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寂師傅的師弟姓梁,還在南方教畫?
馬上我的眼前就浮現出了那個一身中山裝,頭發稀少,眼窩深深凹陷的那個老人,梁老師,世間竟然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那個梁老師正好是元寂師傅的師弟?
而且從樣子上來看的話,他倆還真是有着幾分相似的,同樣是凹陷的眼窩,但是到底爲什麽梁老師走了,而且還去到了那邊呢?
而且這個元寂師傅也有點可疑,這麽晚了他還不睡,專程帶我去上廁所?
元寂師傅盤膝而坐,在床頭看着我,我這才回過神,說道:“哦,梁師傅出去了啊。”
我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做了一個禮,說道:“可能梁師傅是去紅塵練心去了,說不定還會回來。”
元寂師傅坐在床上微微彎身,還了一個禮說道:“時候不早了,小兄弟回去歇息吧,如果有了多餘的錢财,一定要幫本寺添點香火。”
我急忙答應着,起身就要離開這個屋子,但是元寂師傅閉着眼睛忽然又是說道:“除了注意不要去後院那棵樹那裏,還要注意小心你身邊的那個人。”
我身邊的人?那不就是半月天了,可雖然半月天有疑點,但是他并沒有真的害過我,所以我笑了笑問道:“元寂師傅,這話怎麽說,我倆一起來的明顯是朋友啊,怎麽讓我小心他呢?”
元寂師傅忽然睜開了渾濁的雙眼,說道:“死氣纏身,而且背後的包裏也跟着不幹淨的東西,總之你還是小心點爲好。”
說着元寂師傅又是閉上了眼睛,我也就不好再問了,可是心下卻在琢磨,怎麽會說半月天死氣纏身呢,他不是應該被血棺洗罪變成有血有肉的活人了嗎?而且半月天的包裏跟着不幹淨的東西,難道指的是林家莊的人皮族譜的那張人皮?
想着我就回到了屋子裏,半月天這次睡的十分的消停,我還以爲他肯定有察覺到我起來了呢,我就重新躺下了,心想這怎麽會那麽詭異,我就看見了那個女鬼,看來這個寺廟果然是不幹淨。
正當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推我,一轉頭半月天已經起來了,推搡着我說道:“起來了,起來了。”
我翻了個身,說道:“别鬧,剛要睡着。”
但是半月天好像有什麽急事似的一把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說道:“想不想去芥子山了,快起來。”
我一聽這個這才起來,然後問道:“你知道芥子山在哪裏了?”
半月天搖了搖頭,我見狀白了他一眼就要躺下接着睡,但是半月天又是把我拽了起來說道:“哎哎,雖然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有一個懷疑的地方。”
我有點無奈的問道:“哪裏?”
“就是後院的那顆樹。”
半月天一提起那棵樹,馬上我就想起了那個吊死在樹上的女人了,那個恐怖的樣子,我還是心有餘悸,我趕緊就搖了搖頭,說道:“那啊,我可不敢去,有鬼。”
半月天用手砸了一下我的腦袋,說道:“有你個大頭鬼啊,有我你怕什麽。”
雖然半月天這麽說,但是我還是有點不确定的問道:“拜托,芥子山怎麽可能在一棵樹裏呢,要看什麽咱白天去看呗。”
半月天搖頭說道:“白天?該看的東西白天就看不見了,趕緊走把你。”
說着半月天就把我從床上扯了起來,硬是拉着我就向着後院走了過去,我一邊走着一邊小聲的說道:“那個元寂師傅說不定就在哪看着呢,怎麽說這也是他的地盤。”
半月天一面走着一面說道:“小心點就行了。”
我是真不知道那棵樹有什麽好看的,正想着我倆就走到了後院,又是看見了那棵樹,這棵樹可真高啊,而且樹幹也很粗,正當我心有餘悸的想着樹幹上面看去的時候,半月天忽然拉着我就往回跑。
我急忙小聲問道:“你幹什麽,不是你說要來的嗎?”
半月天沒有說話,急匆匆的就拉着我回到了我倆的客房,又是向外看了看,說道:“你看外面。”
我也趴在了窗戶上向外看了出去,隻見元寂師傅從後院裏快步走了回來,那步伐根本不像是年老的人的腳步,完全就是個年輕人的腳步,可是我奇怪的是,元寂師傅去到後院裏幹什麽?他不是剛跟我說完那裏不幹淨嗎?
見到元寂師傅進到了他的房間,半月天這才送了口氣,說道:“我嘞個娘,還以爲專門挑了個他不會出來的時間呢,結果正好這老家夥也在那。”
說着半月天又是趴到了窗戶縫向着外面看了過去,我心裏覺得奇怪,用胳膊碰了碰半月天問道:“你要幹什麽啊?非要去那棵樹那裏?”
半月天轉過頭看着我說道:“我不說了嘛,那棵樹上可能有芥子山的消息。”
我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上面隻是說了芥子山在甯安附近,誰說在這個寺院裏了?”
半月天關上了窗戶,坐到了床邊,說道:“你還記得林家那個人皮族譜上記載的那個血棺的傳說吧?”
我點頭,半月天繼續說道:“這不是很奇怪嗎?那張家譜上記載的大部分都是有關侉依族的事情,怎麽會單獨出來一塊記載血棺呢?”
我一聽,這才感覺明白了,侉依族是個掌握着很多邪術的神秘族群,而那個血棺也同樣是很神奇的存在,所以林家的人皮族譜上雖然沒有明确說血棺是侉依族弄的,但是肯定也是和侉依族有關的,尤其是在人皮族譜的最後,提到的那個山洞裏有三口血棺,很有可能就是從興隆寺的那棵樹取材制作的。
也就是說侉依族和興隆寺是有着某種關系的,半月天又是繼續說道:“而且那個老頭也很古怪。”說着半月天就做出了沉思的樣子。
我也表示同意,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的說道:“你不是說那老頭是故意吸引咱倆去看那棵樹的嗎?你還攔着我不讓我去,這怎麽你又主動拉着我去了?”
半月天說道:“咳,我那不是怕你一個人去危險嘛,得有我陪着去才好。”
我斜着眼睛看着半月天,這個理由解釋的有點牽強吧,不過半月天也沒有再多的解釋了,隻是說道:“今晚不能再去了,估摸着那老頭是有點察覺了,還是先睡覺吧。”
說着半月天直接就躺下,扯過被子就睡了,我倒是頗感無語,這尼瑪大半夜的本來我就沒睡好,好不容要睡着了,這死胖子還把我折騰了起來,但是還什麽也沒發現,這不都是無用功了嗎?
不過,就死胖子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格,我也是拿他沒辦法,隻好繼續睡覺了,但是讓死胖子這麽一弄,其實也不完全是無用功,至少還是有點發現的。
首先那個元寂師傅也有可疑的地方,剛才他爲什麽去後院,明明說那裏不幹淨,難道是去找那個女鬼消遣去了?顯然不可能,但是他爲什麽會去後院呢?而且看元寂師傅對我說的那些話,顯然是真的不想讓我去後院,那就說明後院确實隐藏這什麽。
其次就是半月天,一開始變着法的不讓我去,結果我迷糊了一會之後就主動拉着我去了,難道是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才讓半月天産生了這種轉變的?那會是有哪裏轉變了呢?我看了一下半月天,忽然發現他的手臂上出現了幾道抓痕,這是怎麽回事?
想着想着就睡過去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半月天還在熟睡,清晨的空氣還是很清新的,伸了個懶腰,我就開始在這個寺院裏轉了轉。
這個興隆寺并不是很大,總共就分前廳、正廳和後院三部分,我和半月天的客房就在正廳大佛的後面一些地方,和元寂師傅的房間離的比較近,至于後院的那棵樹,在這裏也能看見樹冠,但是要走到樹下去看的話,我還真不敢。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出去看看吧,畢竟興隆寺這裏和雲村那邊不同,雲村在個山溝裏,樹林山地多,很難看見興隆寺這裏的田園風光。
果然,出了前廳的大門,外面是一片很開闊的地方,我就随意的走着,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幾個老人在那裏下棋,應該是附近爲數不多的住戶。
心想着正好可以打聽一下芥子山的消息,我就走了過去,幾個老人下棋下的不亦樂乎,但是一見到我來了,蒼老的臉上都是顯出了幾分不悅,馬上收拾起棋盤,說回家吃飯去了。
我急忙攔下了最後收拾棋的老人,問道:“爺爺,您别走啊,我想咨詢點問題。”
這老爺子看了看我,大概我長得還算不怎麽違法,隻是不喜歡生人而已,這才回道:“想要問什麽,老頭子我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也不一定知道。”
我指了指不遠的那個興隆寺,問道:“我就是問問那個廟裏,聽說那裏死了個孕婦?”
一聽我問這個,老爺子臉一下子就變了顔色,說道:“我不知道,别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