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裏的紅布,我知道是我把這個紅布掀開了,所以相當于冥婚的禮節成了,這才招來了這個女鬼。
我還沒來得及跟半月天說點什麽,我的意識就不清醒了,眼前的景象逐漸的明亮了起來,房間裏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景色,我面前的那個沒有臉的女人也變成了一個漂亮女人的樣子,一襲婚嫁的裝扮,冰涼的雙臂纏在了我的脖子上,擰着秀眉看着我說道:“甯安,怎麽了嘛?”
我這才清醒了過來,眼前的這個人是林夕,我恍惚間想起來,我倆好像是在成親來着,林夕看着我的樣子,撅起了嘴,說道:“是不是不想給我梳頭啊?”
說着林夕裝作生氣的樣子坐在了梳妝台前,我隻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好像感冒的那種感覺一樣,想要回想起什麽,但是卻偏偏又記不起來。
我強打起了笑意,抱着林夕說道:“林夕姐,哪能不願意給你梳頭,這就給你梳頭。”
說着我就從林夕的手裏接過了梳子,梳着林夕的頭發,林夕的頭發很滑,梳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梳着梳着,林夕忽然說道:“對了,甯安,你還沒掀我的蓋頭呢,之前着急,我都沒蓋鬼頭。”
說着林夕拿過了一個紅蓋頭,我笑了笑說道:“咱倆能成親不就行了嗎?形式什麽的不重要吧。”
我的話剛說完,我就注意到林夕的眼眶有點發紅了,說道:“你要是能記得該多好。”
我有點不理解,什麽我要是記得該多好,我就問道:“怎麽了?林夕姐?什麽記得啊?”
林夕搖了搖頭,又是說道:“不記得也挺好的,最好永遠也别想起來。”
正當我疑惑林夕怎麽會這樣的時候,忽然我就感覺自己嘴裏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的嘴裏灌裏進去。
我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啦,眼前的林夕和喜慶的屋子不見了,我又是來到了村子裏的池塘前,半月天正拿着一碗什麽東西往我嘴裏灌呢。
這麽馊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吐了出去,半月天卻一把闆過了我的頭,說道:“你小子,被鬼上身了,快點趁熱乎,喝下去。”
我微微皺了皺眉,問道:“這是什麽啊?”
“童子尿啊,來,趁熱乎。”
我趁你大爺,一甩手我就把那碗充滿尿騷氣的東西給打翻了,用腳後跟想都能知道這死胖子是從哪裏弄來的童子尿。
我連忙扣自己的嗓子眼,一頓狂吐,但是還是感覺好惡心,半月天這時候才開口說道:“沒辦法啊,不下狠茬子你小子這就要投池塘自盡了。”
我又是惡心了好一陣,這才緩過來,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又是一個十分真實的夢境,而且,這次的夢境竟然是跟上次的接在一起的,也都是我來到了池塘邊。
那個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爲什麽我總感覺那個婚禮是真的發生的呢,而且加上這次的冥婚事情,我覺得我的這個夢絕不僅僅是夢那麽簡單,很有可能是隐藏在我深層的記憶。
夢裏林夕說我欠他一個掀紅蓋頭的禮,于是就用鏡子的冥婚禮來滿足了她的這個心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這樣,但是我心裏卻是這麽覺得的。
半月天一屁股坐在了池塘邊上,說道:“我就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你也能出這個事。”
按照半月天說的,當時他出去上廁所去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在床頭坐着,半月天本來也很困,就沒理會我,重新躺在了床上,但是忽然聽見我對着梳妝台那邊喊他,半月天這才發現了不對,于是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是我卻已經拿下那個紅布了。
半月天說着,吐了口吐沫,繼續說道:“就爲了給你驅鬼,你知道老子擠那點童子尿多不容易嗎?”
我一聽也是罵道:“滾滾滾,誰稀罕你那點玩意,再說了,你就不能有點其他的方法驅鬼嗎?非要用這麽惡心的方式?”
半月天一聽尴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吧,對付屍變還有趕屍什麽的可以,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可是這驅鬼啥的,我還真不行。”
我心裏真是有點懷疑這個半月天是不是故意玩我的,不過總算是沒事,我倆簡單說了幾句沒用的就又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這兩次的夢是怎麽出現的,第一次是林芷瑤給了我那張寫着奇怪文字的紙條,我看了之後就夢到了和林夕娶親,第二次是因爲我掀下了鏡子上的紅布。
第一次是林芷瑤也就是那個假林夕搞的鬼,第二次鏡子的事情是孫鐵蛋子搞的鬼,而這兩個人都是詭異的很的人,但是這兩個人做的事情,我怎麽感覺不像是半月天和孟婆說的是害我的事情,反而好像是要幫助我回憶起什麽。
但是這麽說也不全對,因爲我清醒之後爲什麽都是走到了那個池塘邊,記得爸爸也說過,我小時候下池塘遊泳,差點淹死,從那之後就開始林夕姐林夕姐的了,難道是林夕的鬼魂在那個池塘邊,所以我才去那裏找她的?
但是我的這些推理終究是推理,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證明什麽,但是如果這個推理是真的的話,那半月天和孟婆的舉動就可疑了,因爲他倆似乎都不想我恢複記憶。
如果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看來王村我還真的是要去看看了,說不定我自己去的話,能看見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回到屋子裏之後,半月天繼續說道:“我是教不了你什麽,等着我看看,能不能托付個人教你點什麽防身的東西,什麽陰陽五行啦,最好能自保一下,不然光我自己這麽照顧你,我都得短壽。”
“合着你這是把我當累贅了啊?”我也躺在了床上,不滿的說道:“你要是嫌我累贅你可以走,我不攔着你。”
半月天一聽也是有點不高興了:“得得,牛脾氣又來了,我這人心善,這不是幫人幫到底嗎?行了,我也不跟你說沒用的了,我先睡了。”
我也是心懷不滿的撲騰了兩下被子,然後我就看了看牆上的那副人皮族譜,心想着,這要是孫鐵蛋子趁我倆睡着了來投怎麽辦?我就踹了踹半月天,問道:“那個你睡覺睡的那麽死,萬一孫鐵蛋子來投畫怎麽辦?”
半月天扯了扯被子,蓋的更嚴實了,說道:“放心,我……我心裏有…有…數。”
接下來的話就被半月天的呼噜聲給掩蓋了,看着半月天這個樣子我真是不放心,躺在床上我就在想自己該怎麽辦。
一直睜着眼睛躺了好久,我才決定動身了,我要去王村找找看,看看有沒有什麽秘密,想着我就蹑手蹑腳的從床上起來了。
誰知道我剛站起來,半月天就說道:“幹什麽去?”
我靠,這都被發現了?我都盡量的小聲了,但是我剛要回答半月天,半月天就繼續說道:“我這還沒摸夠你就走?回來。”
我這才出了一口氣,這死胖子原來做夢呢,不過估計不是什麽好夢,這死胖子一向很猥瑣的。
出了門之後,看着滿是星星的夜空,我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王村那可是死了很多人的村子,雖然雲村也是,但是雲村好歹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相對來說還算好點,王村的話,我想想心裏就打鼓。
在門口躊躇了好久,我還是決定去了,我就是要查清楚半月天身上的秘密,他跟着我到底有什麽企圖。
其實我知道,自己去王村能發現什麽的可能性很小,因爲半月天已經去了三次了,估計有什麽值得發現的他也應該都發現了,如果不想我看見的話,我找也找不到,但是我之所以還要去,是因爲我覺得孫鐵蛋子應該能知道些什麽,他給我留下那些字,他應該也會在才對。
雖然我也不确定孫鐵蛋子會不會幫我,但是畢竟有發小這麽一層關系在,我還是決定去試試。
本來我一個人走夜路是不害怕的,尤其是還有火把的時候,但是現在這兩個村子都是死村,人全都神秘失蹤了,想想我就覺得恐怖,更何況還是大晚上的一個人走在這樣的地方。
借着火光分辨着路,沒多久就走到了王村,王村還是一樣的死寂,我現在可沒膽子挨家挨戶的去看,然後找點什麽,畢竟我現在隻有一個人。
隻能沿着路四處看看,希望孫鐵蛋子趕緊出現,我好問清楚他一些問題,但是一直走到了最後一戶人家,也沒有看見孫鐵蛋子。
難道是他故意騙我的?
正想着我就又是向前走了幾步,這麽一走不要緊,卻發現自己走進了王村的墳圈子裏,四周都是一個個的墓,墓碑上寫着名字,生卒年,還有一張生前的黑白照片。
本來我一個人就夠害怕的了,忽然又是出現了這麽多墓碑上的黑白照,我忽然感覺這些墓碑照片上的人,好像都在看着我,我的心裏一陣發毛。
我急忙想要趕緊離開這裏,但是忽然我就被一個墓碑上的名字吸引了:愛子王半月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