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的你,都是一個模樣,不會有改變。試想,幾千年來,上古種族的秘密終究會被有心人察覺。針對你的陰謀一直持續着。畢竟,世界上唯一能夠實現永生的,隻有你一個。而觊觎永生的勢力曆朝曆代都存續着,有當時的皇帝,也有飛升無望的丹士,其中最厲害的一個,就是上方墓室的主人,徐福。”孃孃解釋道:“爲了避開有心人的視線,洪廣黑暗中做了整容,照着你的模樣活在世間,迷惑住所有人。拖延時間,讓你成長。”
我奇怪道:“可是老爹犧牲這麽大,這樣做的意義又是什麽呢?”平心而論,我是不會爲了一個第一次遇到的神秘嬰兒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一開始的目的,其實是爲了自救。因爲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都會受到詛咒。”孃孃苦笑一聲,走到玉壁上,摩擦起來,不一會兒,玉壁變得透明,原本的牆面上忽然出現一個猙獰的披頭散發的人體。這個人被封在玉石裏面,蒼老枯槁的臉竭力貼在玉壁上,眼看就要破玉而出。我吓了一跳:“這是什麽怪物。”
“他就是徐福!”孃孃語出驚人。
我差點跳起來。沒想到找了這麽久的徐福老兒就藏在這裏。忽然,我想到了什麽,驚悚道:“他……死了沒有?”說着,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徐福的樣子實在太過猙獰。
孃孃沒有回答,而是示意我盯着徐福看。屏息靜氣的過了一會,極度緩慢的,徐福的臉似乎離玉壁更加近了一分。就在我懷疑是不是錯覺的時候,徐福突的眨了眨眼。
“艹!果然是活的!”我叫了起來,旋即掏出手槍瞄準徐福的面門。孃孃将我阻止,解釋道:“沒用的,當時我和洪廣黑在的時候,也試着殺死這個怪物,但根本沒有辦法。徐福當年在秦始皇舉國之力的幫助下,找到了上古種族的秘密。但他私心很重,把這個唯一可以永生的途徑隐瞞了下來。逃到日本躲到秦朝滅亡才回到長白山。在仙山上修建了宮殿。而自己的肉身,通過失傳下來的秘術封印在這玉髓之中,與天生玉嬰搶奪天地精華,保持他肉身千年不壞。但這不是永生,隻是一種借助天地之力的苟延殘喘罷了。徐福的最終目的,就是取代天生玉嬰。他知道每隔一世,你都會回到這個孕育之地,把記憶傳承下來。因此,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在你這一世的時候,記憶侵入了玉嬰肉體。”
我暗道不對,急問:“你是說我體内其實有着徐福的記憶?或者是,我變成了徐福?”
孃孃搖了搖頭:“不是你。事實上,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身邊還有一個嬰兒存在。當時,那個嬰兒一出生,就表現出不可思議的身手,一次變故中被他給逃了。”
“這個嬰兒也會像我一樣,最後回到孕育之地?”
孃孃點了點頭。旋即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我,沉聲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那個嬰兒是誰了吧。”
我眉頭擠成一條線,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個繼承了徐福記憶的嬰兒,難道就是鬼夜叉?
這時,徐福眼中射出一道光芒,朝着我們身上一掃,太過迅速,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紅光便消失不見。而後身體沒有發現任何的不适。驚疑不定起來。
“徐福的肉身已經魔化,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魔鬼。每隔二十五年都會破玉而出,算算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孃孃道。
“他出來會怎麽樣?”我問道。
“殺死這裏的所有人。”孃孃語氣一冷。我倒吸一口涼氣:“你還沒說自救是什麽意思?”
孃孃解開上衣紐扣,在我驚愕的目光中,隻見她肋骨的地方,長出了好幾個肉瘤,孃孃吸了口氣,有兩隻肉瘤破裂出白嫩嫩的手,苦笑道:“這就是詛咒,來到這裏的人都會慢慢的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我們想盡了辦法,最後甚至從小日本那裏尋找辦法,依然沒法解決身體的變異。”
我盯着那肉瘤上的手,難道孃孃家地下室的怪手是從孃孃身體上割下來的?
“我們知道自己沒法解決詛咒,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孃孃指着我,沉聲道:“就是你!”
“可是我什麽也不知道啊。”我搖了搖頭。
“現在的你自然不行。但你一旦覺醒,一定可以。”孃孃斬釘截鐵道。難怪老爹和孃孃要把我撫養長大了,在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自己身體變化的情況下,隻能寄希望于任何虛渺的可能。
我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眼睛一眯:“你爲了掩人耳目易容成山民,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爲什麽連老爹也騙了?還是你們在演雙簧。”
孃孃嘴角一彎,意有所指道:“如果他還是那個洪廣黑的話,我自然沒必要騙他。”
不待我問,孃孃将我推到龍椅上,扣動機關,龍椅開始往上移動,我叫了她,後者沒有上來,呆在地下靜靜的看着我離開,嘴唇輕動:“别了。”
我心裏一疙瘩,一種錯覺在腦海裏萌生。這有可能是見到孃孃的最後一面。
通道下來快,上去也不慢。上升速度越來越快。隻見頭頂忽然出現一片亮光,咔嚓,龍椅頃刻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此時,我已經恍然如夢,剛剛的經曆還在腦海中閃現,也許是孃孃的話太過驚駭了,現在想來很多的疑問憋在心裏,但現在已經沒有了可以詢問的人。
過了幾個呼吸,我才慢慢回到現實中來。
隻見一樓空空蕩蕩,那兩面殺人的銅鏡被打成了稀爛,顯然是爆破過。
一片狼藉,然而人呢?
忽然,一隻血手從龍椅背後抓來,我一驚,拿槍回頭一看,隻見是沒下巴,他滿身血污的趴在龍椅背上,氣息奄奄。
我連忙扶起他:“你怎麽會這樣,其他人呢?”沒下巴用盡渾身力氣,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了樓梯處。
我臉色嚴峻,沒下巴這幅慘樣,難道遇到了什麽厲害的怪物不成?
又問了沒下巴好幾個問題,看他實在是虛弱的沒法動彈了,更要命的是,他的腹部早就爛了一個大洞,内髒都可以看見,原本賴以發音的腹語術,顯然失去了作用。
沒下巴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似乎要告訴我什麽,奈何眼睛一閉,此地死了過去。
我将他屍體放下,歎了口氣,朝樓梯走去。
踩在咯吱作響看起來随時會塌的地闆,血腥味逐漸濃郁。待小心翼翼的來到二樓。俨然是一個修羅地獄。地上無數的肢體和花花綠綠的内髒與腸子,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部位。我幹嘔了幾聲,差點窒息。捂住鼻子觀察下來,二樓盡頭的地方,有很多的雜亂的血迹腳印。其中一個腳印比正常人大的多,應該就是巴爾紮的。
而地上的肢體不知道有沒有同夥留在這裏,我強忍着極度的惡心,腳踩在滑膩而粘稠的地上,盡量避免肉塊和内髒,饒是如此,踩下去嗤嗤作響,心裏很是寒滲。
“赤那,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變故。”我暗暗祈禱臣臣不要出意外。
繼續走到第三層,這一次有了心裏準備。手槍一刻不離手,謹防意外發生。隻見三樓的沒有任何的擺設,隻有一個勉強算是人形的血泥,躺在地闆上。頭頂有滴滴的粘液滴下來。我擡頭一看,是和地上一路一樣的一處人形血泥,隻不過淡了很多。
我停住了腳步,仔細打量這攤血泥,從衣服上辨認,馬上認出來居然是弗蘭克的。這僅存的英國人死在了這裏。
“死相如此凄慘,就像是被壓路機壓過了一樣。嘶~難道是!”我臉色大變,猛的想通了關隘。深吸一口氣,不管不顧的朝四樓的樓梯奔去。剛踩在地闆上,隻聽到轟隆隆的悶響從頭頂壓來,“果然如此!”我連滾帶爬,速度急快。天花闆上的巨石往地面壓迫而來,僅僅一個号呼吸,離我頭頂不過十公分,巨大的壓迫感和死亡的恐懼讓我心跳加速。說時遲那時快,根本不做停留,就地一滾,猛的滾到樓梯口,此時仰面朝天,離下降的天花闆還有半米不到。吓得摸向樓梯,拼命爬了上去。雙腳剛一擡,離開天花闆區域,轟,地上顫了三顫。我後背一下子就濕了,差一點就壓成了肉餅。
長長的呼了口氣,這聲勢,天花闆裏的重物少說也得千金。随後,天花闆又從新往上升起。
接下來,我立刻前往第四樓。現在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當提心吊膽的來到第四樓時,眼前一亮,臣臣,老爹,鬼夜叉,田文亮還有巴爾紮都在一起,圍坐在一個骷髅架子周圍,而骷髅架子的頭頂,點了一根蠟燭,慘綠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們在……”話剛說出口,頓時卡住了。不對,他們的臉上怎麽陰氣濃郁,全然沒有生氣,反而是妖氣沖天。
臣臣朝我走來,邪笑着,伸出胳膊:“來,東子,讓我抱着你,嘿嘿,到我懷裏來……”
我推後幾步,就在這時,臉上綠光大作,陰文鬼诏忽然從臉上射了出來,那鬼文虛空漂浮在我身前,恰好将我罩住,擋在了臣臣前進的路上。後者臉色蒼白,啊的叫了一聲,痛苦的捂着臉,隻見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脫落,而剩下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凄厲的慘叫聲中,五具皚皚白骨赫然出現。
“畫皮骷髅,果然是假的。”我在短暫的驚吓過後,連忙打槍打斷了化妝成臣臣的那具女性骷髅的脖頸,後者骷髅頭掉地,骨架散了。見它們攻擊力不過如此,立即連開四槍把另外四具骷髅盡皆打散。
當我打槍打擊最中間那具頭頂有蠟燭的骷髅時,子彈居然彈開了。迸發出火花,這具骷髅架子居然硬如鋼鐵。我眉頭一皺,不過經曆了這麽多的突變,意識已經非常強,沒有驚慌,在骷髅抖動着下巴往我走來時,下一槍精準的打在了頭頂的蠟燭上,蠟燭一滅,骷髅架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這個地方一刻也不敢呆了,連忙奔向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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