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半月天是王村的人無疑,和我一樣也是遭受了詛咒的村子的後人,至少目前看來,半月天想做的事,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應該不會害我了。
我看着半月天問道:“你說的什麽意思?隻有半口氣在陽間?”
“你可以理解成本該已死之人,但是有人強留我們在了陽間,”半月天說着,拿開了自己放在血棺上的手,看來剛才那個棺材裏的人的血肉真的跑到了半月天的身上。
原來我真的已經死了,隻不過因爲某種原因我沒有死透,半月天也是這樣的情況,眼前的事情有點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我有點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看着半月天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半月天搖了搖頭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隻是被詛咒了之後還留在陽間的一具皮囊。”
我也發現了,全部被詛咒的人全部都是化爲了人皮,半月天也是被剝成了人皮,但是卻沒有死。
我又問道:“那口血棺是怎麽回事?”
半月天看着這口血棺說道:“你覺得這僅僅隻是一口棺材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事情太邪乎了,簡直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蠱術蠱蟲,還有一些趕屍什麽的我還能接受,但是眼前的這個我真的有點理解不上去了。
半月天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說道:“這是一個傳說,關于一個神秘國家的傳說,你可知道雲村這裏原來有一個國家?”
雲村的地理位置在牡丹江和海林的交接地帶,這一片我倒還真不知道有過什麽國家,半月天說道:“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國家,叫做渤海國。”
渤海國這三個字一落到我的耳朵裏,頓時我就想起了一個場景,之前那個梁老師來找我的時候,說過那幅畫裏的人,他說那幅畫裏的人物是渤海國的郡主。
原來還真的有這麽一個國家,半月天接着說道,渤海國的建國曆史并不算多長,隻有二百多年的曆史,國内後期内憂外患,最終被契丹族給滅國了,紛擾的戰亂,倒黴的終究是勞苦大衆。
連綿的戰亂,再加上當時瘟疫橫行,老百姓生存的很艱難,就去找當時興隆寺的一個方丈,這個方丈是個心懷天下的方丈,爲了悼念全部的亡魂,他索性也是不吃不喝的坐在了一棵柳樹下誦經求佛,并且吩咐弟子不能打擾。
按照半月天的說法,柳樹也屬于陰樹,而且柳樹也更容易侵蝕人的魂魄,所以柳樹也有釘魂柳這麽一說,方丈坐在樹下誦經念佛半月,已然是坐化在樹下,但是興隆寺的弟子無人敢攪擾,沒想到過了些時日的時候那個方丈的身體竟然逐漸的融入到了柳樹的樹幹裏,後來整棵柳樹的葉子全部都變成了紅色。
據說因爲這個方丈的念力,每當起風的時候,這課柳樹就會傳出模糊的誦經聲,被周圍的居民傳爲這個柳樹能超度人的魂魄輪回,再後來這棵柳樹被後人做成了一口棺材,也就流傳下了這個血棺洗罪的傳說。
半月天接着說道:“其實我感覺,這個傳說更像是一種咒術,無非是找個人來替自己承受苦果。”
我感覺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裏面的林夕不是林夕,但是她爲什麽還要幫我?半月天和孟婆都認出來她不是林夕了,她跟着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要害我的,我想不通,半月天看我的樣子說道:“你跟我不一樣,我是被人剝了皮,魂魄寄宿在了皮上,雖然勉強留了口陽氣在,但是卻飽受痛苦,因爲那個詛咒并沒有停止,我身體裏原來長着的都是那種草,沒有血肉,所以才會顯得我那麽胖。”
我這才明白,半月天之所以那麽胖,是因爲那個詛咒,身體裏長了草,之所以半月天一直等到現在才動手,是因爲他現在才找到了了血棺的存在,我爺爺應該也是知道血棺洗罪,所以在王村的詛咒發生的時候,用王二狗的命替我續了命。
而我爺爺之前之所以在墳前對着墳墓裏面說寶貝孫子之類的話,是爲了假象墳墓裏的人就是我,這樣就能替我瞞天過海了,不過我有點不理解,我爺爺的那兩個字:是你,他到底看見了誰?
雖然半月天對我說了這麽多,不過我還是有點疑慮,因爲孟婆真的對我說過真話,她一早就說過半月天是死人,而且剛才出現的那個小女孩估計也是孟婆弄來的,幫我破碎了眼前的幻覺,不過孟婆爲什麽一直不出現呢?
想不明白,我看了看吸着煙的半月天說道:“那張畫是不是在你的手裏?”
半月天點了點頭,說道:“是在我這裏,要是沒有那幅畫,我也不會知道血棺洗罪這個傳說的,而且上面還記載了更加重要的内容。”
“你是說上面真的記載了族譜的事情?”我記得這個林夕之前對我說過,每個村子裏都供奉着一張人皮族譜,上面應該有很重要的信息。
半月天又是點了點頭,說道:“是林家的族譜。”
林家的族譜,可是爲什麽會在那個房間裏,難道林家的人也去了那個房間,但是剛才跟着我的這個林夕不是假冒的嗎?
我的手一摸兜,忽然摸到了一張紙條,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是那個林夕,之前放到我手裏的,我看了看一旁的半月天,我還是覺得不讓他知道爲好。
我也沒有着急看這個紙條,而是看向了半月天說道:“那你現在已經解除這個詛咒了,你接下來要幹什麽,還會繼續幫我嗎?”
半月天吸了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說道:“當然了,我早說過咱倆是一條船上的,幫你也就是在幫我,關于這個詛咒我現在是弄出一點苗頭了,不過具體的,還需要其他家族的族譜。”
我一聽半月天知道了一點苗頭,馬上開口問道:“你說你知道一點了?知道什麽了?”
半月天慢慢把煙吐在了我的臉上,說道:“這是一個詛咒。”
我一陣無語:“你這不是廢話嗎?”
半月天擺了擺手說道:“我本來以爲這個詛咒是有人在村子裏下蠱,所以才會産生的,但是現在我發現好像不是蠱術那麽簡單的了,你看,王二狗是被鎖魂釘鎖死的(不是我爺爺害的,是鎖魂釘鎖死魂魄沒散,我爺爺借用他的魂魄來替我洗罪的),李老頭是身體裏鑽出了蠱蟲,我呢,是身體裏長滿了這種詭異的草,全都是不同的詛咒,我感覺這不是蠱術那麽簡單的。”
聽半月天這麽說我也覺得有點道理,特别是李老頭和王二狗的死,顯然是有人親手弄的,而不是簡單的詛咒那麽簡單的死掉,我問道:“那要不是蠱術的話,還能是什麽?”
“既然血棺洗罪都出現了,而且還和渤海國有關系,我覺得應該是薩滿巫術,”半月天看着我神秘的說道。
不過我對這個渤海國是真的不怎麽了解,但是就這麽去想的話也可以,畢竟現在已經查到了那幅畫是渤海國的郡主,血棺洗罪是渤海國興隆寺流傳出來的傳說,都是和渤海國有關系的,也就不免向着渤海國去想了。
“這個薩滿巫術你有什麽了解?”我問道。
半月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隻會點趕屍的手段,這個還真沒研究。”
這家夥,不等于沒說重點嗎?
不過這裏我倆也沒多呆,重新埋好了血棺,我倆就回到了家裏,半月天很快就睡着了,我見他休息,起身走到了院子裏拿出了那張紙條。
開頭寫道:她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