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漸漸的無力起來,她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又花了大力氣打死“夏米”,現在早就渾身無力了,别說外面的那些強悍的喪屍,随便來一個什麽東西都能把她解決了。[燃^文^書庫][]
夏安雨不知道去哪裏找吃的,外面都是那些東西,她一個人出去根本對付不了,她,害怕。
不知道在遭受這些東西侵襲之後的一中校園裏還能存活多少人,或許之前沒有人能想象這個曾經人聲鼎沸的一中校園會變成現在這樣隻有活死人在裏面徘徊的死城!
是不是現在城市裏的所有地方都和今川一中一樣。或者說,是不是現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和今川一中一樣。
夏安雨不敢再想下去,太恐怖了。這就是世界末日嗎?
實在是太饑餓了,肚子發出了不和時宜的抗議聲。她記得自己昨天早上倒是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因爲高考生腦力勞動大,平常容易饑餓,所以大家都有帶一些食物留着補充能量。
夏安雨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位上,生怕一不小心動靜太大讓外面那些不好對付的東西發現。
從自己書包裏翻出了一個面包和一袋牛奶,夏安雨趕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書包裏其他的東西都讓她翻得亂亂的,一隻她平常用的手機從書包裏掉了出來,正好掉進了她的懷裏。
夏安雨一隻手往嘴裏送面包,一隻手握着手機開機,手機還有電,令她沒想到的是手機的左上角還顯示着仍然有滿格的信号。
沒想到那些東西還沒有把移動公司的信号塔啃掉。
夏安雨的父母都是醫學研究人員,平常都國内國外的四處奔波,這次恰巧在美國的舊金山有一個國際病理研究會,兩個人就留下夏安雨一個人在國内雙雙去了美國。
夏安雨忐忑的翻開電話本,播出了遠在美國的父母的電話。
手機裏傳出正在接通中的聲音,夏安雨的心髒随着那聲音碰碰的跳着。快接啊,快接電話啊!夏安雨心裏着急的催促着。
縱使隻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希望自己的父母平安的活着,平安的活着……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接通的聲音,然後是一個機械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然後便是幾乎讓人感到絕望的電話忙音。
夏安雨佯裝鎮定的按下關機鍵,把手機塞進書包,把最後一點面包吞進肚子裏去。
沒事的,沒事的。他們隻是太忙了沒有時間接電話,一會兒就會給我撥回來的。夏安雨安慰自己,但是大顆的眼淚卻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再逼真的謊言也無法掩藏真實的事實。他們死了,都死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獨自面臨着這樣混亂的情況,沒有父母在身邊,沒有老師在身邊,甚至連文向輝都不知死活。她身邊沒有一個能替她拿主意的人,她現在除了死,什麽都不會做。
她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也許教室裏還有一些其他同學帶來的食物,可是能吃多久呢?等到這些東西吃完了她要怎麽辦?然後她需要排洩身體裏的廢棄物的時候怎麽辦,教室裏沒有衛生間,她要怎麽辦?
她不敢出去,不敢離開這個看似牢固不可破的教室。她也什麽都不會,除了等死。
夏安雨絕望的縮在課桌與課桌組成的空隙中,突然後面門的門鎖傳來一陣異響,仿佛是有人再撬動門鎖。
有人!太好了,有人還活着。夏安雨欣喜過望,沒想到還有人或者,終于可以不是一個人了,這個人能跑到這裏開她的門鎖一定是有一定的本事,如果能和他一起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任何人能有一絲生的希望就都不想要自己去死。
夏安雨趕緊跑到門口,想着如何迎接這個“新人”。把手搭上門的把手,剛想要把門打開卻感覺有一點不對勁。她看了看已經被她撂倒在地上的“夏米”,心裏很不得勁。
趴在貓眼上往外看了看,卻發現貓眼外面似乎讓什麽污垢弄髒遮住了,隻模模糊糊的能看見外面有一個人,看不見具體是什麽樣子的,隻能看見那人蓬蓬的短發。
這到底是活人還是——活死人!
夏安雨無法判斷,之間門把手似乎是讓人從外面轉動了一下。她想了想以前看過的外國電影電視劇,仿佛這行屍似乎沒有這項功能吧。
夏安雨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慢慢的把手放上了把手,開不開,開不開!
劇烈的心理活動。她不知道,她沒法判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外面是一個大活人,現在不開門萬一等到外面的喪屍發覺了,那個人不就危險了嗎?
夏安雨心一橫,一手擰開保險,然後兩隻手緊緊握在把手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保險門。
門隻讓夏安雨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透過這個門縫她看見了外面的一張已經被啃的面目全非的臉!
“啊!”夏安雨吓得失控的大叫一聲就想把門關上,可外面的那個東西比她還快,嘶吼着向門裏面撲來。夏安雨一個不及,就讓那東西把半個身子都撲進門裏,一隻爛手在空氣中瘋狂地抓撓着想要去抓夏安雨。
夏安雨死死地用後背使勁抵着門,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知道,自己一出聲恐怕會引來更多的喪屍。
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可外面的喪屍比她力氣還大,全身向裏推搡着門,就要把門搡開了。
“嗚嗚嗚。”夏安雨早就吓得哭出聲來,腦門上幾乎全是冷汗。
“求求你,求求你喪屍大爺,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到了最後她的神經幾乎全部崩潰,一邊使勁抵着門,一邊雙手作着揖滿臉淚水的似乎在向行屍祈禱。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外面的那隻喪屍突然撤了力氣,向後退了幾步。夏安雨一看就知道它一會一定會突然發力的沖上來,果然,那隻行屍突然發力,就沖着合金鋼制成的保險門沖了過來。
“當!”的一聲,保險門被它撞的慘烈的嘶鳴一聲,卻紋絲未動。
夏安雨早就趁着喪屍撤力的那一刻把門趕緊合上,擰緊保險,這才沒有讓喪屍撞開。
夏安雨渾身脫力的坐倒在門口的地上,剛才真是可怕,差一點,自己就成了那惡心的喪屍的盤中餐。
不,還沒有完。外面的那隻行屍看見一下沒有撞開門并沒有罷休,似乎是不甘心的嘶吼一聲,沖着門口用它那強悍的沒有痛覺的身體使勁撞擊着保險門。
“啊!”夏安雨驚呼出聲,沒想到這畜生竟然這樣不罷休,怎麽辦,怎麽辦?不知道這保險門還能堅持多久。
保險門在喪屍的撞擊下發出一陣陣的嘶鳴一陣陣的顫抖,門周圍的一些白色的牆皮都在喪屍猛烈的撞擊中脫落下來。
顫抖着手拿起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刀子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我不要被它咬死變成喪屍,不要。就這樣跟這個世間永别吧,我數一二三就永别吧,永别吧!
“一,二,三。”“啊——”外面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吓得她一下子丢下了手裏的刀子。
是一個女孩子發出的叫聲,她一定被咬了!那聲音很近,好像,好像就在窗子的外面。
門外面的喪屍也停止了撞擊,向着聲音的源頭沖去,既然有現成的,它也就放棄了夏安雨這個不好到嘴裏的肉。
夏安雨趕緊醒悟過來,用鑰匙把教室裏的前後門又都緊緊鎖了兩圈用課桌和講桌吧前後門都抵上。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邊上,扒開一道小縫看見了外面的情景。
一個向她這般大的女學生正被好幾隻喪屍拽倒在地上,然後好幾張血盆大口沖着她身上裸露的細白的嫩肉咬了下去,那畫面直叫鮮血淋漓。
女學生大聲尖叫着,可是她越大聲越吸引來更多的喪屍來分食她的血肉,漸漸的,那個女孩子不再叫嚷,她知道,不是她已經死了而是她早已經沒有了喊叫的力氣。
夏安雨在裏面看着她,女孩子卻突然轉過頭來用一雙怨毒的眼睛對上了夏安雨的眼睛,那眼睛裏除了痛苦,還有痛恨。
夏安雨對上了那雙眼睛吓得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她恨她,恨她沒有伸出援手,恨她隻是這樣無能爲力的隻是幹看着她被喪屍啃咬,恨她現在還能活下去!
漸漸的那雙怨毒的眼睛裏失去了光彩,挺直的頭顱慢慢的下垂,一雙緊握成拳頭的手慢慢松開了。
她——死了!
夏安雨知道她還會在活過來,以一種非人的方式變成和現在啃咬着她屍體的這些東西一樣的東西,變成一隻喪屍,然後來報複他們這些不伸以援手的人!
夏安雨送來緊握着窗簾的手,癱倒在窗邊,感到莫名的悲哀。這個女孩子是高二那邊昨天的幸存者,她或許是想要上廁所,或許是餓急了想要出來找一些東西吃,可是現在,她,死了。
昨天的幸存者變成了今天的死者。
或許有一天,她會像這個女孩一樣,在喪屍的啃咬中,在幸存者的漠視中,不甘地死去。
她自己也是昨天的幸存者,那麽,她會變成哪天的死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