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裏的我笑完之後拉低了頭上的鴨舌帽,慢慢的消失在了監控器的監控範圍。視頻結束,我能感覺到半月天在一直盯着我看,似乎希望從我的臉上察覺到一點什麽,我艱難的咽了幾口口水,心裏隻覺得難以理解,我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還做出這麽詭異的事情。半月天關掉了視頻,問我道:“怎麽樣?想好怎麽跟我解釋了嗎?”我當然是什麽也解釋不出來,我隻好說道:“這個視頻肯定是作假了,我記得當時我才剛來這邊上大學,而且你看這個時間,這麽晚了我肯定都已經睡覺了,這個人一定不是我。”我說的十分笃定,但是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也發虛,因爲我分明記得視頻的最後我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而那個本子就被我放在了這個房間裏,所以說視頻裏那個人是我的可能性很高。半月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跟我理論這些,也不說相信我還是懷疑我,直接就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塑封袋裏裝着的照片。我一看這不就是梁老師、孟婆還有林芷瑤的那張照片,但是我很好奇當時他拿這張照片幹什麽。我接過了照片,問道:“這個照片怎麽了?”半月天伸手指了指照片右下角說道:“仔細看看這個照片的時間,發現什麽了?”我看了一下右下角是照片的拍攝時間——2014年9月8号23點59分,我試探性的說道:“這個時間很接近林芷瑤的死亡時間?”半月天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要說的是,這個拍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殺害林芷瑤一家的兇手。”說完半月天的眼睛就盯着我看了,我說道:“所以你懷疑是我給他們拍的照?然後剝皮殺了林芷瑤?又害了梁老師兩口?”半月天點了點頭,我一聽就火了,馬上罵道:“放屁,我那時候根本還不認識他們呢,而且我平時連剝個洋蔥都流眼淚,哪特麽有膽子剝人皮,再說了你也看到我最近被鬼纏成什麽樣了,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至于變成這樣?”半月天聽我這麽一說沒有和我辯駁,而是再度舉起了那個照片,說道:“仔細看,後面的桌子上放的是什麽?”我氣的一把抓過了照片,看向了後面的桌子上,我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個包,就是視頻裏我背着的那個包,還有那頂帽子。我忽然想到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易容成了我的樣子,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通了。我剛要把照片放下,忽然我就注意到照片裏桌子上的包似乎是打開的,因爲是夜晚照的照片,所以有點模糊,但是我還是看出了包裏那個東西的輪廓——好像是一張女人的臉,軟塌塌的堆在包裏。半月天見我看的這麽投入,說道:“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啊?”我忙說道:“不是,這個照片裏的人真的不是我,也有可能是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樣子啊!”半月天擡起了頭,單手搓着下巴說道:“也确實是,所有這些推論成立的條件都必須得建立在那個視頻裏的人真的是你的話才行,但是也确實可能是有人冒充了你。”我一聽半月天的話連忙說道:“就是。”但是半月天話鋒一轉說道:“也不排除另外的可能,就是有人不想讓你保存這些記憶,所以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段讓你失憶了。”“怎麽可能有這種手段?還能讓人某一段的記憶消失?這也太不科學了。”我感覺有點不可能。半月天歎了口氣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苗疆的蠱術,湘西的趕屍術,南洋的降頭術,哪個能用科學解釋?還科學,你覺得你最近的遭遇科學嗎?”我一想也是,剛要插話說些什麽,忽然我就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腕奇癢難忍,我一邊撓着這才看見,我的這個手腕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褐色,我驚慌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喊道:“這是怎麽回事?”半月天這才注意到,急忙看了起來,然後叫道:“屍毒?是從哪裏接觸到這種屍體的?”接觸到屍體?也沒有啊,不過我忽然就想起來了,這個手腕的地方是被孟婆那時候抓的,當時我要試試她的鼻息,所以她一把抓住了我,難道那個孟婆其實是一具死屍?我說從一開始離開那個屋子我就感覺手臂上有點癢,而且想起孟婆詭異的對我說過我時間剩下的不多了,難道其實就是我中了屍毒的意思?我忙說道:“是那個孟婆,當時我想探探她的鼻息,結果她就抓了我的手腕這裏。”我的話音光落下,就感覺手腕處的奇癢消失了,轉而變成了劇痛,疼到骨子裏的那種感覺。半月天見狀,急忙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對着我的手腕那裏就割了一下,隻見我的血竟然完全變成了黑色粘稠的狀态,而且還散發着一股惡臭。“屏住呼吸,把毒血都放出來就好了,”半月天說道。我隻好照辦,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這一晚上真的太累了,不一會我就感覺自己的意識有點迷糊昏睡了過去。不過睡過去的期間我迷迷糊糊的聽到周圍有人竊竊私語的感覺,猛然我的意識就清醒了過來,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身體卻動不了,連眼皮都睜不開。發現這一點的我心裏瞬間就被恐懼淹沒了,因爲我能感覺到那種竊竊私語的話好像就是在我耳邊說的似的,至于說的什麽我還聽不清。記得家裏的老人說過這是鬼壓床,人身子陽氣弱的時候就會這樣,不過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太恐怖了,因爲身子動不了,卻還能感覺到周圍有奇怪的東西。過了好久我的身體才逐漸的能動了,我急忙睜開眼睛看着,竟然已經黑天了,我睡了一個白天。我慌忙坐了起來,隻見半月天正已經睡在了那邊的床上,看來他也應該很累了,不過我現在卻睡不着了,我看了一下手腕處的繃帶,看樣子是半月天幫我包紮好的。躺了這麽久了,我感覺自己憋尿了,就想着去上個廁所,可是經曆了這些天的事情,我實在不敢去,就想着把半月天叫起來。我走到了那邊的床邊,推了半月天一把說道:“死胖子,醒醒,我有事要問你。”但是這麽推了一把我才發現了不對,我的手摸到的不像是衣服,更像是紙張的感覺,借着月色我這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半月天,而是一個紙紮的人。吓得我慌慌張張的就拿起了手機照亮,這才看清楚确實是一個紙人,上面還寫着我的名字和我的生辰八字。這難道是半月天給我做的紙人替身?但是他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呢?我四處看了一下,半月天這家夥又不知道哪去了,走到電腦前我發現電腦好像沒關,而且半月天的u盤竟然也沒拿走?想了想我就坐在了電腦前,想要看看半月天的u盤裏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我點開了u盤以後發現裏面有很多的文件夾,其中有一個吸引了我的注意——林芷瑤案。我直接點了進去發現裏面全是那天案發現場的照片,不過照片都是打了馬賽克的,跟我那天在帖子裏看見的一樣,不過就這麽向下翻着,忽然看見一個文件夾——林芷瑤案照片原件。原件不就是沒有馬賽克的嗎?我心想着如果沒有馬賽克就能判斷屍體到底是誰了,我急忙點了進去,看的第一張照片就差點讓我吐了,因爲那真的是一具被剝皮的屍體,渾身都是血紅色的,特别是臉上沒有眼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就讓人覺得恐怖。我感覺這麽看有點太恐怖了,所以我直接縮略圖看了,忽然有一張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點開一看,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因爲那個躺在被剝皮女人身邊的屍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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