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老爺子就要走,我急忙說道:“爺爺,我現在就住在那個寺廟裏,我想知道裏面的事情,你就跟我說說吧。”
本來想着我這麽說,這老爺子就會跟我說了,誰知道這老爺子一聽,先是滿臉怪異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随後就直接一溜煙跑掉了,任我怎麽喊也不停。
我心裏奇怪,這興隆寺要是真有那麽古怪的話,這些村民怎麽還不走?還要留在這附近?
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人跟我解答,我隻好四下看了看,就回到了興隆寺,回來的時候半月天已經起來了,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幹糧在吃。
我也坐到了桌子旁,看着半月天說道:“你這從哪裏弄來的吃的?”說着我也拿起了一個燒餅咬了一口。
半月天一邊吃着一邊說道:“就放在包裏的,我來之前就買好了。”
包裏?我看了一眼半月天拉開的包,一下子就想起來那*家莊的人皮族譜不也在那個包裏嗎?一想到人皮和這個燒餅在一個包裏放着,我一下子就反胃把吃的一口燒餅給吐了出來,說道:“你個死胖子,是不是傻,你就不能單獨把吃的放個包裏嗎?而且這寺廟還能沒有吃的嗎?”
半月天倒是一點顧忌也沒有,很大口的咬了一口燒餅,說道:“這有什麽的,那個人皮都那麽長時間了,你就當成個畫得了,再說,你還真說對了,這寺廟裏還真沒有吃的。”
我看了看那個燒餅,實在是沒有胃口,就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怎麽可能,難道那個元寂師傅不用吃飯的?”
半月天竟然還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早起轉了一下,還真沒看見哪裏有做飯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就說道:“那可能是人家去化齋去了,人家這麽大歲數了做飯也不方便。”
半月天沒說話,隻是看着牆上挂着的那個畫,我也看了過去,但是馬上我就從桌子旁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那個畫前。
“消失了,消失了,”我嘴裏喃喃的說道。
半月天一聽,問道:“什麽消失了?”
我指着牆上的畫說道:“這個畫上原來是有個女人的,一個紅衣服的女人。”
半月天也是湊過來看了看,用手指在畫上抹了一把,用手指撚了撚,我問道:“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半月天搖了搖頭,說道:“是這個畫的問題,這個畫是用陰砂畫成的。”
“陰砂?”
半月天解釋說道:“朱砂你知道吧?”
我點頭,半月天說道:“朱砂至陽,所以一般一些辟邪的符咒什麽的都是用朱砂來寫的,但是陰砂正好相反,陰砂至陰,隻有會畫悼亡畫的人才能用的陰砂,而且這種陰砂畫的畫,隻有晚上陰氣重的時候才能看見那些封存在畫上的魂。”
悼亡畫,也就是專門給死人繪畫的,怎麽這個畫竟然也和畫悼亡畫的扯上關系了,那就證明了一個事情,這個畫就是梁老師畫的,我說怎麽白天的時候就沒看見,晚上就看見了,原來是陰砂搗鬼。
不過半月天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些,古代剝皮刑法中的三個職業,好像恰好我們三個村子各有一個傳承,半月天說他會的趕屍,就是王村的傳承,而林家莊就是蠱術的傳承,不過那我們村子的傳承似乎就應該是這個人皮畫了,也就是畫悼亡畫,難道梁老師是我們雲村的人?可是我卻完全沒有印象啊。
半月天又是看了看這個畫說道:“寺廟裏有高人啊。”
正好,半月天這麽說着,我就忽然注意到了半月天手臂上留下的幾道抓痕,好像是十分尖銳的東西劃的似的,我就問道:“你這個胳膊是怎麽回事?怎麽劃傷了?”
半月天答應了一聲,毫不在意的摸了一把胳膊,然後說道:“這個,沒事,就是不小心蹭的呗。”說着半月天就又回去吃他的燒餅去了。
我倒是在心裏懷疑,這麽整齊的幾個道子,怎麽可能是不小心劃破的,我帶着一臉壞笑說道:“你個死胖子,是不是昨晚上出去找女人去了?人家不從,你就被撓了啊?”
半月天瞪了我一眼罵着:“胡扯,我電腦裏那麽多美女等着呢,我還能跑着荒郊野外的找女人?”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在窗外見過的女人,也就是我見到的屍體挂在樹上的那個女人,我驚訝的看着半月天問道:“該不會是你去了後院那棵樹那裏,被女鬼纏上了吧?然後你甯死不從,最後被撓了?”
“滾滾滾,”半月天沒好氣的罵道:“别整沒用的了,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找芥子山呢,淨整沒用的事。”
我也就不繼續開玩笑了,說道:“行行行,對了,你不是要去看那棵樹嗎?咱倆現在去看呗,元寂師傅也沒說白天不讓去。”
半月天嘴裏吃的都是東西,說道:“我不說了嘛,白天看不見什麽的,有些東西隻有晚上才能看見,就好比那陰砂畫的畫似的。”
我說道:“管它呢,我先去看看白天什麽樣,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半月天顯得毫無興趣,隻顧得上吃,說道:“你去吧,我晚上再去看看。”
我切了一聲,然後就自己出去了,很顯然半月天胳膊上的傷是他在瞞着我什麽,而且我還知道了一個事情,梁老師竟然有可能是雲村的人,其實想想也有可能,因爲那張照片上我們幾個都是在一起的,但是這裏面這麽多人,唯獨我失去了記憶。
想着我就走出了門口,本來我想直接到後院去看那個樹的,但是忽然我就發現寺廟門口進來人了,人影一晃好像是進入到了正廳裏。
我心裏奇怪,看之前那些人的樣子,這個寺廟的詭異應該已經算是聲名遠播了,怎麽還會有人進來,想着我就去看看誰進來了。
一進入正廳的時候,就見一個女孩在大佛的前面跪着,似乎是正在請願,馬上那個秀氣的身體就挺直了,十分虔誠的雙手合十,清秀的面龐寫滿了虔誠,跟林夕的成熟不同,這個女孩更加青澀一些。
忽然那個少女就睜開了眼睛,發現了我在直直的盯着她看,我一下子感覺有點尴尬,剛想要笑笑解釋一下,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少女竟然一下子起身就抓住了我的手:“甯安哥?真的是你,我的願望實現了,你真的回來了,家裏人都說這是鬼廟,我就知道是騙我的,這廟裏的佛多靈啊。”
感受着手上的溫度,我有點慌亂的看着眼前這個少女的眼睛,說道:“我……我們認識嗎?”
我的話音剛落下,這個女孩的表情就從剛才的興奮,一下子變成了失望,大大的眼睛馬上就霧氣蒙蒙了,說道:“甯安哥,你才走兩天,就不記得姝琪了?我是于姝琪啊?”
什麽才走兩天?我好像和這個姑娘沒見過吧,忽然我就想起來了一個可能,孫鐵蛋子來了,畢竟孫鐵蛋子也是來芥子山的,但是爲什麽要冒用我的名字?
這個于姝琪說我剛走了兩天,難道是說孫鐵蛋子已經知道芥子山的地方了,所以才離開了?
這下子我可慌了,怎麽辦,我不認識這個姑娘啊,不行,爲了知道孫鐵蛋子的去向,我隻好先騙一下這個姑娘了。
我故作冷靜的點了點頭,然後笑道:“傻丫頭,我是逗你玩的,怎麽可能忘記你呢。”
說着我還故作開心的哈哈了兩聲,于姝琪一聽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抄起秀氣的拳頭砸在了我的肩膀上,說道:“你壞,就知道逗我玩,你都不知道我爲了求佛讓你回來,我背着家裏人往那個功德箱裏捐了不少香火呢。”
說着于姝琪就轉過了身子,低着頭一隻手抓着頭發,另一隻手不停的撥弄着頭發,能看得出來于姝琪的臉有些微紅。
但是我卻馬上拉着于姝琪的手跑出了興隆寺,于姝琪被我突然拉着,驚叫了一聲,但是馬上就冷靜了下來,跟我出了廟。
因爲我記得半月天說過,陰廟的功德箱是不能添香火的,一旦添了的話就會被鬼纏上,所以我馬上帶着于姝琪就出去了。
跑到了稍微有點遠的地方,我才拉着于姝琪坐了下來,于姝琪一手掐着腰一手輕捂着胸口說道:“甯安哥,幹嘛啊,跑這麽快。”
我也喘着氣,說道:“你不知道嗎?那個寺廟不幹淨。”
于姝琪又是嬌喘了幾口氣,說道:“知道啊,我爺爺跟我說過,那裏面好像死過人。”
我驚訝的說道:“那你還敢進到廟裏去啊?不怕鬼嗎?”
于姝琪又是一臉嬌羞的樣子,說道:“怕啊,但是我更怕你走掉。”
我一陣無語,這個孫鐵蛋子給這妮子灌什麽迷藥了,但是我忽然想到了一點,就問道:“對了,你知道那個寺廟死掉的孕婦是怎麽回事嗎?”
于姝琪擡起頭想了想說道:“聽我爺爺說過,那個孕婦好像是吊死的,而且還有更可怕的事呢。”
“什麽事?”
“聽說那個孕婦死了之後,停屍的時候産下了一個死嬰,後來那個死嬰還失蹤了。”
于姝琪話音剛落下,我就想到了孟婆很早以前對我說過的半月天的一個情況:“他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是一個死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