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神戒備,隻見面前這個男子大概不到一米六,有點歲數了,消瘦到可以清晰的見到骨骼,皮膚極其的白,是蒼白缺少血色的那種。;大半夜山裏面見到這種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山精妖怪了。
眼睛裏閃爍着精光,沉聲道:“下面是我們族的祭祀之地,你們最好不要進去,爲了你們好。下去了,就上不來了。”
“哼,裝神弄鬼!”我不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隻待鬼夜叉和田文亮的反應,打算上去把這個矮子擒拿了再說。
鬼夜叉沉吟了一會,突然說:“你是地底人類?”
那人眼睛一張,微微吃驚,旋即撇了撇嘴,道:“我們叫影族。”
“地底人類……影族……他們是地下文明的一支?”我驚愕的望向鬼夜叉,他竟然道破了這個人的來曆。神秘莫測的地底文明,現在居然見到了一個活的!
“既然狼群沒有要了你們的命,呵呵,走吧,我不殺你們了。”矮子悲天憫人的搖了搖走,似乎在爲我們着想。田文亮氣樂了:“要是我們不走呢,你能這樣?”
矮子歎了口氣,一指後院的那口水井:“和之前來的亡命之徒一樣,死在這裏。”
我們三人互相看了看,這時從那地下密道裏透出巨大的陰氣,呼呼作響,隐隐有鬼哭狼嚎之聲。矮子嘿嘿冷笑,不懷好意的摩搓着雙手。
僵持了起來。似乎是爲了配合矮子的威勢,漫山遍野的狼群突然齊齊的嚎叫三聲。我們臉色一變,狼群的厲害我們早就見識過了,現在連最後的道觀作爲阻擋的屏蔽都沒有了,在山裏被狼群圍攻根本就是有死無生。除非逃到這地下密道裏躲避,可是先不說狼群受矮子指揮會不會離開,再者,漆黑一片的密道裏不知道隐藏着什麽樣的恐怖危機,要是和地下金字塔危險程度一樣,那就沒得玩了。
“我們來長白山的目的不是爲了尋寶或者探究别人的秘密,沒必要在這裏冒險。”鬼夜叉率先搖了搖頭。田文亮雖然可惜,但也同意了他的觀點,一本正經道:“知進退才是俊傑。”而後兩人就等着我表态了,我一咬牙,暗道你們兩個說什麽漂亮話,不就是投降認輸嘛,人家放外我們一條生路,乖乖借坡下驢得了。拱手給矮子做了個禮:“多謝!”
矮子笑了起來,拍手道:“好,算你們聰明。”而後趕蒼蠅一樣趕我們走。
我這個時候卻沒有動,矮子不悅:“怎麽,改變主意了?想死咯。”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我誠懇道。
矮子皺眉,流露出一絲厭惡:“沒興趣,我不和地上的人打交道。”
我沒有生氣,反而自顧自的問了出來:“東海一座孤島,地底,黃金,金字塔……蜈蚣,邪神!”
每說一個詞矮子就渾身一震,待說道蜈蚣的時候,他張大着嘴巴,不可思議的盯着我,驚愕道:“你去過囚神禁地!”
我和鬼夜叉一起點了點頭。
矮子退後了幾步,表情很是誇張:“神……怎麽樣了?”
“死了……應該吧。”我隻能這麽說,結果矮子嘲諷:“神是死不掉的,你騙我。”馬上又手指顫抖的指着我們:“你們去了禁地,不行,我不能讓你們走,你們都要死!”
見他情緒波動厲害,我肚子裏滿是關于地下文明的疑問,憋在心裏,現在反而不是時機問出來。田文亮拉了下我胳膊,皺眉道:“東子,這是個怪人,咱們要事在身,不要糾纏不清,速速離開。”
我猶豫了起來,這時鬼夜叉猛的跨出一大步,原來那個矮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竄入了密道内,鬼夜叉一把沒有抓上他。幾秒後,劇烈的地震。
“不是地震,黃金道觀在下陷!”
我們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朝道觀外圍奔去。我剛邁出幾步,黃金地磚由于劇烈起伏形成的裂紋中猛的伸出很多綠色的藤蔓,藤蔓的頭部是和章魚一樣的觸手,有很多的吸盤。猝不及防,我們被藤蔓纏住腳踝,倒拖着往密道裏拉。
同一時間,道觀快速的塌陷到地下。轟隆隆,我們眼前一黑,隻感到天旋地轉,被藤蔓沿着密道直往下滑。經過一處光亮地,矮子正一臉煞氣的沖我們笑,緊接着,我們來不及反應,又被拖入了更深處。
估算大概下降了有近百米,忽然眼前一片慘白色的光芒,藤蔓迅速進入一個磚石砌成的空間内,而後猛的往上一拉,我頭暈目眩,隻感到被倒挂着懸在了某處,停了下來。胸口巨悶,一股惡心湧入喉部,吼~肚裏的污穢一下子傾瀉出來。幸好是倒挂着的,沒有吐到自己身上。
大口喘着氣,比嚴重暈船還要難受。待稍稍回過了神,舉目四往。隻見不可思議的一幕。無數的巨大藤蔓糾纏在一起,沿着一口沖天而起底部深埋地下的黃金井,爬到了所在空間的頂部。空間四周有很多的小通道延伸到地面,而它們數不清的頭部就從這些小通道内延伸出去,現在正往回縮。
讓我倒吸一口涼氣的是,藤蔓上倒挂着大量和我一樣的人類,隻不過這些人類已經幹癟硬化,顯然是一具具屍骸,表情很是痛苦。這些屍體身上衣服年代各異,顯然不是一個時期來的人物,最老的幾具還有粗粗的大辮子,往下垂了一大條。這些屍體垂吊在沖天向上的藤蔓群上,猶如上面結出來的果實,看起來頗爲壯觀。
我慌了起來,連忙掙紮着要擺脫腳踝上的藤蔓,可是無論怎麽用力都無可奈何,藤蔓就像鋼鉗一樣牢牢固定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吸盤更是緊緊包裹着皮膚,生疼的要命。
“娘希匹,要是逃不掉,豈不是也要吊死在這?”我咽了口唾沫,可不想在這裏成爲衆多死屍中的一員,藤蔓上的裝飾品已經夠多了。由于是倒着的,頭部充血嚴重,頭很漲。這個時候隻要拿把刀戳破臉皮,血保準彪射出來。
“鬼夜叉,田文亮,你們在哪?”我叫了起來,立馬左邊和頭頂分别傳來兩人的叫喊,我心下稍定,聽距離,就在附近,連忙望過去。掙紮的動靜很快就看到了他們。“誰身上還有刀?”往寄希望于他們中的某一個。
結果鬼夜叉無奈的喊道:“沒用。”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連刀都不行了,話音剛落,一把刀子伴随嗖的破空之音,直直的飛了上來,刺在我的咯吱窩裏。我驚出一身冷汗,這犢子,要是偏幾厘米,老子心髒就穿了。不過此時顧不得罵鬼夜叉了,拔出刀子,腹部一卷,彎曲上半身直了起來,單手抓住手臂粗的藤蔓,用鋒利的小刀死命割去。藤蔓的表皮雖然比數百年的老樹根還要僵硬,但費點力氣終究下得去刀子。可是切下一公分厚度,裏面露出金燦燦的的莖。咦,該不會是黃金材質吧。刀子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再也無法寸進。
心涼了一半,把小刀當鋸子死命的割。十分鍾後,汗水順着額頭汩汩的往下流,不行,根本割不下去。我看着怪被磨破的小刀,洩氣的歎了口氣。
看到藤蔓藏着的黃金井,我尋思起來:“莫非是這些妖藤長年累月吸納着這口井上的金元素,緻使通體僵硬無比,尋常刀劍根本無法打破。”我現在無比懷念九龍寶劍來,有它在,别說藤蔓了,黃金井都讓它一分爲二。
頭頂傳來田文亮的聲音:“這口井應該就是我們在後院看到的水井,這地底之下的才是它的真面目。”
我也想到了這個猜測。隻不過不知道這口井到底有什麽玄機。
“東子,我有辦法逃跑了!”田文亮忽然欣喜的叫了起來。我聽了大喜,急問:“快說!”田文亮指着八點鍾方向,喊:“你看那裏!”
我定眼一看,笑臉一下子消失不見。看到的是一隻孤零零的右腳,不見其他身體。頓時明白了田文亮的意思,沒好氣的回道:“你是說把自己的腳割下來?好你個逆向思維,哎,還是你先來吧。”
田文亮不說話了,閉目念叨着什麽,而後從懷裏取出一盒藥,吞下一顆藥丸。沒有再搭理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也就沒有理他了。
我腦子急速轉動着,以往各種鬼點子多的是,可現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逃出去的辦法。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腳踝承受着整個人的重量,越來越酸疼,到最後幾乎麻木,我不得不不停的支起身子拉住藤蔓,減輕腳踝的負重,免得它機能壞死。
“這不是辦法啊。”我急躁道。
就在這時,沉默着的鬼夜叉叫了一句:“有古怪!不好,這是吸血妖藤!”
我眉頭一皺,不過幾個呼吸後便知道了鬼夜叉話裏的意思。隻感到吸住腳踝的吸盤上好像突然之間長出了很多的小牙齒,一下子咬開了皮膚,而後吸盤搭在血脈上,貪婪的吮吸我身上的血液。
“艹,本來以爲還能耗上幾天再嗝屁的,這死神來的也太快了!”我面如死灰,以這吸血速度,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渾身血液都會被吸的幹幹淨淨。而人在這之前早就死了。
除非發生奇迹,否則這一劫數恐怕是逃不過去了。
“把小刀給我!”田文亮忽然喊了起來。我道:“沒用的,放棄掙紮不好嗎?”擡頭一看,結果鎮住了,隻見田文亮已經不是田文亮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醜陋惡心的浮屍模樣。
我猛的想到田文亮在赑屃背上的樣子,身軀不免一顫,他把自己變成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幹嘛。田文亮又急切的催促了幾句,就差罵娘了。我把小刀用力一擲,準頭是沒辦法和鬼夜叉比的,直接插在了田文亮的肚子上,頓時流出一股腐臭的淤血。
我連忙道歉,田文亮沒有任何異樣,拔出小刀直往腳踝上割去,看得我心驚膽戰,直别過臉去。田文亮不帶眨眼的,樣子渾然不是像在對自己的血肉下手,而是在宰割一塊爛豬肉。
半分鍾後,失去右腳的田文亮的變異身軀從我面前墜落,哄的落在地上。
一分鍾後,“藤蔓下面有一個血囊!”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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