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半月天說過,我倆都是隻剩下一口氣活下來的,我當然是不理解是什麽意思,我幹脆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不是隻剩下一口氣的人嗎。”
半月天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咱倆這樣的,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死了的人,但是我們卻還能夠行動,但是要說我們是活人,也不盡然,因爲咱倆都屬于丢了魂的人。”
“丢魂了?”我尋思了一下,生活中人們也常說丢魂了丢魂了的,但是那隻是說人不專心,我倆這個丢魂是什麽意思,我就問道:“什麽意思?”
半月天咂了砸嘴,說道:“這可就涉及到專業知識了,你這麽個外行的人不能懂。”
這話都說了一半了,這半月天竟然還想把話咽回去,我自然是不願意,非要他說,他看了看我說道:“好吧,人都有三魂七魄你是知道的吧?”
我點了點頭,半月天繼續說道:“人的三魂主思想,七魄主行動,也就是說人能夠思考依賴的是人的魂,但是身體的行動卻是靠七魄來主導的,一個人要死了的話,三魂七魄并不是全部進入輪回的,魂是進輪回的,但是魄隻能留在死後的屍體裏消散,像你現在的狀況,屬于三魂七魄隻丢了一魂一魄,所以說你現在還能動還能思考,不算死人,但是也不算是個完整的活人。”
我驚訝的指着自己說道:“你是說我丢了一魂一魄?”
半月天點了點頭,随手摸出了一支煙,說道:“應該沒錯。”
我有點不理解的說道:“可是這怎麽可能辦得到呢?”
半月天點燃煙吸了一口,眯着眼睛說道:“怎麽?覺得很神奇?”
我感覺這都已經不算是神奇了,都屬于不可思議了,因爲我一直覺得人的魂魄應該是不可分割的,怎麽還能丢失了一魂一魄。
半月天拿下嘴巴裏叼着的煙,夾在了手指間,說道:“趕屍,你覺不覺得神奇?死了的屍體怎麽會動?那是因爲趕屍可以通過咒語操控屍體裏殘留的魄,魄主行動,屍體自然就可以動了。”
半月天這麽一說,我忽然感覺有點可以接受了,趕屍和那些邪術一樣,都不在科學的解釋範圍之内,而且現實生活中本來也有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
半月天似乎也感覺出我有點明白了,就說道:“至于那個林芷瑤她當時确實是死了,後來應該是有人爲她聚了魂,歸了魄,所以從這個定義上來說,她算是個活人,或者說,血棺承認她是個活人。”
我忽然想明白了問道:“你是說有人專程爲林芷瑤聚了魂?然後才指示她來雲村的?”
半月天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搖頭,隻是說道:“我也懷疑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還不能确定是什麽目的。”
我驚訝的說道:“這也太逆天了吧,能讓死人複生?”
半月天急忙揮了揮手,說道:“我可沒這麽說啊,哪有什麽死而複生的手段,我剛才也說了,隻是聚了魂在原來的身體上而已,我估摸着,那個人應該是能夠使用什麽秘法,讓那個身體不腐爛而已,而且這個林芷瑤的皮本來都被剝下來了,不過這手段确實是厲害。”
半月天說完就不說話了,似乎等着我消化這些信息,聽完這些我也确實有點明白了,那個背後的神秘人救活了林芷瑤,然後讓林芷瑤假扮成林夕來到雲村接近我,再聯想到之前那視頻裏出現的我和照片裏的我,我覺得這個背後的神秘人一定就是孫鐵蛋子。
因爲孫鐵蛋子和我長着一樣的臉,再加上之前他那些奇怪的話語,和村子裏隻有他活下來了,這些都是很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現在很懷疑,這個孫鐵蛋子其實就是侉依族的後人,而且他的目标就是那些人皮族譜,所以現在他的目的肯定是我們手裏的那個畫。
而且這麽一來,之前的事情就都解釋通了,孫鐵蛋子長着跟我一樣的臉,在老家把那些日記和包裹寄給了我,他知道我看了那個照片之後一定會懷疑,所以一定會回雲村,那個日記其實是他的計謀。
而且我現在還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侉依族的人似乎和人皮店鋪有着什麽關系,不然那個日記上怎麽會寫着店鋪缺貨之類的話。
想到這裏,我終于覺得希望就在眼前了,迷霧在我眼前散開的希望,最關鍵的就是這個孫鐵蛋子了,找到他,我就能知道全部的秘密了,想到這裏我急忙說道:“走吧,咱倆出發,找孫鐵蛋子去。”
半月天擡頭看了看我,說道:“你覺得能找到?到哪找去,這深山老林的。”
我想了想也是,雖然雲村村子不大,但是附近的林子可大了去了,這要是有人想要躲起來,找是根本找不到的。
無奈我也隻得坐下了,半月天繼續說道:“我估摸着,這個孫鐵蛋子肯定還是要回來的。”
我明白半月天的意思,是要在這裏守株待兔,我點了點頭問道:“那咱們還去不去王村了?你不說王村還有什麽東西需要查的嗎?”
半月天說道:“我又想了想,還是不去了,能找的我也都找了,估計也找不到了。”
說着半月天直接起身就回屋了,看樣子是接着回去睡覺去了,我倒是沒睡覺的心思,隻想着趕緊弄明白真相。
拍了拍大腿,我也起身站了起來,走到了我和半月天的窗前,向着屋子裏面看着,昨天孫鐵蛋子也是在這裏向着屋子裏看的,他想要看什麽呢?
我向着屋子裏面看去,隻見半月天正在床上整理着東西,忽然看見了我在窗前,罵道:“滾蛋,你小子還有偷窺癖啊。”
我嗤笑了一下回道:“就你那身肥肉有什麽好看的。”
“嘿,”半月天一聽就不高興了,說道:“我這膚白貌美的,你别想占老子便宜啊,老子要換衣服了,你趕緊給我轉過去。”
我嗤之以鼻的說道:“拉倒吧,你給我錢我都不看,真有意思。”
說着我也就不理會半月天又在裏面嘟囔的什麽了,但是就是這麽一低頭,我就看見窗戶下面有一行字,我心裏忽然想到,難道是昨天孫鐵蛋來的時候留下的字?
我故意假裝着說道:“媽的,鞋帶開了。”
邊說着我就邊蹲了下去,隻見窗戶下邊寫着:王村裏有胖子的秘密。
這個字迹我認識,這是我的字迹,跟在那個日記本後面的字迹一模一樣。
但是我卻十分的确定,這個不會是我寫的,能這樣寫下這些字的隻有昨天站在窗前的那個人,也就是孫鐵蛋子,現在我一想起他我就覺得滿心的恐怖,爲什麽他會和我長的一樣。
看過這些字很快我就站了起來,我心裏開始猶豫了起來,這個事情到底該不該告訴半月天,半月天本來想要去王村的,結果忽然不去了,而孫鐵蛋子在窗戶下面留下了字迹,說王村裏有秘密。
說真的,我現在還是不放心半月天,他依然跟着我到底是什麽目的,我不知道,我覺得如果王村真的有秘密的話,也隻能是關于半月天的,隻有他是王村的人,但是這個孫鐵蛋子到底是安的什麽心,是讓我提防半月天嗎?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自己去王村,我要調查清楚半月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的心裏還是有點擔心,萬一這是孫鐵蛋子要害我的手段呢?
想着我就回到房間裏躺着了,半月天今天睡覺倒是消停的很,沒有什麽聲音,就這麽躺着躺着不一會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我就感覺鼻子一陣發癢,好像有人故意拿頭發弄我的鼻子似的,我摸了摸鼻子,什麽也沒摸到,但是這麽一放手我才發現身邊好像是沒人了,半月天呢?心想着我就趕緊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我這一覺都睡到晚上了。
但是忽然我感覺旁邊有人,不是在床旁邊,而是在梳妝台那裏,借着昏暗的月光,能看見有個人影坐在了梳妝台前梳頭,不過奇怪的是,我好像沒有看見有長頭發啊,再仔細一看,那人身形微胖。
是半月天?他怎麽做到那裏去梳頭去了?而且看那個樣子,他好像是一個女人似的。
我急忙做到了床邊,扒拉着半月天的身子,說道:“大晚上的你幹嘛你。”
但是半月天卻沒有理會我依然在那裏梳頭,我剛要再叫半月天一聲,卻見梳妝台上鏡子上的紅布被拿下來了,我心裏一下子急了,半月天不是說這個紅布不能拿下來嗎?怎麽反倒是他給拿下來了?
我一把抓過了紅布,想要質問半月天,但是忽然一隻手從床頭伸了過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這隻手的出現吓了我一跳,我明明記得床邊沒有人的,哪裏出來了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床上傳出了半月天的聲音:“你幹什麽?”我頭皮馬上一陣發麻,半月天在床上,梳妝台前的是哪個人?
我急忙看向了梳妝台那邊,隻見一張沒有臉的女人披散着頭發,臉上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麽表情,總之很詭異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