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困獸猶鬥
後面緊咬着他們車屁股的賓利車顯然是沒有想到,夏安雨還有這一手,沒能來得及刹住車,在發出長長的一段讓人牙疼的與地面親密摩擦過的聲音之後,錯不急防的用車頭攔腰撞上了前面的“火車”。[燃^文^書庫][]
夏安雨隻看了一眼被熱浪掀飛到另一邊的那道身影,右眼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渾身便不可抑制的顫抖着,悄悄地隻用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難道,這就是意外嗎?
沒錯,她就是在賭,而結果必定有赢有輸,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三個人都跳到這邊的小巷子裏,再引爆汽車,幾乎三個人都能逃出去,但是,老天爺果然是不想讓她這個第一次做賭徒的人赢得太多,這算是意外嗎,這算是代價嗎?
隻是,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
卷毛整個人都墊在了夏安雨的下面,成功塑造了一個人工肉墊的形象,但是從他呲牙咧嘴的狀況來看顯然是摔得不輕,果然人工肉墊不是瞎當的。
夏安雨回頭看了一眼卷毛,咬了咬牙,他還沒看見前面的情況,總之……能先活一個是一個,然後趕緊出手去拉還倒在地上的卷毛,無奈,太重了,一點都沒拉起來。
“走,先走!”夏安雨敢說她現在應該是在咬牙切齒的說這句話。
“吱——”
在他們爆炸的車的前面,本應該全速前進的文向輝他們的車竟然一個刹車停了下來!
這麽大的爆炸聲,隻有傻子不會認爲他們出事了。
隻是,夏安雨無力的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下車,千萬别再掉頭轉過來,隻看一眼趕緊走,不然他們三個人的努力,張曼的犧牲,就全白費了。
“師,師姐!”卷毛喊了一聲夏安雨,隻是喊了一聲,并沒有理會一臉煞白夏安雨有沒有聽到,他隻是莫名的不安,仿佛這一切都要白費了。
卷毛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反應遲鈍的,但是不意味着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他家師姐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是怕他們做了努力,但是青山不知道,反而自己生要往火苗上湊。
夏安雨的計劃是這樣的,如果文向輝三個人能夠順利的逃回今川一中,他們手裏不是沒有槍沒有人,隻要文向輝知道自己是在這個地方跳車逃跑的自然會帶着人再來這裏救她,而最怕的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畢竟這個計劃幾乎是在瞬間從她的腦子裏形成的,如果文向輝不能理解,反而下車跟小白一夥人拼命的話。
他們拿什麽跟人家拼命啊!要人沒人,要刀沒刀,赤手空拳的給人家當活靶子嗎?而且這樣一來,顯然她的努力全白費了,如果文向輝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夏安雨和卷毛一動不動,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敢動生怕錯過了什麽似得盯着前面的巷子口,心裏祈禱着千萬别回頭,看看就走,趕緊走。
賓利在攔腰撞上了那輛被夏安雨一槍爆頭然後很給面子的就燃燒起來的小卡之後,迅速倒退了一段距離,他們雖然狠,但也沒有到“亡命之徒”的地步,反而越是這種人,越愛惜自己的毛皮,越愛惜自己那充滿肮髒的銅臭味的狗命。緊接着就是一陣打開車門的悶響,和皮鞋踩在水泥的地面上之後發出的“嗒嗒”的扣擊聲。
夏安雨想罵人,都世界末日了居然還有心情拾掇自己,穿一雙锃光瓦亮的皮鞋,可真不怕大熱天爛腳丫子。
夏安雨和卷毛所在的巷子是一個視線的死角,他們既看不見文向輝的車,在賓利退出他們的視線範圍以後,他們兩個人也同樣看不見賓利車的請款,當然文向輝和小白也看不見他們兩個。
能确定對方情況的,也就隻有聲音。
“走,趕緊走!”卷毛側着耳朵聽了一會,然後臉色就慌了,趕緊伸手去推還是一臉緊張的夏安雨,她也一定聽見了,那稀裏嘩啦的一陣槍上膛的聲音,顯然那聲音不可能是他們或者文向輝他們那裏發出的。
夏安雨隻是抿緊了嘴唇,繃直了身子不說話,文向輝他們并沒有下車,隻是,他們怎麽還不走?
一隻槍口慢慢的從巷子的一頭探出來,随着槍管的加長,一隻穿着皮鞋的腳也邁着奇怪的步子出現在他們倆的視線裏,之所以說奇怪可能就是這個人端着槍的原因,整個人跟順拐一樣往前有,别扭的很。
不過現在也沒空管這個了,那個人整個人都出現在了巷子的前面,隻是這個人似乎對巷子裏的夏安雨和卷毛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感興趣,隻是用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前面,前面有的,自然就是文向輝他們那輛車了。
然後,夏安雨眼尖的看見這個人的黑漆漆的眼珠子往他們這邊轉了一下。
前面文向輝的車“嗚!”的一聲啓動了,緊接着就是一道尖銳的喇叭聲,夏安雨兩人知道,文向輝終于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下定決心離開了,而那道刺耳的喇叭聲,是給他們兩個的預警,因爲,本來是槍口對着前面的那個人,已經把槍口調轉了方向,黑洞洞的沖着他們。
好一招聲東擊西!
夏安雨在喇叭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回過神來,然後就被身邊的卷毛拎住胳膊往巷子的深處拽,可是沒想到的還在後面。兩個人一回頭,正好就跟一隻喪屍打了一個照面,吓得兩人一陣後怕,幸虧是發現的早啊,不然肯定就躲不過這一口了。
卷毛早就紅了眼了,那隻喪屍正好在他和夏安雨中間的位置,卷毛拉着夏安雨的手使勁往前一甩就把她給甩了出去,然後反過手一爪子按在喪屍的後腦勺上,也不管它在那張牙舞爪的對着卷毛嘶吼,使勁把它往後一扽,擋在自己的身後。
就是一瞬間的事,後面就響起了一陣哒哒哒的槍聲,全都打在了被卷毛拉來當替死鬼的倒黴喪屍身上。
倒黴喪屍身中數槍,開槍的人也是夠狠,竟然把這隻喪屍從胸口處直接給打斷了,但是喪屍隻要不爆頭,就一直活着,上半身跟下半身失去了聯系,下面是不動了,上面還張牙舞爪的往前沖。
結果用力過猛,生生的把還勉強連在一起的身體給撕裂了,胸口以上的部分飛了出去,然後又“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夏安雨讓卷毛那麽一甩,直接摔了出去,反正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就地那麽一滾,直接滾出了巷子。
巷子的盡頭,是一個小區,裏面也晃蕩着幾隻喪屍,不多,以他們倆的戰鬥力不費力就能解決,不過苦的是,他們手裏沒刀,刀在剛才都被卸了,他們跑得急沒能搶回來,這下就不好解決了,難道要空着手跟喪屍們鬥,傻子才那麽幹。
夏安雨站起來的時候,卷毛也從巷子裏滾到這個小區裏,一身的狼狽。聽後面一陣一陣的槍聲,顯然是被逼的,不得不滾了。
“師姐,獨木橋,前有狼後有虎,咋辦呐!”卷毛急眼了,拼命想告訴夏安雨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有多糟糕。
突然,不是他們正後面,應該是巷子的外面,發出了幾聲慌亂的槍響,然後是一個人的喊聲,緊咬着他們屁股不放的皮鞋男,竟然轉頭跑出了巷子。
具體的在喊什麽太遠了夏安雨他們沒聽見,隻聽見幾個斷斷續續的音,什麽“喪屍”、“撤”、“人質”之類的。
卷毛還沒覺得什麽,夏安雨卻一下子差點沒栽進喪屍的懷裏,一張臉變得煞白煞白的,整個人都慌了。
是她的錯,可是到了現在,她還有選擇,是要命,還是要——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