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拼死往回跑,連滾帶爬,誰也不敢回頭看上一眼,直到百米一過,身後亮起一道白芒,迅速光亮消失。我們驚魂未定的慢慢往回張望,隻見影壁上沒有映射出我們的樣子,看來是有距離限制,不由長長的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鬼夜叉率先開口了,道:“我很好奇,你們爲什麽往回跑,而不是直接繞過影壁,這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嗎?”
我們幾個有幸逃回來的人本來還是劫後餘生的,聽了鬼夜叉的話,臉瞬間就紅了,跺腳聲一地,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這麽一算,我們等于死了十幾個英國人,傷了好幾個好手,結果啥也沒撈到,灰頭土臉的回到了側門。
“都怪你這怪物,撒腿就往後跑,我們才跟你的!”沒下巴對巴爾紮開炮,後者眼珠子一瞪,大罵:“你沒見比我慢多少!還有,你這個沒下巴的奇葩,沒資格說我怪物!”
田文亮解圍道:“你們兩歇歇,既然知道了這個院子的危險在哪,我們想一想下面如何破局。”
田文亮的話讓我們不由靜下心來思考接下去的策略。
“其實我們一開始太過保守了,速度快一點保不準就沖過影壁了。”我說道。
老爹搖了搖頭,一指那兩尊手握長戈的金甲武士,沉聲道:“這兩個東西站在影壁兩端,是有原因的。我們真沖到影壁範圍之内,想不被攻擊都難。”
鬼夜叉往前走了幾步,淡淡道:“我來吧。”手裏掂了掂手榴彈,感覺分量不夠,再到弗蘭克身上要了幾顆。旋即往大院走去,腳下速度越來越快,我們屏息靜氣靜等他下面的動作。隻見鬼夜叉腳尖着地,速度越來越快,待離影壁不到十米距離,後者再一次發出玉質光芒。“小心!”我們大聲提醒,捏了把汗,弗蘭克等人吃了虧,馬上閃到了門外。鬼夜叉一躍而起,直跳三米,鬼魅一般躍到影壁之上,不待他站立,隻見兩柄黃金長戈朝他刺來,一左一右,直擊兩肋。
危急關頭,我們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鬼夜叉雙手果斷伸出,電光火石間手指頭抓向戈矛頂端,沒有握住利刃反而把手削斷,隻見長戈速度微微一滞,而後更加兇險都刺來。鬼夜叉發出一聲悶哼,手腕一番,以長戈爲支點一個翻身,做出了體操比賽般的動作,雙腳并攏倒立沖天。蹭的,長戈打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叉形。而後,長戈猛的分開,如兩把鍘刀要把鬼夜叉一分爲二。“艹!”鬼夜叉連忙松手,一拳打在長戈的鈍上,翻跟頭躍入後頭。同一時間,憑借超乎尋常的滞空能力,褲帶裏取出手榴彈,咬開引線,按在影壁上端。而後人影一下子沒入隐蔽之後,隻聽劇烈的翻滾聲,緊接着,轟隆隆,三聲大響,那能夠控制人體行動的影壁瞬間轟成了渣。
來不及高興,那兩具金甲武士眼中冒出綠油油的光芒,開始邁出沉重的步子,朝我們殺來。
硝煙中,鬼夜叉大喊:“下面交給你們了,我休息去了。”而後一人沒入了内門中。我們沒有心情罵他,端起手裏各色槍械,嘟嘟嘟,朝着金甲武士掃射,奈何子彈如雨點般打下,均被厚重到不可思議的黃金甲一一彈開。
“趴下!”老爹叫了一聲,丢出兩顆手榴彈,算好距離,直落在他們腳底下。轟,隻見硝煙退去,兩個金甲武士終于受到了傷害,掉了數塊無足輕重的甲片,有一具金甲武士的頭盔被打飛。
這是一張沒有皮膚的恐怖人臉。
“血屍!”所有人驚呼出來。
金甲血屍撩起金戈一個橫掃,我們立刻退卻,田文亮一槍射到那血屍的眼眶中,濺出一攤黃漿,在地上腐蝕着冒出聲響。我一陣後怕,所有人把子彈瘋狂的射向兩具血屍裸露在外的身體上,不一會兒便把一具頭顱打爛,沒想到這粽子沒有頭了,還是生猛異常,一下子加快了腳步沖入我們周身。
“看我的!”巴爾紮一下子沖上去,擋住那具無頭血屍,另一具趁機刺來,巴爾紮大罵一聲,又灰溜溜退了回來。就這麽纏鬥了一會,老爹和沒下巴配合着,把炸藥插入無頭血屍的脖子裏,轟,頓時血霧彌漫開來,腐臭味中,那具無頭血屍終于在上半身炸爛的前提下,倒在了血泊中,而其金甲沒有受到緻命破壞,殺死他靠的是内部爆破。這牛叉的黃金甲一下子讓我想起了藏在台北的那件萬人敵甲衣來。
幹掉了一隻粽子後,剩下一隻就好辦多了。衆人依法炮制,互相配合着,快速的把炸藥塞入裸露在外的血洞内,瞬息間,兇神惡煞的血屍變成了一具金甲包裹着的血泥。
我們終于放松了下來。算算傷亡,索性沒有一個死的。隻不過炸藥用掉了小半,子彈跟是消耗了一半,這可不是好消息,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麽機關等着我們。我們把之前死掉的人身上把武器收回,快速的穿過大院。而李婵娣早就吓得差點暈過去,被強拖着往前走,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裝的。
原本的影壁已經是殘垣斷壁,碎石散落一地,奇怪的是,斷壁之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像是成精的邪物。膽戰心驚的跨過這些東西,終于進到了内院,是一大片的宮殿彼此溝通,格局類似故宮。
鬼夜叉抽着煙,翹着二郎腿在那等着我們。我們正要詢問,鬼夜叉拍拍屁股從台階上站起來,指着前面的一個宮殿道:“随我來。”
我們跟過去後,隻見這個宮殿裏堆滿了各色竹簡,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田文亮翻開其中一本,頓時散架,由于年代太過久遠,串連用的繩子早就*了,而那些竹簡也是黴變氧化嚴重。田文亮摸着黏黏的有點爛泥感覺的先秦竹簡,又激動又是可惜。幾個人圍着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是大篆記載的。
弗蘭克啧啧嘴:“這是古代的經書,相傳早就在焚書坑儒的時候被燒毀了,沒想到這裏還有。”
我眉頭一動:“你洋鬼子可以嘛,大篆都認識?”弗蘭克紳士般笑笑:“呵呵,老闆癡迷東方古國的文化,我自然要投其所好多參研一下。”
對這些竹簡極度小心點檢閱了幾份,越看越是心驚,一本本拿出去都是失傳已久的著作,滿屋子的竹簡價值不可估量。甚至能讓任何一個學者爲之瘋狂。
我們不再随意亂翻,免得破壞這些已經破舊不堪的古籍。小心翼翼的從書海的縫隙中穿過,進到了下一個宮殿。這個宮殿更加的壯觀,而裏面放置的,均是價值連城點稀世珍寶。光三米多高的珊瑚樹就好幾顆,十八個拳頭大的夜明珠把宮殿照的通亮。
我和巴爾紮幾乎是留着口水欣賞這些寶貝。“臣臣,這貓眼石都快和我頭差不多大了,呵呵,就當我給你的聘禮。”我把貓眼石拿給臣臣塞起來,她居然嫌重,不想要,把我氣的直搖頭,富家女就是難養。
大家或多或少的順了一點輕便的小東西,萬一出去了,可是了不得的寶貝,可以換一款巨财。
連續兩座宮殿都沒有危險,我們不免有些期待下面又有什麽奇遇。
很快來到了下一座宮殿了,一踏入,頓時黑漆漆的,冷氣鄙人,直打哆嗦。
我把臉上的布拿開,頓時照亮了殿内景物。好家夥,是十六口大鐵棺材。整齊的排列成四列。奇怪的是,這些棺材都是敞口的。
“硬點子看來在這!”我們打起精神。
隻見棺材裏面空空的,隻有一些綢緞鋪在上面。這些棺材是幹什麽用的?如果是入殓屍體,那屍體去哪了?
往裏疑神疑鬼的走了幾步,忽然好多聲嗖的破空聲從上而下傳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臣臣邊上的李婵娣忽然蹲了下來,我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扶着臣臣趴下,隻見原來所在的地方,一個物件一閃而過。啊,自己人的幾聲慘叫迅速傳來。
我擡頭一看,居然是好多高度不一的青銅鈎子!老班還有幾個英國人反應慢了一拍,立刻被青銅鈎子從喉結處穿過下颚鎖了起來,隻聽到咔嚓的機械齒輪的動靜,他們被一下子拉到了宮殿頂,疼的直叫喚,腳亂蹬。老班一用力,鈎子沒有掙脫,反而紮入腦髓,死掉了。
“用手抓住鈎子,減輕力道,哎……”沒下巴急道。可是這些人哪裏冷靜的下來,很快幾個人都死了。接着,青銅鈎子劇烈搖晃,我們連忙散開。屍體做着晃動,幅度很大,沒幾下就掉了下來,噗通,落在了棺材上。這時,從綢緞的底下,鑽出好多白色的跳蚤一樣的小蟲子,爬滿屍體的各個部位,開始快速啃食。
我們後背一下子就濕了。慌忙離開這鬼地方。
就這樣,我們一路上經過了九個宮殿。有的很是詭秘,兇險萬分。有的卻隻是類似陪葬品的儲存地,倒是有驚無險。我們甚至遇到了一處用水銀灌注血液裏用于保存千年不腐的女屍群,宮女打扮。這些可憐的宮女,據鬼夜叉這個職業地下工作者的判斷,生前很可能是活着的時候被灌入水銀的,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血液流通下将水銀流入身體的任何部位,這個過程極度痛苦,而且可能持續幾年。往往越是痛苦的死相,怨念越大,容易滋生兇殘的厲鬼。這次也不例外,數十隻厲鬼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危機光頭,我臉上的陰文鬼诏大發神威,将這些不幹淨的東西通通趕跑。這讓其他不知道我陰文鬼诏厲害的同夥大開眼界,弗蘭克更是直呼上帝。
當我們來到位于最中間的一座九層樓的高樓前時,我身邊隻剩下了老爹,鬼夜叉,巴爾紮,田文亮,沒下巴,臣臣,弗蘭克和李婵娣幾人。人多勢衆的英國人隻剩下了弗蘭克一個光杆司令。惹得巴爾紮悱恻:“還是當過雇傭軍的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