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陰森的墳墓,又是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半月天,我真的是拿不準主意,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半月天真的是替身的話,他怎麽可能告訴我這些呢,所以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周圍的陰森讓我感覺不安,快着向前走了幾步,就追上了半月天,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孫鐵蛋子就是我的替身了?”
半月天搖頭說道:“沒有,我一開始也以爲你是你爺爺用王二狗洗罪才救活的,但是現在看來不是,那晚我看見孫鐵蛋子的臉的時候我就猜到是你的替身了,但是也不确定,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的。”
我看半月天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不過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重點的東西,急忙說道:“咱倆現在都不在家裏了,萬一那幅畫被孫鐵蛋子拿走了怎麽辦?”
半月天倒是不急,說道:“沒事的,我已經放好了,他找不到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向了半月天,不過看他好像挺自信的,我也就不杞人憂天了,接着之前的問道:“這個厭勝之術應該很難吧,那給你做替身的是誰啊?”
“你爺爺,”半月天說道。
這下子我才真的吃驚了,驚訝的問道:“我爺爺?”
半月天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可是我卻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在我的印象裏,爺爺一直都是個本分的莊稼人,怎麽可能會這種巫邪之術,但是我爺爺既然能知道那個血棺,那就是說也不是全無可能。
半月天好像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說道:“你覺得一個被詛咒籠罩的村子的人會在這裏幹等死嗎?答案是當然不會,所以我聽說臨近的三個村子都在想辦法解除詛咒,而且各個村子的人也不都是一點本事沒有的。”
聽半月天的意思,好像三個村子的人都會點巫邪之術,我就問道:“那村子裏的人是怎麽接觸到這些巫邪之術的?我爺爺竟然也會這些東西?”
說話間,我倆已經回到了雲村,又是深夜的時間,我倆進到了屋子裏,最先就是觀察屋子有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沒有人進來的痕迹。
半月天摸出了打火機,把油燈點亮,我倆坐到了桌子旁,半月天這才說起了我剛才的問題:“你覺得你爺爺要是什麽都不會的莊稼漢,他能知道血棺嗎?”
我一想也對,而且那時候聽老爸說起林夕的時候,太爺爺看了林夕的眼睛就說林夕會帶來詛咒,顯然太爺爺也是知道點什麽的。
半月天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人皮店鋪的來曆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啊,你跟我說過是來源于古代的刑法,後來才逐漸的演變成了一個收集人皮的店鋪,利用人皮出賣巫術的地方。”
半月天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知道人皮是怎麽從人身上弄下來的嗎?”
“孟婆跟我說過一些,好像需要三個職業才行,一個趕屍的,一個畫悼亡畫的,還有一個用蠱的。”
半月天聽我說起孟婆,眉毛就擰了起來,說道:“她跟你說的這些?”
我點了點頭,半月天見我點頭,馬上說道:“你以後不要跟她來往,她說的話也不要信。”
我心裏倒是疑惑的很,這個半月天似乎和孟婆有什麽瓜葛,就問道:“爲什麽啊?我感覺她不像是要害我的。”
“她是個瘋子,她的話你都不要信。”
回想起孟婆,雖然孟婆的舉止怪異,但是我感覺不像是瘋子,倒是在半月天面前會裝的像個瘋子,我也不争辯,就問道:“那剛才我說的那些也不可信了?”
半月天聽我這麽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什麽,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好吧,剛才那些話可以信,但是有一點現在我可不确定,就是林家莊的傳承也不一定是蠱術,也有可能是降頭術,降頭術和蠱術算得上是差不多的,都是些惡心人的東西,算了,不說她了,接着剛才的說,你覺得我的趕屍是怎麽會的?”
我說道:“不知道啊,難道不是有人教的你嗎?”
半月天說道:“是王村村子裏的傳承。”
王村村裏的傳承?我忽然反應了過來,難道說王村、雲村和林家莊,每個村子裏都有一種傳承?
王村會趕屍,是得到了王村的傳承,林夕會的是蠱術,是林家莊的傳承,可是我呢?爲什麽我從來沒有從家裏聽說過什麽傳承?要說畫悼亡畫的隻有那個梁老師了,但是我卻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我感覺有點不理解的問道:“可是怎麽會呢,爲什麽三個村子會和人皮店鋪的三個職業相關?”
半月天也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也是我的猜測,我的趕屍術是我在村子裏拜的師傅叫我的,我爹當時叫我好好學着,說有用,我就跟着學了。”
半月天說完就打了個哈欠,說道:“一天天的讓你折騰死老子了,睡覺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想。”
說着半月天重新躺回了床上,又是沒多久就呼呼的打上呼噜了,不過我現在心裏真的很懷疑他是在裝睡。
今天晚上這麽一弄,我倒是知道了不少信息,知道了有一個我的替身的存在,知道了村子裏的傳承,但是很奇怪的一點是,三個村子怎麽就忽然和人皮店鋪扯上關系了,在林家家譜上沒有記載這些,隻是記載有貴人給了三個村子三張人皮供奉。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貴人其實就是人皮店鋪的人,也就是侉依族肯定也是和人皮店鋪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的。
不過這些恐怕需要看到剩下的人皮族譜上的内容才能知道了,想着我也躺到了床上,感覺好累,不隻是身體累,連我的精神都感覺好累,本以爲白天睡了挺多,晚上應該睡不着了。
但是昏昏沉沉的一會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就感覺一股冰涼鑽進了我的被窩,一隻冰涼的手臂在我的身上撫摸,面前還好像有人在向着我的臉喘氣的感覺,隻不過撲在我臉上的卻都是涼氣。
但是本來我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這種感覺過了好一會我才發覺不是夢,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媽的,不是這個死胖子又發春了吧?
但是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卻睜不開,隻好把我的手向上一擡,摸到了一個水蛇般的細腰壓在了我的胳膊上,我這才感覺出,好像是有個女人鑽到了我的懷裏,而且還是一絲不挂的,這腰絕對不是那個死胖子。
但是這屋子裏什麽時候又進來人了,而且也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啊,我急忙想要推開那個身體,但是另外一隻手這麽一抓,就摸到了一團柔軟,本想推開的手瞬間就沒有力氣了。
我感覺那個身體又是向着我的懷裏鑽了鑽,一個女人嗲裏嗲氣的聲音說道:“官人,新婚之夜,就這麽着急啊。”
新婚之夜?我忽然反應過來了,難道是我又陷入到了那個夢境裏?情急之下我這才睜開了眼睛,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不是進入到了那個和林夕新婚的夢裏,但是這是怎麽回事?
我轉頭向着旁邊看了過去,卻見一雙空洞的眼睛正望着我,我眼前的這個根本不是一個一絲不挂的女人,而是那張人皮,那張本應該挂在孫鐵蛋子家裏的人皮。
我被吓的一下子就推開了這個人皮,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地上,半月天這家夥又去哪裏了?
但是當我下了床之後我才更加驚恐的發現,這裏不是我家,這個床也不是我家裏的床,這裏就是孫鐵蛋子家裏,這忽然之間的發現把我的腿吓的都軟了,怎麽回事?難道是孫鐵蛋子要害我?
正在我想着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院子裏隐隐約約的坐了個人影,我的心立馬就提了起來,我穩了穩顫抖不止的腿,驚慌的看了一樣那邊床上的人皮,過了好久才站了起來。
慢慢的走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的身影是一個抽着旱煙杆的老頭,似乎察覺到我出來了,這才慢悠悠的轉過了身子,我這才看清楚眼前這個人是誰,是孫鐵蛋子他爹,也就是雲村原來的村長。
不過這個發現并沒有讓我覺得安心,反倒是更加的恐懼了,因爲聽傳言,孫鐵蛋子他爹早就死了,我小心的問道:“村長?”
村長抽了抽旱煙杆吐出了煙,看着我點了點頭,說道:“小安子,最近還好啊?”
村長這句話的聲音十分沙啞,在這個環境下聽起來真的挺可怕的,村長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自在,蒼老的橘子皮似的臉扭曲着笑了一下,說道:“怎麽?是不是聽說我已經死了?”
我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村長幹枯的手拿下了嘴裏叼着的煙杆,說道:“都是謠傳,這麽多年我是在外面躲避詛咒去了,所以現在沒死。”
我看了看村長的樣子,确實不像是死了,我問道:“那村長你現在回來幹什麽?”
村長聽我這麽一問,歎了口氣,說道:“唉,爲了我家鐵蛋子,他是走火入魔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