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的利爪在我的眼睛裏飛快的放大,或許是因爲剛才半月天在我的眼睛上擦過了什麽東西的原因,所以我現在看方山,我能夠看見他身上附着着一隻樣貌十分醜陋的猿,憤怒的對我吼叫着。
我想要躲閃,但是明顯已經來不及了,半月天想要抵擋,卻被方山一腳給踹飛了,顯然我們都隻注意了這裏發生的變化,但是卻忽略了方山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所以半月天才會抵擋不及。
就在我以爲死定了的時候,一個佝偻的身體擋在了我的面前,孟婆那蒼老的臉上似乎擠出了一個難得的正常點的微笑,這一瞬間我覺得這個笑好像很眼熟,但是來不及過多的反應,方山的手就貫穿了孟婆瘦弱的身體。
黑色的血液濺了我一身,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看見了孟婆的嘴角流出了點點鮮血,身體上也流出了鮮血,那個臉色慘白的小女孩憤怒的鑽進了方山的身體,方山大罵一聲不識好歹,甩開了孟婆的身體,身體不受控制的後退,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半月天也趁機祭出了之前的那個嬰兒幹屍。
我急忙去扶起了孟婆,有點不理解的問道:“爲什麽?爲什麽要救我?”
但是孟婆并沒有回答我,她的身體幹瘦僵硬,沒有了一點生機,或者這副身體本來就是沒有生機的,或者的隻不過是裏面的魂魄。
我抱着孟婆的身體不知所措,正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之前鑽進方山身體裏的那個小女孩,被方山身體裏的那個猿屍給打了出來,然後這個小女孩的身形就十分萎靡了,最後就那麽消失了。
方山祭出的那個嬰兒幹屍,也是被打的節節敗退,最後被方山一巴掌給拍碎了,而半月天顯然也受到了反噬,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方山雖然也受了點傷,但是明顯不是那麽嚴重。
方山臉上的得意十分的明顯,看着我們說道:“不要做無用功了,對你們來說方便,對我來說更方便,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何樂……”
方山的話還有說完,我就看見方山臉上表情猙獰的後退了好幾步,我清楚的看見附着在他身上的猿屍,似乎扯下了一點方山的魂魄放到了自己的嘴裏,顯然這個方山下的猿屍降是靠吃他的魂魄爲生的。
似乎看見方山不對勁,半月天馬上開始了嘲諷,說道:“我怎麽看不出你好我好大家好啊,倒是對咱們都不好,不然這樣,給我半月天一個面子,咱都散了吧。”
半月天擦了擦嘴角,笑看着方山,方山臉色一冷:“你是找死。”
說着方山就要再對半月天出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血池一番震動,之間從之間血池裏冒泡的地方出現了一口奇異的棺材,通體雪白,好像是玉質的骨頭一樣,散發着奇異的氣息,我知道這個有可能就是那個龍骨棺了,但是我不理解這個龍骨棺怎麽會這樣出現,需要這麽多人血祭才能出現嗎?
龍骨棺剛出現,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傳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的鳴叫聲一樣,很微小,但是卻讓我的情緒還有身體一下都放松了下來,似乎具有着某種奇妙的力量,難道是那個貔貅?
龍骨棺漂浮在血池上面,玉質的表面逐漸變得透明,竟能看見裏面的那具屍體了,那是一個美貌異常的女人,雪白的肌膚,豔麗的紅唇,秀麗的頭發沒有一處不吸引人的眼睛的,還有身上那身薄薄的紗衣,曼妙的身材勾勒的若隐若現,是那個林家莊人皮族譜上的畫像,但是這張臉我怎麽看都有點熟悉,是林夕的樣子。
但是這個棺材裏的不應該是半月天的母親嗎?我心裏又是有點疑惑了,我就問半月天道:“這是怎麽回事?這裏面的不應該是你的母親嗎?”
半月天也看着那龍骨棺裏的女人有點發呆,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好半天才說道:“她是我母親,她也是林夕,這麽說吧,那個身體是林夕,但是裏面的魂魄卻是我母親的。”
竟然真的是林夕,但是魂魄怎麽會變成半月天的母親了呢,而且如果那裏面沒有林夕的魂魄,那林夕的魂魄去了哪裏?我忽然心頭一動,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倒在那邊的孟婆,随後看了看半月天。
半月天點了點頭,說道:“我母親的死,你是知道的,懷孕的時候被惡人侮辱,穿紅衣上吊自盡,死後還被人剝了皮,所以怨念深重,凝成了怨靈在那人皮上,奪走人皮的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人皮店鋪的人,後來你爺爺爲了給你結冥婚,從人皮店鋪取走了那個人皮當做媒介,附着在人皮上的我的母親發現了跟你結冥婚的林夕是侉依族的人,所以她奪舍了林夕的身體,于是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母親的魂魄進入到了林夕的身體裏,而林夕的魂魄進入到了我母親的身體,也就是孟婆的身體,但是那個身體是沒有人皮的,所以孟婆才弄了一張那樣恐怖的人皮,變成了那個樣子。”
孟婆就是林夕,難怪孟婆一直在暗中幫助我,但是還總是裝作很詭異的樣子,估計就是怕我發現她的身份,而且之前孟婆還說她消除了我和林夕之間的記憶,是因爲林夕不想我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原來是因爲孟婆就是林夕,而她剛才又爲了我擋住了方山的攻擊死去了,我和她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值得她這樣爲我?
我感覺自己想哭,但是卻沒有哭出來的理由,因爲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倆之間的事情,難道僅僅因爲那時候的冥婚禮?
看着棺材裏的那個女人,我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會和這樣的美女結了冥婚,但是現在那個身體裏住着的卻不是林夕了,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了,我看着半月天,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說道:“那怎麽了?現在林夕活不了了,救活你母親不是挺好的嗎。”
半月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爲你不了解整個事情,關于侉依族的事情,我還有很多事情瞞了你,侉依族是來自陰間的種族。”
“什麽?”我感到一陣震驚:“來自陰間?”
半月天點了點頭,剛要繼續說些什麽,我倆就聽見了那邊方山的笑聲:“你倆聊的還挺開心的啊,怎麽?正在給這個即将死掉的人科普知識呢嗎?”
說着方山就看向了我,說道:“你是不是對陰間很好奇啊?其實很簡單,現在讓我把你的血放幹,等你去了陰間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說罷,方山直接向着我沖了過來,我急忙退後,半月天見狀迎了上去,半月天扯出幾段紅繩,繞着方山的身上纏繞,方山見狀就要扯斷這些繩子,但是卻怎麽也扯不斷,半月天說道:“這個繩子可不是一般的繩子,這是鎖陰繩,能困住死屍的陰氣,像你這種陰陽不合的人,也會被這個繩子困住的。”
果然這些繩子繞在方山身上的越來越多,方山的動作也越來越吃力,但是馬上方山身上的猿屍降就解開了,這時候方山身上的陰氣就不多了,所以幾下就掙開了那些繩子,匆忙的躲了開去。
半月天收起鎖陰繩,說道:“你還有力氣解開猿屍降了嗎?估計你這麽頻繁的使用猿屍降,對你的傷害也不小吧?”
方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也是有備而來啊,知道如何逼退我的降頭術,不錯,不過死胖子,你不是說要阻止我嗎?你應該知道最有效的阻止方法才對吧?就在你身邊的那小子,你隻要早點把他殺了不什麽事都沒有了?”
方山的話是什麽意思?怎麽早點把我殺了就沒事了?正當我考慮着的時候,半月天看了我一眼也是開口接着說道:“卻是是,我如果早點殺了他,也就不會有現在的處境了。”
方山見我滿臉疑惑的表情,笑着說道:“你知道爲什麽我說你是這個儀式最重要的一環嗎?那是因爲隻有你的血才能打開這個龍骨棺。”
“你是說我身體裏的貔貅?”我問道。
方山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也算是跟那個有點關系吧,不過最重要的是因爲你爺爺給你辦的冥婚禮,不得不承認你爺爺的手段很高超,用那個冥婚禮把侉依族人身體裏才有的龍氣轉移到了你的身體裏,所以你知道了吧?你的血,很特别。”
說罷,方山還十分惡心的舔了舔舌頭,不過我卻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麽,問道:“你是說我爺爺給我辦那個冥婚禮是爲了取得侉依族人身上的龍氣?你怎麽會知道我爺爺的想法呢?”
方山自然是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是知道的,現在人皮店鋪的強大可不是你這麽個毛頭小子能想象到的,當時我爺爺知道了雲村的人來索要人皮,我爺爺就知道,幾十年難得一遇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