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天的這個反應實在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心裏忽然一緊,難道這個半月天也是鬼?和孟婆一起的?正當我這麽想着的時候,孟婆忽然做出了一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反應。孟婆一見門口的半月天,瞪大了眼睛,已經詭異變形的臉上出現了更加扭曲的表情,指着半月天驚慌的喊道:“你……是你……”說罷孟婆就慌慌張張的躲到了衛生間的一個角落,渾身發抖的小心的看着半月天。看着孟婆的反應我覺得奇怪,這個孟婆不是鬼嗎?怎麽會這麽害怕半月天,半月天蹲在了孟婆的旁邊說道:“孟奶奶,我們找到你女兒了。”孟婆本來都害怕的不敢看半月天,一聽這句話,這才顫顫巍巍的抓住了半月天的胳膊,說道:“找……找到了?”半月天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孟婆點了點頭,孟婆見狀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問道:“在哪裏?在哪裏?”半月天俯身在孟婆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孟婆連連點頭,說道:“我記得這個地方,我這就去找她。”孟婆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恐懼,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半月天,說道:“咦?我看你倆很眼熟啊?”半月天直接一把就拉過了我笑着對孟婆說道:“我倆是您女兒林芷瑤的朋友,當然眼熟了。”孟婆答應了一聲,向着門口走了幾步,邊走邊嘟囔着:“我女兒林芷瑤,我的女兒……。”正嘟囔着,忽然孟婆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直接轉頭看向了我和半月天,随後臉上再度爬滿了恐懼的表情,喊道:“一個死人,一個活人,一個死人,一個活人。”然後孟婆就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房間,看見孟婆離開,半月天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是我确實滿心的疑惑,什麽一個活人一個死人?我是活着的,難道半月天是死人?半月天看着我疑惑的表情,用胳膊肘子撞了我一下,說道:“怎麽?吓傻了?看你被吓的那出,至于嗎。”說着半月天直接進到了房間裏,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孟婆真的不是鬼,可是半月天之前明明跟我說了孟婆死了。我趕忙向着半月天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跟我說孟婆已經死了嗎?”半月天倚靠在沙發上,斜着眼睛看着我說道:“孟婆沒死。”我一聽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嗤笑着看着半月天說道:“死胖子,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合着到現在了你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是嗎?耍我玩有意思嗎?”半月天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道:“坐下來,我跟你慢慢說。”我猶豫了一下,心裏真的挺想直接一走了之的,但是半月天見我猶豫,又是指了指說道:“你放心好了,我要是害你的話你還能活到今天?快坐下。”事實上我雖然心裏很不放心半月天,但是真的像他說的一樣,他如果真的要害我的話我恐怕早就沒命了。想着我就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半月天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看了一圈這個屋子說道:“孟婆沒有死,但是從她剛才的狀态你應該也能夠看出來吧,她瘋了,我對你說她死了是因爲她可能會傷害到你,所以我想對你說她死了,你就會遠離她,我是爲了保護你。”“她瘋了?”我仔細的回想了見到孟婆的情景,的确孟婆不但行爲舉止奇怪,而且連說話也是神神叨叨的。“可是她怎麽就瘋了呢?”半月天歎了口氣說道:“因爲她收留的那個養女,也就是林芷瑤,死在了這個房間裏,而且是被剝皮死的,孟婆當時看見的第一眼就暈倒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神神叨叨的神志不清了。”“也就是說當時真正發現的屍體隻有一個了?”我看着半月天問道。半月天吸了口煙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想說我爲什麽隻發現了一個屍體,但是爲什麽帖子上卻多了兩個,對不對?”我點頭,半月天說道:“一原因我之前跟你說過,希望引出懷疑的人,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希望已經瘋掉的孟婆不再受到那個幕後人的傷害,而且希望孟婆能夠逃脫這個房間的詛咒。”“哎,不是,都是非親非故的,你能有這麽好心?”我滿面疑惑的問道。半月天吸了口煙,把煙吐向了我說道:“我說是警察的責任心,你信嗎?”我揮了揮手拍散了面前的煙,說道:“算了吧你,你說的這個屋子的詛咒是怎麽回事?”半月天環視了一圈屋子說道:“我以前跟你說過,這個屋子是做死人買賣的,人皮店鋪,名義上是古玩字畫的店,實際上全都是用人皮做成的畫,後來被那個開發商一把火燒了之後,這個屋子就成了被詛咒的屋子了,林芷瑤一家就是因爲住到了這裏,所以才受到了詛咒,一家三口,一死,一瘋,一失蹤。”死的是林芷瑤,瘋的是孟婆,失蹤的是梁老師,确實這麽一聽,除了詛咒其他的什麽說法也說不過去。說道這裏的時候半月天捏着煙頭湊近了我,小聲說道:“但是林芷瑤的死不光是因爲詛咒。”聽半月天這麽一說我倒是疑惑了,問道:“什麽意思?”半月天低聲說道:“因爲那個被燒毀的人皮店鋪重新開張了,我估計着是人皮店鋪裏缺貨了,所以林芷瑤才被剝皮死的,不然你想想,怎麽可能那麽完整的剝下來。”“重新開張?”半月天的話讓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爲我的那個日記上确實寫着缺貨的字樣,我馬上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因爲有人看見了,”半月天按滅了手上的煙頭,說道:“就在林芷瑤一家人死之前,房間的門沒關嚴,有人從門縫裏看見了,房間裏面挂着的全是人皮,更重要的是有人看見了房間裏的那個老頭,30年前經營這個店鋪的那個老頭。”聽半月天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這個房間很恐怖,我四下看着,說道:“那咱們還是回樓上吧!”半月天擺了擺手說道:“沒事的。”我隻好繼續問道:“那個孟婆今晚怎麽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裏?吓死我了都要。”半月天一聽說道:“咳,别提了,這老太婆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裏了,也不知道她怎麽弄得,總是能夠從那逃出來,沒事就回到這個房間說找她女兒,估計這是又逃出來了,這不,讓你遇見了。”我這一聽才反應過來,記得那次遇見林芷瑤的時候來到這個房間,看見床上躺着一張人皮,吓得我倆急忙跑出了房間,估計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孟婆,長相那麽詭異,瘦弱,難怪當時會認成人皮。聽完半月天的這些話,我才真正的确定了,林芷瑤确實已經死了,一直跟着我的是那個林夕,也就是說林夕還活着,但是我的日記上爲什麽寫的是:林夕,确認死亡。不過我心裏還是有疑點,我就問道:“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的意思是你不懷疑我了?。”半月天歎了口氣說道:“我一開始懷疑你,是因爲你卷到這間事裏太突然了,你還記得你房間裏發現的那幅畫吧。”那幅畫我怎麽可能忘記,我感覺自己卷入到這樣恐怖的事情裏全部都是因爲那幅畫,我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那幅畫有跟你懷疑我有什麽關系?”半月天眯起了眼睛說道:“那幅畫是人皮店鋪裏遺留下來的唯一一幅人皮畫了。”我說從一開始我就感覺那幅畫很詭異,那麽多次的夢見那幅畫裏的女人,那幅畫竟然是用人皮畫成的?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渾身發冷,起雞皮疙瘩,而我竟然還那麽近距離的接觸過那個畫。“所以說,那幅畫的出現足夠讓我懷疑你和人皮店鋪有關系了,我懷疑方山的死也是因爲那幅畫的關系,”半月天說道:“總之這個事情我是一定要查下去的。”說着半月天從懷裏掏出了一些照片扔在了桌子上,說道:“明天我們出發,好累,我去休息了。”說罷半月天起身就走。我疑惑的撿起了照片問道:“去哪裏?”我看着照片,但是隻看了兩張照片我就認出了這個地方,我看着半月天問道:“你要去雲村?”半月天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我拿着這幾張照片反複的看了看,沒錯,确實是我的老家——雲村,他怎麽會想去我老家,難道是還懷疑我?不管了,我收起了照片,這才趕忙走到了床邊,記得林夕短信跟我說床下有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急忙掀起了床闆,隻見床下放了一個落滿了灰塵的背包和鴨舌帽,看到這些我心裏猛地一緊,因爲記得半月天給我看的視頻裏,那裏的“我”背着的就是這樣的背包和帽子。我幾乎是顫抖着手打開了這個背包,隻見背包裏面放了一個相機、幾件衣服,我又是向下扒了扒,手摸到了一陣冰涼。拿出來一看,是一個披散着頭發,緊閉着眼皮的女人皮,在我看向這個眼睛的時候,忽然她睜開了眼睛,空洞洞的眼洞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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