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禁锢
啃光了屍體的小龍蝦似乎知道今天也不可能再加餐了,于是一隻隻的又都沉到了水底潛伏起來。如果不是通過這次喂食夏安雨還不可能知道原來這片水底竟然隐藏着與它本身容量很不成比例一群生物,就看剛才那密密麻麻的數量,飼養規模應該是超标的。
彌楊錦華看着水面上的骨架一點一點的沉下去,站起來扭了扭脖子然後猛的卡了一口痰,那樣子仿佛是要将全身的氧氣都抽上來一樣。彌楊錦華把脖子整個都縮在了肩窩裏,雙手握拳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了,滿臉的通紅。
正當夏安雨以爲他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彌楊錦華揚起脖子使勁把一口深黃色的濃痰啐向水面。
然後水裏就又驚起漣漪,又是一大群小龍蝦浮起來争搶着把那塊漂浮在水面上的濃痰塞進嘴裏。
“嘔。”夏安雨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用還未受傷的手臂捂着胸口幹嘔起來。
一旁的彌楊錦華,趕忙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小聲的催促道:“别别别,别浪費啊,吐在水裏。”然後還有一隻手幫忙拍打着夏安雨的後背。
夏安雨幹嘔的更厲害了,不過她最近進食一直很少所以根本嘔不出來什麽東西,更是因爲怕看到一群小龍蝦沖過來争食她的嘔吐物的場景,一口酸水都哽到嗓子眼了又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
“哇!嗚……”夏安雨這些日子積蓄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發作出來,可是剛一開口就被彌楊錦華捂住了嘴,隻能發出悶悶的嗚嗚聲。
彌楊錦華一隻手捂着夏安雨的嘴,眼看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水泡一樣不斷地湧出淚水,突然大笑起來,還是以他那種詭異的大笑方法,隻是仰着頭“哈哈哈”地做着嘴型卻不發出一點聲音。可能對于他來說這種笑法才是正常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磨練了多長時間,才能練就這王一手奇怪的功夫。
等到夏安雨情緒終于穩定下來的時候,彌楊錦華才将手拿開,“不哭了?”他如是說。
夏安雨一開始先拿眼睛斜着他愣是一句話不肯說,彌楊錦華一開始的反應是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了一聲,揚起一隻枯樹枝一樣上面布滿青筋的手作勢往夏安雨的臉上掴去,吓得夏安雨趕緊縮起了脖子恐怕那隻手打到自己的臉上。
彌楊錦華伸出另一隻手,把夏安雨的臉從脖子裏捏出來,瞪着眼惡狠狠的問她:“不哭了?”
夏安雨趕緊搖搖頭,彌楊錦華又是冷笑一聲,說道:“我還以爲你又多有骨氣呢,還不是這樣嘛。人啊,都是這樣,軟的欺硬的怕。”說完卻不松開捏着夏安雨臉的手,依舊盯着她,仿佛是想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夏安雨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個字,然後在彌楊錦華的目光中一點點的才把剩下的字說出來,“我想上廁所。”
聽完夏安雨的話彌楊錦華詭異的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換成了一副平和慈愛的表情,好像夏安雨是他的小妹妹一眼,笑眯眯的摸了摸夏安雨(⊙_⊙)頭問道:“急嗎?”
夏安雨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把臉上的情緒轉變的這樣快,腦子顯然還是發蒙的,呆呆的點點頭。
彌楊錦華好像是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夏安雨說等一下,拎拽着他剛才弄進來的東西又走出了那扇小門。
夏安雨看見彌楊錦華走了,立馬低頭查看自己受傷的手,不看還好這一看感覺上就更糟糕了,過了這麽一會兒手指上變形的部分已經全都青紫腫大了,都說十指連心剛才她還不覺得,現在這一看過後隻覺得剛才的痛和現在的痛都一股腦的沖了上來,一陣接着一陣的,直疼的她大顆大顆的冷汗全都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這樣疼着夏安雨的腦子卻還算清醒,她的手現在被打變形了,可是一直這樣變形着下去也不行,如果不扳回來以後手上的傷就算好了,手也恢複不了了。
反正也是個疼,索性現在就着這個疼勁趕緊把手指給掰回來。
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一股子狠勁,腦子一熱,曲起來一條腿用膝蓋墊着受傷的手指,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把下巴壓在手指上用力一抻一根手指就歸位了,一股更劇烈的疼痛朝着她的腦子就覆蓋而來了,夏安雨隻覺的眼前一黑居然直疼得她眼睛都暫時失明了。
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打算收手。就着這股疼勁,又把右手上的其他手指全都送回了原位。
然後一邊吸着涼氣一邊來回活動着剛剛複原的手指,一刻不敢歇息的又用右手将左手上的手指給撸直了。
這樣弄下來除了第一根手指傳來的疼痛之外其他的手指更沒讓她感覺多疼。慢慢的眼睛也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東西了,夏安雨用還在顫抖的手抹掉的額頭上的冷汗,一擡頭就看見了抱着幾塊闆子往這邊走的彌楊錦華。
彌楊錦華用木闆在牆角圍了一小片空間然後又放進去一個塑料桶,如果夏安雨猜的沒錯的話,這恐怕就是專門給她預備的廁所了。
果不其然,彌楊錦華弄好這些之後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她的手,臉上沒露出什麽奇怪的情緒,隻是笑眯眯的一指剛才他圍出來的廁所對夏安雨說:“去吧,裏面有馬桶,拉尿在那裏就行了。”
這樣的環境夏安雨雖然反感卻也不敢說什麽,扭頭就進了身後的廁所,一隻白色的塑料桶就擺在那個狹小的空間中央,好像是用做裝白乳膠的桶,洗刷的很幹淨,夏安雨猜測這個桶恐怕以前也不是幹這個用的,一條鐵絲上穿着一卷雪白的衛生紙,做成了個架子挂在木闆的釘子上。
的确足夠簡陋,但是沒辦法,夏安雨強忍着不适解決了生理問題,趕緊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她一臉強忍着不發作的表情從裏面出來,彌楊錦華也不去理她,笑呵呵的走進去,把桶拎出來,放着夏安雨的面将裏面的污穢之物倒進了黑水裏,然後拎來一條水管沖洗裏面的殘渣。
夏安雨趕緊扭過頭強迫自己去看水裏的景象,可是哔哔啵啵的水聲還是提醒着她裏面的小龍蝦正在吃着她剛才從身體裏排出去的那些東西。
彌楊錦華洗刷幹淨馬桶,又将馬桶放進了廁所裏,對着夏安雨說道:“以後你解決完了就自己把桶清理幹淨了,要不然就臭死人了。”看夏安雨一臉扭曲,又說到:“你不幹,那也沒關系,以後就先由我來做,一點一點的你就習慣了,習慣了做了就好了,那個時候我也能将你脖子上的鎖給打開了。”
夏安雨立馬豎起了耳朵,面上也浮起一層激動的神色,卻不敢讓彌楊錦華看出來,強忍着将心情平複下去,卻依舊盼望着他能再說一些關于要打開她脖子上鎖的内容。
彌楊錦華沒能注意到夏安雨變化的神色,也沒再繼續說這件事,隻是突然擡起頭來問她。
“你真的不知道我?”
然後咂砸嘴,“不能啊,隻要是一中的學生都應該知道我這麽個人啊。”
是有些不死心的再問:“彌楊錦華,你不知道?”
夏安雨在心裏仔細的琢磨了一回這個名字,猛然回味過來,這不就零九年他們學校出的那個高考狀元嘛。聽說最後還讓特别行政區的一所大學給錄取了,隻是怎麽淪落到了現在這副摸樣。
“想起來啦,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彌楊錦華似乎很是對他高考狀元這個榮譽自豪,然後對夏安雨說“我那時候挺好,高考狀元,算是光宗耀祖了,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就變成了這樣,不過現在也挺好,你說呢?”
彌楊錦華挑了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