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是爲了孫鐵蛋子回來的?
我這才忙問道:“孫鐵蛋子怎麽了?”
村長皺着眉頭看着我說道:“這算是我們老孫家虧欠你家的。”
聽村長這麽一說,我這就更加疑惑了,問道:“怎麽虧欠了?”
村長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一個煙杆遞到嘴裏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最後才開口說道:“其實這事在村子裏是秘密,就你我兩家知道而已,也是你我兩家的約定,其實吧這個事情都怪孫鐵蛋子他娘,他娘懷着孫鐵蛋子的時候身體不好……”
村長開始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村長說孫鐵蛋子他娘一直身體就不好,尤其是還懷着孫鐵蛋子的時候,本身身子骨就不好,再加上村子條件也不好,說是吃點好的也就是吃點雞蛋啥的,所以孫鐵蛋子娘就營養不良,後來生孫鐵蛋子的時候,竟然生下了一個死胎,也就是說孫鐵蛋子剛生下來就死了。
當時孫鐵蛋子娘也是十分虛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自己也就直接死了,村長也是急的不行,正巧這個時候我爺爺來了,看村長這傷心欲絕的樣子,也是不忍心,于是跟村長立下了一個約定,說能夠讓孫鐵蛋子活過來,但是以後要替我死,也就是說讓孫鐵蛋子當我的替身。
村子關于詛咒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村長因爲掌管着族譜,所以多少知道一點,本來孩子就已經死了,能活過來當然是再好不過,所以村長欣然就答應了,我爺爺也就依照約定把孫鐵蛋子救活了,其實說是救活,不過是把我的一魂一魄轉移到了孫鐵蛋子那個魂魄消散的身體裏了。
嬰兒的哭喊聲重新響了起來,村長自然是高興的,雖然這個孩子以後也會死,但是總算現在是活着的。
村長吸了口煙杆,略有抱歉的看着我說道:“後來的話,你倆長得越來越像,沒辦法我隻好把村子詛咒還有他将來會死的事情都告訴了孫鐵蛋子,但是這小子竟然反悔了,說他不想死,還說如果要他死,他就把詛咒的事情捅得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哪行,要這樣村子裏肯定出亂子,所以你爺爺隻好同意了孫鐵蛋子的請求,不過爲了保住你的命,你爺爺隻得另尋他法了。”
除了替身,我爺爺還找了其他的方法,難道是血棺?不對,血棺裏王二狗的屍體是大半年前的,不可能那麽早爺爺就用了血棺的。
我隻好問道:“我爺爺又用了什麽辦法啊?”
村長擡起了煙杆指向了我之前出來的那個房間裏,我轉頭看了過去,忽然明白了村長的意思,我張大了嘴巴說道:“你是說那張人皮?”
村長重新叼回了煙杆,抿着煙杆點了點頭,吧嗒吧嗒的吸了幾口煙,這才開口說道:“去年的時候,是你爺爺給你求了一場冥婚,用冥婚的陰氣沖了那詛咒的煞氣。”
“冥婚?”我驚訝的問道:“就是跟那個人皮?”
我可是還記得剛才的事情,甚至我的手上還殘留着剛才的那個感覺呢,難道那個人皮一直纏着我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倆辦過冥婚?一想起那個空洞的女人臉,我就感覺渾身發冷。
但是我之前的夢裏,婚禮都是林夕,難道那張人皮就是林夕的皮?林夕已經死了?
村長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都是你爺爺一手操辦的冥婚,我就不懂了,我隻是大概的知道,那個人皮是從什麽地方交換來的,而且是充當一個招魂的媒介,應該不是跟那個人皮的冥婚。”
這張人皮隻是媒介,我心裏有點了然了,也就是說這個人皮并不是林夕,是充當媒介把林夕的魂請來跟我結婚的,但是林夕不還是死了嗎?
想到這個,我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而且這個人皮是爺爺從哪裏交換來的,能交換人皮的地方應該隻有一個地方,就是人皮店鋪。
村長的一聲歎息打斷了我的思考,村長繼續說道:“唉,我家鐵蛋本來都已經多活了這麽多年了,結果還不知足,不然他替你去死的話,就不會出冥婚這檔子事,也就不會害你爺爺死了。”
我一聽村長這麽說,我馬上意識到了爺爺的死不是偶然,我馬上追問道:“村長,你知道我爺爺死的事情?”
村長的心裏似乎始終帶着愧疚,聽我這麽問,又是忍不住一聲歎氣,說道:“我聽你爺爺說過,那人皮換來是有代價的,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村口的墳圈子裏有你爺爺的墳,我估摸着應該不是詛咒發生死的,因爲詛咒發生死的人都是沒有屍體的,所以你爺爺隻能是自己把自己給活葬了,都怪我那不懂事的兒啊。”
說着村長起身就要給我跪下,我哪能承受這麽大的理解,急忙攙起了村長說道:“村長,您是我的長輩,還是村子裏的村長,我哪能承受這麽大的禮數啊。”
好一通說,村長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我見村長的情緒穩定了些,這才問道:“村長,您剛才說我爺爺把他自己給活葬了是什麽意思?”
村長看了看我,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懂,隻是你爺爺說過的,他如果死了,就應該是把自己活葬了。”
聽了村長的話,我愈發的覺得爺爺那個時候的是你,一定是把我看成了是孫鐵蛋子,所以才把自己活葬死了。
簡單的想了一下我就繼續問道:“那孫鐵蛋子現在呢?您回來見到他了嗎?”
村長歎了口氣說道:“這混小子,走火入魔了,本來你爺爺都答應不會讓他替死了,但是他看了族譜上的秘密,想要去芥子山找那東西,我回來就是要阻止他的,沒想到還是晚了。”
我這才想到,确實,雲村的族譜是放在村長家裏的,孫鐵蛋子竟然看了族譜上的内容,而且竟然還要去芥子山去找東西、
我有點好奇的問道:“那個族譜上記載了什麽,孫鐵蛋子要去芥子山找什麽啊?”
村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是村長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眼睛瞪了溜圓,村長手裏的煙杆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村長也應聲倒在了地上。
眼前忽然發生的事情吓得我一下子從地上倒了下去,村長這是怎麽了?
村長倒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本來夜色就很黑,我這麽一倒就有點看不清楚村長的狀況了,我急忙想要站起來去看看村長怎麽回事。
但是這麽一站起來,我才發現,村長的身上似乎有着什麽東西,我小心的湊近了一看,這才看清楚,村長的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草。
是那種不知名的草,有的細有的粗,而且還是粗細相互攀着的,一邊詭異的蠕動着一邊從村長的身體裏鑽了出來。
這恐怖的一幕,吓得我尿都要出來了,腿止不住的顫抖,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孫鐵蛋子的家裏,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生怕什麽恐怖的東西跟着我的後面。
就這麽回頭看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了孫鐵蛋子家門口站着一個人影,但是一眨眼那個人影又不見了,我也是顧不上那麽多了,隻顧得跑回家裏。
一進房間門,我就把睡在床上的半月天給拽醒了,半月天迷迷糊糊的被我扯了起來,喊道:“幹什麽,能不能好好睡會了,剛做個好夢。”
我急的喊道:“好你妹的夢,有人來了。”
半月天一聽我這麽說,這才清醒了過來,嘟囔着問道:“誰來了?大驚小怪的。”
我急忙把我剛才經曆的事情,簡簡單單的說了一遍,可能是我吓的有點語無倫次了,第一遍的時候半月天一點也沒聽懂我說什麽,我緩了緩情緒,又說了一遍半月天這才說道:“不可能啊,我警覺性這麽高,你出去我怎麽可能沒發現呢?”
我當時就朝着半月天臉上呸了一口,說道:“高你妹啊,該你警覺性高的時候不高,我剛才那麽着急叫你你都不醒。”
半月天大手抹了兩下臉上的口水說道:“行了,走,我跟你去看看去。”
我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恐懼,我說道:“現在就去?那個人可能還在那呢。”我可記得我剛跑出來的時候回頭看,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門口。
半月天拍了拍胸脯,什麽也沒說,穿好衣服就要出去,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有他在,讓我放心,我也隻好跟了出去。
就在我倆去的路上,我就在想,這個詛咒也太巧了吧,村長躲出去了就沒事,這才剛回來,沒多久就死了,我忽然感覺這說明了一個問題,有人在利用這個詛咒做着某種不可告人的事。
進到了孫鐵蛋子家裏的時候,村長的屍體還在那裏,隻不過村長的屍體已經完全被那種詭異的草給覆蓋了,屍體好像也是幹癟的不像個樣子了。
半月天看過之後說道:“跟我中的詛咒一樣,陰陽降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