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的那根手指是怎麽跑到那個嬰兒嘴裏的,我隻知道眼前這一幕吓得我都快尿褲子了,我急忙想要甩開那個嬰兒,但是他就好像是粘在了我的手上似的,怎麽也甩不掉,匆忙之下我又是一腳踹醒了半月天。
半月天剛一臉不滿的轉過頭,估計也是看見了我手上粘着的東西,驚呼道:“小鬼?乖乖,你可真會勾東西。”
說着半月天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這才用粘着血的手一巴掌向着那個小鬼打了過來,把小鬼打飛了出去,我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而那個嬰兒摔在牆上也沒有哭,依舊在咯咯的笑着,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迹,這才從門敞開的縫裏跑了出去。
這是很恐怖的一幕,本應該在大人的懷裏呀呀學語的年紀,結果卻帶着那樣恐怖的笑容從房間裏跑了出去,我還是呆呆的看着門口,生怕他在回來,從門口看我一眼,半月天倒是适應的很快,拍了拍我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還把小鬼給招來了?”
我看看自己手指上殘留的嬰兒的齒痕,感覺還是有點驚魂未定的,我說道:“我也不知道,難道是那個神婆要了我的血,所以利用了哪滴血找到了我?”
我這麽一說,半月天倒也是覺得很有可能,甩了甩手,這才說道:“應該不會錯,之前你隻是說要了你的血,現在看來她要你的血,是希望用你的血來養小鬼啊,這可了不得了。”
我看着半月天那格外認真的臉,我說道:“有那麽可怕嗎?我看你這不是一下就把他給打跑了嗎?”
半月天說道:“那是因爲我身體裏有……。”
半月天剛說道這,話馬上就打住了,我問道:“有什麽啊?”
半月天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就是靠我身體裏的血呗,中指血雖然不比舌尖血彙集的陽氣重,但是也很克制陰氣的。”
半月天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心裏卻有點懷疑,他剛才要說的肯定不是這個,而且是說他的身體裏有,有什麽?
我也沒來得及細想,就被半月天的話打斷了,半月天擰着眉毛繼續說道:“你見到的這個小鬼,隻是個沒成型的小鬼,這要是長成的小鬼,那可不得了了,咬住你了,你動都别想動,隻能眼看着自己變成幹屍。”
半月天說着馬上又是有點疑惑了,說道:“但是也不對啊,這養小鬼一般都是主人用自己的精血養,怎麽還有用外人的精血來養呢?”
半月天說的這些我也不懂,但是我還是接着問道:“養小鬼能養的很大嗎?”
半月天倒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真不清楚,但是我倒是知道怎麽養小鬼,降頭師先找一段木頭,施法将木頭雕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尋找一個童男或者童女的墳墓,将其棺材挖出,将屍體或者死者的頭顱取走,再将一種秘練的的黃色巫術蠟燭點燃,靠近屍體的下巴燒,熱量使脂肪化成屍油滴下,降頭師立刻将預先備好的棺木拿出讓屍油儲存其中,念咒加持,在暗中帶回去,施法四十九天後,這個魂魄就聽人使喚,服從行事,要喚出小鬼前,先要念咒,然後告知他們要辦的事項,小鬼即以最快的速度馬上去辦好,不過,欲行養鬼的降頭師,本身也要有高強的法力,否則不但無法制服鬼,到頭反而受害于鬼,這個也是降頭術的風險。”
“你仔細想想,那個神婆有沒有拿出類似的東西來,如果有的話,很有可能就是那神婆讓小鬼來取你的血了。”半月天看着我問道。
而我也是真的想起來了,那個時候神婆确實是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現在想來的話也确實有可能是那個樣小鬼的小棺材,還有那個小瓶子,我的血滴進去就不見了,估計就是被那小鬼的魂給吃掉了吧。
想着我就有種渾身發寒的感覺,但是同時我就又想到了孟婆養的那個小鬼,會不會同樣也是小鬼,但是孟婆的那個小鬼我可是見過了,長得已經有七八歲的小姑娘那麽大了,還一直叫我陪她玩,難不成那個就是孟婆養成的長大的小鬼?這麽小的小鬼就已經這樣了,那那個孟婆的小鬼肯定更加厲害。
我有點苦澀的看着半月天問道:“那現在怎麽辦啊?有什麽辦法能制住那個小鬼嗎?”
半月天兩手一攤說道:“洗洗睡吧。”
說着他就躺床上閉上了眼睛,我倒是心裏着急,急忙推着他問道:“你别鬧了,我是認真的,那小鬼吃了我的血,會不會一直都能找到我,纏着我啊?”
半月天眼睛都沒睜開,有氣無力的說道:“當然會了。”
我一聽就更加着急了,說道:“那你還不快幫我想想辦法,萬一今天晚上那東西再來呢?”
半月天還是那個死出,嘟囔着:“放心好了,她不會來了,那種邪術可不是一天晚上能多次使用的。”
說着半月天直接翻個身轉了過去,顯然不想再跟我多說什麽了,我也就不問了,但是今天不來,不代表以後不會來找我啊,萬一哪天我睡的正香,結果懷裏多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看着我笑怎麽辦?
想着我就渾身發涼,緊忙的就縮回到了被窩裏,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我才睡着了,而且第二天一早還是被驚醒的,畢竟昨晚的經曆對我來說還是很恐怖的,起床的時候這家人都已經做好飯了,就招呼我們吃飯。
于姝琪也是睡了一夜,這才起來,但是剛起來她就想起來要回去看他爺爺和奶奶去,我隻好答應,說吃完飯就去,最後好一頓勸說,于姝琪才同意了。
吃飯的時候這老兩口照顧那個小子很細心,我邊吃着飯邊随意的問道:“這個爺爺奶奶,你們知道這附近有個神婆嗎?”
那老兩口一聽臉色都是露出了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馬上就變成了高興的樣子說道:“知道啊,附近的神仙,看什麽事都可靈了呢。”
我又是想要追問什麽,但是半月天卻是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示意我别問,我也就不問了,吃過飯後我小聲的問半月天,說道:“怎麽辦?難道真的回去看看去?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半月天也沒什麽把握,但是還是說道:“總得回去看看了,不然這個大小姐怎麽辦?”
我想也是,而且畢竟是白天,至少心裏感覺還是很安心的,我就說道:“那好吧,現在就回去看看吧。”
然後我們三個就出發了,到了于姝琪家裏之後,于姝琪率先就沖進了她奶奶和爺爺的房間,床上安靜的躺着于姝琪的奶奶和爺爺的屍體,我和半月天看了一眼,都是急忙向着神婆的房間跑去了,結果神婆的房間早就已經沒人了。
等我倆出來的時候,于姝琪拿着一張信紙,留着眼淚出來了,過去一問才知道是老爺子留下的遺書,總之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倆都活不長了,而且也給于姝琪定好親事了,所以也能無牽無挂的走了。
于姝琪哭的泣不成聲,難受了好久,最後倒在屋子裏睡着了,即使是在睡夢中也還在哭,我安頓好了于姝琪,就跟半月天來到院子裏坐着了。
我知道那個遺書應該是僞造的,因爲我分明記得昨晚那個神婆出現在了老兩口的房間裏,顯然就是因爲那個神婆老兩口才死的,我感覺有種有氣沒出撒的感覺,這個神婆到底爲什麽要害了老兩口。
半月天大概也知道我的想法,但是也顯然沒有什麽辦法,隻是在那裏翻着包,但是忽然半月天就從包裏翻出了一封信,上面寫着是給我的,半月天瞅了瞅就遞給了我,我倒是好奇,誰能把這個信放我包裏。
我打開看完之後才覺得震驚了,心裏面是于姝琪的爺爺,不對,是于姝琪的父親要告訴我的内容。
沒錯,那個老爺子和老奶奶根本不是于姝琪的爺爺,而是于姝琪的媽媽和爸爸,隻不過他們都因爲向神婆請過願,被取了精血,結果就被吸食鮮血變得老的快了,雖然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都變成了六七十歲的樣子。
而且信裏,于姝琪的父親還提到了一點,就是這個寺廟附近的人不是不想離開這裏,而是根本走不開,隻要一離開遠點,就會看見鬼怪等等奇怪的東西,而且凡是向那個神婆請過願的,都變成了老人的樣子,似乎是被奪取了壽元。
我這才明白,爲什麽一開始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不肯來這裏,原來也是怕被困在這裏,我也才明白了爲什麽這附近的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原來那些老人就是中年人,根本活不到真正的老年就已經死了,而且信裏于姝琪的父親還說了,這種情況其實已經延續了幾百年了,所以這附近零星的居民居住的地方就被稱作——不老村。
不是因爲人不老,而是因爲人根本活不到老。
正在我看着這個信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半月天的表情變得怪異的看着我,指着我的臉說道:“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