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天和梁老師的眼睛裏閃爍着難以言喻的激動,似乎是饑餓過度的囚犯看見了一頓豐盛的飯肴一般,充滿了狂熱,很顯然這兩個人都認出了這個東西,具有着鱗片的外形,再加上之前聽說過的關于九子峰的傳說,我也幾乎一下子冒出了一個想法——這是龍鱗。
腦袋裏剛一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也感覺很荒謬,畢竟龍是傳說中的東西,可是我身邊發生的這些個事情卻讓我不得不相信一些超然的存在,我拿着這個鱗片問道:“這個是龍鱗?”
半月天伸手把那個鱗片取了過去,在打火機的火光下仔細的看了看,但是馬上眉頭間就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神色,說道:“不對,這個不是龍鱗,雖然也不是一般的存在,但是應該不是龍鱗。”
我倒是有點不解,重新磕了兩下鞋,問道:“怎麽?你還見過龍?”
半月天自然是搖頭,我馬上又是說道:“那你怎麽知道這個不是龍鱗的。”
“直覺。”
半月天把那個鱗片遞給了我,但是梁老師也是伸出了手,半月天猶豫了一下就把鱗片交給了梁老師,梁老師捏在了手裏,但是馬上粱老師眉頭不着痕迹的微皺了一下,馬上又是把鱗片給了我,說道:“這個小夥子說的還是在理的,應該不是龍鱗。”
我注意到梁老師馬上就把手縮回到了身後,在他的手接觸到那個鱗片的時候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但是畢竟是晚上,所以我也沒有看清楚,拿過了鱗片我就說道:“總之你們的意思就是這個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喽,那我可就裝起來了。”
說着我就把那個鱗片塞回到了包裏,梁老師繼續說道:“總之這個山是很奇妙的一座山,傳說當年日本人也是聽說這個山上有龍的傳聞,有因爲龍是中華的象征,所以日本人當時就想要滅中國的威風,說要屠龍,象征着中華臣服,結果當時所有登上這座山的日本兵都死了,日本人惱羞成怒就燒了這個山,據說就是燒山的時候,一條龍從山上飛了出去,所以說這個鱗片是龍鱗,也是有可能的。”
半月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我也聽說過,但是好像不是一條龍吧?好像是八條龍,這個山你還不知道嗎?後來叫做九子峰,就是因爲龍有九子才這麽命名的,怎麽會隻有一條龍飛出去了。”
這倆人倒是說的都有摸有樣的,我也不知道誰說的對,不過顯然我是知道最少的那個,所以我也就不插嘴,我就靜靜的看他倆撕逼,一個說你怎麽知道隻有一條龍的,另外一個就說你怎麽知道有八條龍飛走了,剩下的一條被當蚯蚓釣魚去了不成?
總之倆人是較上勁了,我看準了一個空檔,直接插嘴說道:“好了好了,那些都是傳說,誰也沒有依據,七八十年前的事了你倆現在較個什麽勁,還是趕路要緊。”
這倆人才算是停止了較勁,然後半月天先開口說道:“總之那個龍骨棺應該就是在那個提到的山洞裏,侉依族的山洞,就在山頂上,咱們也快點走吧。”
說着半月天就走在了前邊,我也知道那個族譜裏提到過那個山洞,也就是三個村子的先人曾經進入過的那個山洞,我還記得那些個寫着詛咒的牌子:前行十步,化爲血水而死,前行百步,子孫亡矣,我們如果進入那個洞穴的話,那會不會也中那個詛咒?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天上掉下了一滴雨點,我擡頭看了看說道:“這是要下雨了啊。”
半月天也是擡頭看了看,罵道:“真他娘的會挑時候,你倒是白天下啊。”
我心裏奇怪這找那個山洞什麽時間找不都行,怎麽還抱怨上雨什麽時候下了,不過都是沒有多說話,我們就趕緊找了個能避雨的地方,這周圍倒是沒有房子了,但是卻有着不少沒竣工的小亭子,顯然也是之前爲了建旅遊區所以才建造的,結果被迫停工,所以才擱置在這裏的。
我們前腳剛進入這個小亭子,外面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雖然不大,但是總也不好冒着雨前進,我們三個就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了,互相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半月天明顯是個憋不住的人,不一會就湊到了我的跟前,說道:“咱倆得想辦法甩掉他。”
半月天的聲音很小,但是我一聽還是心猛的一提,這要是萬一被梁老師聽見了,梁老師走而铤險怎麽辦,不過還好,我看了一下梁老師閉着眼睛似乎并沒有聽見,我就小聲回道:“幹什麽,我不跟你說了嘛,梁老師也是雲村的人,我倆算是老鄉,他怎麽會害我,而且之前孫鐵蛋子害我,馬上都要得手了,梁老師爲什麽要救我?”
半月天不耐煩的說道:“這還用說,你還有利用價值呗,那孫鐵蛋子爲什麽一看見他就跑?是怕嗎?說不定是商量好的呢。”
“那不是說不定嘛,除非你有什麽确實的證據,不然我可不能随便就抛棄這老人家。”
我也是回到,畢竟現在在兩個人都有疑點,而且還都想利用我的時候,我不能随便就倒向哪一邊,隻有大家都在一起,這樣互相提防才是最安全的,萬一我賭博倒向了哪邊,結果賭錯了,那我可就真的一個幫手都沒了。
半月天見跟我說話也是白費口舌,所以幹脆也就不說了,隻是說了一句:“反正我是沒說謊,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着半月天又是坐到一邊抽煙去了,而我也就坐在這裏看雨了,這雨下個不停,但是也不大,就是那種柔柔的感覺,所以看着看着我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變沉了,不一會就這麽靠着亭子的柱子睡着了。
不知道這麽眯瞪了多久,一聲驚雷就把我給驚醒了,我一下子就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這裏就我一個人在了,半月天和梁老師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我趕緊站了起來,喊了兩聲半月天,又是喊了兩聲梁老師,但是始終也沒人回應。
外面的雨已經不下了,隻是偶爾還有幾聲雷聲響起,又是這荒山野嶺的,我忽然感覺心裏萌生出了一種恐懼的情緒,我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忽然我就發現了一個讓我覺得恐怖的地方,在這個亭子的柱子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字,鮮紅的液體在柱子上不停的出現,就好像有人在拿着血筆,在柱子上書寫似的。
詭異的紅色在柱子上不停的浮現,一筆一劃的書寫着,詭異的字迹出現了,不但是因爲這些字出現的很詭異,最詭異的是這些字體很詭異,我都不認識,完全陌生的字,當最後一個字迹落下之後,一張沾滿鮮血的女人臉從柱子上浮現了出來,似乎在盯着我,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覺得自己的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轉身就想要跑出這個亭子,但是剛跑兩步我就被絆倒在了地上,扭頭一瞅,才發現一個沾滿鮮血的嬰兒緊貼着我的面前,看着我咯咯的笑着,忽然這個嬰兒不笑了,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再跑啊,種下了因,你是逃不掉這個果的。”
這個聲音我的後背一陣涼意,因爲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半月天的聲音,從這樣一個血嬰的嘴裏發出來,真的是萬分詭異,我急忙胡亂的蹬着腿就要跑,但是那個血嬰好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粘在我的身上始終掙脫不了,忽然我就注意到那個血嬰的腦袋漸漸的開始變大了,變成了半月天的腦袋,但是身子卻還是那個血嬰。
正當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臉一陣疼,然後我就醒了過來,這才看見半月天正拍着我的臉,問道:“怎麽了這是?做惡夢了啊?”
我急忙四下看了一下,果然雨已經停了,隻有雷聲滾滾,我才發覺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夢,便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做噩夢了。”
半月天遞給我了個杯子,然後笑着問道:“什麽噩夢啊?”
“就是夢見了一個血嬰,”說着,我就接過了杯子,但是這麽一低頭,我就發現杯子裏的水映出了一張臉,一張血嬰的臉,就在我的頭上面,吓得我直接就把杯子給扔出去了。
“怎麽了?”
這三個字傳到我的耳朵裏,我的頭皮瞬間就立起來了,因爲這三個字是個女人的聲音,我一擡頭,就見那個詭異恐怖的女人臉在看着我,嘴角恐怖的一咧:“你不想我嗎?”
随後那張恐怖的臉就在我的眼中放大,向着我撲了過來,我隻感覺腦袋好像是受到了重擊,眼前的景象好一頓暈眩,這才又看見了半月天的臉,半月天龇着嘴喊道:“這中魔挺深啊。”
好一會我才清醒了過來,又是四處看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中夢,但是我剛捂着腦袋坐了起來,我的眼睛就盯在了亭子的柱子上,腦袋又是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