屁股的安安抱起來,突然就轉了話茬,小聲的問道。
“我上去的時候就看見了東西,我們的猜測都沒錯,這裏可不是一個荒村,而且人還不少。”安宇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擡頭,隻是一味地低着頭洗手,如果離得遠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是在說話的樣子,而且兩個人特意将說話的聲音控制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範圍内,不貼到跟前來根本就聽不見兩個人說的話。
“他們在躲喪屍?”
“是吧,隻要整個村子都安安靜靜的,誰都不發出聲音,再加上村子裏都是獨立的院子,牆高院子深,喪屍自然看不見,路過這裏的時候就不知道這裏有人,然後将這裏給忘過去。”安宇說這話的時候蹙緊了眉頭,還有一點說不通,這一點沒有一個解釋的話,這個村子的這種多喪屍的方法就是行不通的。
“可是,昨天不是說,喪屍的鼻子跟人類的鼻子已經不一樣了嘛,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讓村民躲過去。”
安宇已經在手上塗了兩次香皂,兩隻手互相搓的咯咯直響,她沒有潔癖,隻是剛才隻顧着說話,現在又想事想的出神自然就忘記了自己究竟要洗幾遍手的這種小問題了。
正當她已經在手上塗了第三次香皂的時候,胡姐已經給安安穿上了衣服,抱着安安在地上溜了兩圈,敲了敲入定的安宇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喪屍鼻子的靈敏度是有限的。”
是啊,這樣一來,村民的問題就解決了,喪屍鼻子雖然比人類靈敏多了,但是總要有個限度,畢竟人類自己本身不怎麽樣的嗅覺基礎在那了,喪屍的鼻子好,也隻能是比人的鼻子好,不可能一下子就超過了本身就以鼻子爲生的其他動物。
之前她們兩個就高看了喪屍,以爲喪屍的鼻子能跟狗鼻子相比。喪屍林敏的嗅覺肯定是有限的,隻能聞見離它本身很近的獵物的味道,獵物離得遠了,自然就追尋不到了,之前在高速公路上的那次實在是因爲周圍太寬闊了,沒有任何建築能阻擋兩人身上的氣味,再加上,本身兩個人就在喪屍面前露了蹤迹,在喪屍有心的追索之下,肯定所有蹤迹都暴露無遺。
“人民群衆的智慧啊,真是厲害。”不知道胡姐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
人類的智慧自然是厲害的,不然在恐龍滅絕之後統治地球的就不會是人類這種靈長類動物,人類在舍棄了之前他們賴以生存的鋒利的爪牙之後,大自然爲了顯示她的公平,給了人類其他動物隻能望其項背的智慧。
想清楚了喪屍不攻擊這個村子的原因,自然就要拓展思維想一下其他問題,比如說:爲什麽看清楚了他們是人之後,還要躲藏起來。
這樣做得原因無非是兩個:一、他們認爲突然闖到他們村裏來的這兩個城裏人是危險的,并不能馬上就得到他們的信任,他們在觀望,在試探,他們不想與這些外來人打交道,在他們在村子裏駐足的這些日子裏,村民并不打算與這些人見面,隻靜靜的等待這些人自動離開。
如果是這樣,自然是最好的,他們三人隻是在這裏打個尖,同樣沒有懷着在這裏常駐下去與這些村民打交道的想法,大家正好,誰也不要打擾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都能安生。
就是怕,這些村民并沒有這樣善良。
第二個能讓他們特意躲藏起來的原因就是,這些人本身就是居心不良的。懷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躲在暗處,窺探着這幾個人,遲遲沒有出手的原因是因爲他們并沒有看清楚這幾人的真正實力是多少,他們還在觀察。
對于後面的這種情況,兩個人并不知道怎麽面對,滴水不露面對這麽多村民肯定是做不到了,隻能做最壞的打算趕緊跑路是最好的。
想到這裏,安宇和胡姐下意識的将手伸向了各自别在腰間的武器,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提防活人,比提防喪屍要累的多。
“你那把斧子對于你來說有點太重了,如果遇到大規模的‘喪屍群’,揮幾下之後恐怕就會把你累壞了。”胡姐看着别在夏安雨腰間的斧子有點擔心的說道。
“沒别的了,菜刀用多了還會崩刃,找到一個稱手的武器實在是太難了。”
“是啊,唉。”胡姐抱着安安先回了屋,她做好了早飯,雖然條件簡陋,但是現在誰都沒有理由追求什麽物質生活了,湊合吃飽活下去,就夠不錯了。
安宇把被自己洗涼了的洗手水潑到院子,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院子裏的情況,也走進了屋子裏。
安宇看了看桌子上被煎的焦黃的土豆絲餅,咧開嘴笑了笑:“怎麽想到的做這個,哪來的油啊,昨天找到的土豆不都是被吃光了嘛。”
“廚房鍋台上的,我打開問了問味道,還行,還能湊活着吃,地窖裏的土豆,我又看了看,撿了幾個芽子少的,把土豆芽挖去之後切絲又多泡了了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我還特意在水裏放了醋,殺殺菌,放心就這麽點,吃不死人。”胡姐把安安抱在懷裏,給他沖了一瓶奶粉,誰知道小安安竟然不太理會自己平常吃的很香甜的奶粉來,反而張着手夠桌子上焦香的土豆絲餅。
“不行,你不能吃。”胡姐把小安安伸出去的手給扒拉回來,然後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安宇說道:“這些村民也是聰明,早知道這樣就能躲避喪屍,一開始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死了。”
安宇聽了她的話隻是冷冷一笑,放下手裏的筷子,将雙手交叉在胸前,然後慢慢的探向胡姐,最後他的臉在離胡姐隻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慢慢的說道:“你以爲他們真的能全部躲過去嗎,在安靜的時候不會主動出擊,隻是一味躲藏的人們,最後哪個也躲不過,我們所經曆的痛苦,他們會一個不落全都體會到。”
此時的安宇,絲毫沒有掩飾的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