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擺個蠟像,把這當門神了,吓人呢啊?”我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走進了高腳樓内,手電環視一圈,房間大概有十多平,布置上來看是女子的閨房,家具上有一層厚厚的灰。中央有一個火爐,裏面還存有黑炭。我從邊上找來了火石,将火爐點燃,房間瞬間亮了不少。手電筒順便關了,節省爲數不多的電力。
就着火爐邊停了下來,讓火苗烤幹身上的濕氣。爲了加大火勢,我拆了個凳子,充當柴火。待身子稍微暖和了點,目光再次回到蠟人的身上。這女子做的蠻漂亮的,表情雖然木讷,但五官和細膩的紋理惟妙惟肖,簡直随時會活過來一樣。
過了一會,屋内溫度上升,蠟人開始些許融化,散發出蠟油的松香味。我沒有搭理,反正它再精美,毀壞了就壞了,與我何幹。無聊的盯着蠟人慢慢融化,有種無精打采的感覺。
暖暖的,聽着外面稀裏嘩啦的雨聲,我漸漸的拉下眼皮,困意襲來,加上之前奔波連連,沒多久意志力便被生理疲勞所取代,坐着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沒有做什麽夢,昏昏的睜開眼睛,慢慢爬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揉揉眼,來到門口,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定眼一看,地上好多的蠟油。
“蠟人呢?”我眉頭一皺,難道融化了不成。低着頭打量,很快發現蠟油往房間内延伸,居然出現了幾隻嬌小的腳印。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順着腳印往前挪移視線,隻見房間盡頭的床上,赫然躺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安詳的睡着。
“難道是……”我震驚的無以複加,大着膽子徐徐靠近床頭,這個女子與之前看到的那個蠟人容貌神色一模一樣,隻是多了幾分生氣,她居然是個真人。“**蠟像!”我脫口叫道,之前的蠟像是以活人爲模具做出來的。她的衣服也是蠟做的,在被室内溫度融化後,隻能光屁股了。
我伸出手指探查女子的脖頸脈搏,在跳動,她沒有死。我大膽的猜測,這個女子在我睡覺的時候醒了過來,自己跑到床上睡了下來。
“既然是個活人,還是個黃毛丫頭,非禮勿視。”我用被子把她潔白無暇的胴體遮住,輕輕拍了拍她臉,想要把她弄醒。
女子眼皮動了一下,我一喜,再次掐她人中。忽然,“啊!”女子大叫一聲,上半身猛的支了起來,被子滑落,胸前兩個發育的小白兔抖來抖去,看得我臉燙燙的。
她有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眼中清澈透亮,仿佛不帶一絲雜念,給人以純潔感。表情不再那麽木讷,取而代之的是驚魂未定的驚容,眨了眨眼睫毛,奶聲奶氣的問我:“我在哪?”
我視線從她胸前兩點粉紅豆上移開,呆呆道:“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我爲什麽在這裏?”女子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對我來說就是個小妹妹,不過用奶聲奶氣的語調說話還是讓我感到不舒服。
我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你爲什麽在這裏。難道這裏不是你家?”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女子搖了搖頭,帶着微弱哭腔道。我無奈:“搞什麽,那你自己叫什麽總該知道吧。”
女子一聽,稚嫩的臉龐一下子嚴肅起來,苦思冥想了好久,忽然,抽泣了幾下,接着眼淚就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嗚嗚嗚,我不知道……好笨,什麽都不知道……嗚嗚嗚……”
我徹底沒了脾氣,女孩子一哭,再橫的大老爺們也沒轍。我偷偷觀察她的表情,梨花落雨,不像是在掩飾,當然不排除她的演技瞞過了我的判斷。不過作爲一個小女孩,我自信她瞞不過我這個老江湖。
“這個女子有點可疑。”我眼睛眯了起來,首先,她被人做成了蠟像後居然沒死,而且無從判斷她維持蠟像時間多長了。其次,她是否生活在這個高腳樓群裏,其他人都上吊死了,唯獨她活了下來,更加突出了她的特别,或者說詭異。最後,她居然會說流利的普通話!如果是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洞裏,她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學習普通話,要知道台灣的土著絕大部分是聽不懂普通話的。
這個女子太神秘了。
就在我懷疑她身份的時候,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女子似乎以爲我要走,臉色大急,忽然一把撲到我胸前,緊緊抱着我,哀求:“大哥哥,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害怕……”
我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淡淡的松香味鑽入鼻孔,一股讓人迷醉的感覺,我渾身一顫,連忙把她推開,結果她抱的我更緊了,“大哥哥”不停的叫着。我又無奈又是心軟,揉了揉她的頭,對自己妹妹一樣笑道:“哥哥我不屬于這裏,是不會留下來陪你。”
眼看她鼻子紅彤彤的,又要哭出來了,我連忙解釋道:“但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呵呵,怎麽樣,願不願意到外面轉轉?”
“外面……”遲疑了起來,喃喃道:“外面是什麽?”
我和她簡單解釋了外面世界的情況,把好的壞的都說了一遍,她聽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精光越來越大,到最後不停的點頭,搖着我胳膊撒嬌的要出去。
我有點感覺自己像拐賣小女孩的人販子,算了,不管她是什麽來曆,總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這鬼地方等死吧。
“對了,你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了,額,總不能叫你無名氏吧。我看你身上一直散發有淡淡的松香味道,就叫阿香吧。”我自作主張道。
結果她搖了搖頭,嘟嘴:“不好聽,我要叫香兒。”
我一想,阿香這名字是有點土,滿不在乎道:“随你吧,香兒。”
香兒蹦蹦跳跳,開心的拍手:“我有名字啦,嘻嘻嘻,香兒有名字啦~”我連忙遮住半隻眼,用被子将她裹住,免得春光大洩,拉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經的告誡道:“香兒,外面的世界有很多的壞叔叔,你不能把身體給他們看,知道嗎?尤其有個叫巴爾紮的傻大個,龌蹉心思最多了,你一聽這個名字就得小心。”
“嗯,香兒知道了。”香兒點了點頭。在她催問下,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然後東哥哥這個讓我心懷蕩漾的名字出來了。
接下來在高腳樓裏找了半天,從床底下的衣櫥裏翻出了幾件異族服飾,已經很久了,但有總比沒有好。香兒一換上衣服,一下子變得靈氣十足,加上本就高挑的身材,更顯得英姿飒爽。
雨徹底停下後,我爬出高腳樓,發現地上積水嚴重,大概有一米多深。我擡頭問香兒:“你會不會遊泳?”
香兒搖了搖頭。我隻能爬回屋裏,拆了一塊門闆,權當小舟。
就這樣,香兒坐在門闆上,替我打着手電,而我大半個身子浸沒在水裏,推着門闆往前遊動。
高腳樓群死寂沉沉,從敞開的門内依然可以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一個個吊死鬼伸長着舌頭,似乎在注視着我們離開。我不由加快的遊動,試探的問香兒:“這些死人你認識嗎?”
“不記得了。”香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好奇的是一個女孩子突然見到一群猙獰可怖的死人居然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害怕。
漫無目的的遊了一會兒,我現在已經沒有信心找對方向了。這時,香兒指着左邊,奶聲奶氣道:“東哥哥,在那邊。”
我奇怪:“你知道出去的路?”
香兒點了點頭,我更加疑惑了,這黑漆漆的龐大空間,她是如何判斷方向的呢?我一問,香兒搖頭:“香兒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朝那邊走就能出去。”
我沒别的辦法,隻能将信将疑,依照香兒的指點遊動着。沒過多久,陰風襲來,一串無規則的淌水聲漸漸靠近。我臉色大變:“是那些東西!”
我連忙調轉方向,香兒奇怪道:“東哥哥,沒事的,是些讨厭的蟲子,趕走就是了。”
“說什麽胡話!”我壓根不理她。結果剛往回退去,後面也是一片陰氣襲來,兩波東西同時靠近,正好把我們圍了起來。
我心一沉,隻見這些東西來到光線範圍内,後面一波的衣服破爛不堪,頭頂有很多啄開的洞,有可能是之前遇到的那一批。這些東西樣子滲人也就罷了,關鍵是後背上還藏着大蛇,危險至極。
我再次調轉方向,朝側邊逃竄。這些東西緊追不舍,速度比我還快。眼看合圍之勢漸成,我急的冒汗,對了,萬人敵甲衣,把它脫掉,至少減輕五十斤。可是現在脫衣服哪裏來得及。
“讨厭,去去去!”香兒闆着臉,忽然從門闆上站了起來,敢蒼蠅一樣甩着小手,驅趕那些東西。讓我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東西被香兒這麽一趕,真的停了下來,而後調轉方向,四散而走。
“這都行,香兒,你是神嗎?”我真的驚到了,香兒嘿嘿嘿嬌笑,擺擺手:“很簡單的啊。”說着,她輕咦一聲,猛的擡頭,叫了一聲:“快走開,沒心情和你玩。”
我眉頭一皺,上面有什麽東西不成?隻見天空烏漆漆的,蒙了一層水汽,就在我疑惑的當口,驟然間,狂風憑空大作,一聲悠揚的鳥鳴從空中傳來,我隻感到有一股威壓從天而降,而後瞬間消失不見。
香兒朝天空揮了揮手,輕聲說了句“再見”。而後她眨了眨眼,希冀的看着我,像極了表現好了以後,祈求大人表揚自己的小孩子,我半天說不出話來。香兒嘴巴一癟,搖晃我胳膊,聲音酥麻道:“東哥哥,說香兒乖嘛,說嘛~”
“額……乖~”我癡呆的說了句,香兒笑的很開心,蹦蹦跳跳,差點把門闆踩翻。
心中充滿了好奇,又試探了香兒幾次,每次都是“不記得”三個字讓我徹底吃癟。無奈,隻能走出這個鬼地方再慢慢問了。
沿着香兒的指點,我們遊走了半個多小時。期間再也沒有遇到奇怪的東西攔路。下身的雨水開始慢慢下沉,滲透進沙石裏面。
忽然,前方百米遠處赫然出現幾個手電的光亮。
民國特務的靈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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