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叉那小子會不會出岔子了,三天不見人影,被人發現了吧。”巴爾紮駕駛軍車,沒心沒肺的道。
“應該不至于。”我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也不踏實,不過想想鬼夜叉神出鬼沒的做事風格,或許我這擔心是多餘的。
巴爾紮把車窗開開,風呼呼直響。“不冷嗎你?”我打了個噴嚏,他臉色一僵:“我感到毛好像又長了一寸。捂的賊熱。”
我開始擔心巴爾紮的情況,希望那些黑毛不會真把他身體掏空。
車子開到草山的一條山路上,這條路極其好開,幾乎是台灣最好的公路,現在還沒有徹底完工,隻修了一段,但已經夠我們到達目的地了。在這大山裏修這麽好的路,勞民傷财,不是爲了軍事需要,更不是什麽方便山民,而是讓蔣介石每年夏天來草山避暑的時候方便一點。當然那個時候是全路段戒嚴的。
開了幾個小時,正好中午前軍車來到了一處空軍基地門口。國民黨空軍由宋美齡一手創立,可以說是宋家的嫡系勢力。
踏出車門,墨鏡一帶,雪茄煙點上,叼在嘴裏,嚣張的一嘬一嘬,煙香提神。這雪茄是車上自備的,不知道原主人是誰,也不管是誰,我從來不對香煙手軟,見了就拿。
立刻,一個小隊的警衛荷槍實彈的朝我們走來。見是軍車,再一瞄我這打扮,立刻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年長的警衛官嚴肅道:“這裏是機場重地,請問閣下是?”
我瞥了他一眼後就不拿正眼看他,他立馬臉色不好看了,又問了一遍同樣的話。
我哼了一聲:“保密局辦事,你們小喽啰少廢話,快把你們負責的叫出來。”
“保密局!”警衛們齊齊吸了口涼氣,要說現在誰最不好惹,特務可以排前三。
見他們有點被鎮住,我朝巴爾紮一個眼色,後者馬上大手重重的一拍車頂,兩米的魁梧身材往那警衛官身前一壓,足足差了四個頭。巴爾紮居高臨下瞪着煤球大的眼睛,恭敬的一指在旁邊趾高氣揚的我,對警衛官厲聲道:“這位是保密局特勤中校,洪長官,還不把你們負責人叫出來,快啊,傻站着幹嘛!難道說你們敢和我們保密局過不去?”
警衛官慌了神,連忙道:“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回去通報。”
我嘴角一揚,不屑的擺了擺手:“快點,我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警衛官連連點頭,待其離開,我不經意的松了口氣,總算第一步完成了。邊上的警衛有點緊張,但還是緊緊的提防着我和巴爾紮的一舉一動,果然軍事重地不是蓋的。朝圍牆上的瞭望台掃了一眼,手握步槍的衛兵槍口就沒離開過我腦袋。
過了一會,警衛官出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空軍服的軍官,一看肩上的軍銜,我和巴爾紮心中齊齊咯噔一下。
娘希匹,這一個小機場的負責人居然是一個空軍少将!趙一直他們居然沒有把這麽重要的信息告訴我,本來以爲這裏最大的官也就是一個空軍上校差不多了。開玩笑,我一個小小中校怎麽壓的過一位将軍。
不過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我不得不裝下去。隻見這位少将走過來,是一個年級微大的中年人,看起來瘦小精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見我先是眉頭一皺,而後笑呵呵道:“我就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郭隼,閣下是保密局的?”
我把準備好的特勤中校的證件遞過去,郭隼仔細看了一下,還給我,問道:“原來是洪特勤,呵呵,不知道來我們草山空軍基地有何貴幹啊?”我陰陽怪氣的嘿嘿冷笑一會,這是保密局慣用的虛張聲勢的語氣,慢條斯理道:“幹嘛?嘿嘿,我接到告密,說你們這裏窩藏有*的間諜!”
“什麽,*間諜!”郭隼臉色大變,他身邊的警衛都吓傻了,這年頭誰要是*間諜的名頭坐實了,保準上軍事法庭,而且十有*活不了。
“呵呵,你們也不用緊張。”我語氣緩和下來,唬人的關鍵在于收放自如,威脅和軟話交替着說,一步步将對方引入自己的目的當中。道:“我隸屬于保密局第三處,我想郭少将應該有所耳聞,這個處是專門負責對敵特的盤查審訊工作。這次接到密報,說堂堂空軍基地裏居然混有*間諜,我們孫處長非常重視,所以派我來查證一下。有打擾的地方,還請郭少将海涵。”
郭隼抱拳說道:“呵呵,爲了黨國,公事爲先。”猶豫了一會,笑道:“不知道這個逮捕令……”
“媽的,這麽婆媽,我們保密局辦事還要什麽逮捕令,你是懷疑我們的身份是不是!”巴爾紮不顧對方的軍銜,說着就要拔出槍。
氣氛一下子大僵,我連忙制止了巴爾紮,對郭隼解釋道:“呵呵,我們這次不是來抓人的,主要是對被舉報人做一下先頭了解。當然不需要什麽逮捕令了。”
與郭隼眼睛直視,不得不說墨鏡一戴很有威懾,郭隼猶豫了一會,還是不放心,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去打個電話。”
說着,也不等我同不同意,徑直往回到了戒備森嚴的基地裏。留下我和巴爾紮在警衛注視下發起牢騷。
“哼,架子真大,打電話?是打給保密局問我們身份吧,奶奶個熊!”巴爾紮對着郭隼的警衛嚷嚷,甚至叫嚣:“看什麽看,老子看誰不爽,晚上堵你家門,崩了你!再給你安個敵特罪名,财産也收了!”
巴爾紮差點和他們打起來。
我坐視不管,隻要不過火都沒事,隻有表現的足夠混蛋,他們才會送瘟神一樣趕緊把我們給敷衍了事。
“聽說小蔣先生要接手毛人鳳的工作,嘿嘿,巴爾紮,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橫着走路了?”我幽幽的冒出一句,巴爾紮笑的滿臉橫肉。那些警衛聽了互相看了看,小聲嘀咕:“真是嚣張。”
過了一會,郭隼回來了,換了個笑臉,擺手做個請的動作:“洪特勤,請吧。”
我皮笑肉不笑:“不懷疑我身份了?”
郭隼尴尬一笑:“孫處長人不在,轉給了另一位處長,一口證實了洪特勤的身份。還滿口稱贊你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是年輕有爲的黨國精英。剛剛郭某實在是失禮了,呵呵。”
我當然見坡下驢,拱手道:“呵呵,郭少将客氣了。那……我們就開始辦正事吧。”
我和巴爾紮正要随郭隼往鐵門裏走,邊上警衛官在郭隼耳邊輕聲耳語,後者眉頭一皺,看向我們笑道:“呵呵,看我都忘了。我們這軍事重地,進出都是要嚴密登記盤查,還要搜身,上繳一切武器。這個……洪特勤,是不是也适當配合一下?”
我臉色一變,難關來了。郭隼雖然是笑呵呵的,但語氣可不随便。“怎麽這麽麻煩?我去警備司令部都沒這麽嚴格。”我胡謅道。
“呵呵,不瞞你說。今晚,我們這裏有大行動!”郭隼神秘兮兮道。
我一聽,耳朵靠過去,好奇的問道:“透露一二?”
“額,這個……”郭隼有些猶豫。我遞給他一根雪茄,給他點上,後者才左顧右盼,悄悄在我耳邊輕聲道:“晚上空襲福建的共匪軍,我們基地出一個小隊。這附近已經戒嚴好幾天了。”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心中卻震驚了,終于搞明白趙一直的真實目的。他是要把黑皮箱裏的東西直接空運到大陸,而與我接頭的敵特一定是這次出勤的飛行員中的一員。而他駕駛的那架飛機恐怕這一次有去無回,直奔*懷抱。
“真是好算計!”我冷冷的道,不用想,黑皮箱裏的東西一定是真正的國寶。
“洪特勤?”郭隼提醒了一聲,周圍搜身的警衛已經準備好了。
我臉色不好看,冷哼一聲,萬人敵和黑皮箱都不能讓他搜。就在我沉默的時候,巴爾紮心思缜密,首先鬧了起來,除了手上的手槍,又刷啦啦亮出好幾把槍,指着其中的一把,耍寶一樣叫道:“看看看,老子吃飯的家夥,就是這把槍,差一點殺死汪精衛這大漢奸!”又指着另一把,居然還是黃金柄的進口槍:“這是王亞樵從杜月笙那裏勒索來的,你們誰敢收繳?”
“這些槍,都是我的命!你們要是敢動,我就不要命了!”巴爾紮公開撒潑無賴。
郭隼臉面不好放,我見機笑道:“呵呵呵,郭少将,你們基地裏的警戒人員不少于幾百人,難道還怕我們兩個不成?”一邊說着,一邊勸解巴爾紮把槍交出來。
我們兩個雙簧出來,又是一通磨蹭。和郭隼耍無賴,一耗就是半個小時。
“不弄了,老子回去了。”巴爾紮拂袖而去。我厲聲喝止:“混賬,這個時候耍什麽性子。要是基地裏真有*的特務,今天晚上萬一出來搞破壞,毀了攻擊大陸的大事,上面發怒起來,你還要不要烏紗帽了!”
偷偷瞄着郭隼,見他被吓到了,連忙給巴爾紮一個眼色,他馬上呸了一口:“奶奶個熊,老子就退這一步!”把槍重重的交給警衛官,威脅道:“要是丢了,或者被調了包,把你軟蛋捏爆!”那警衛官一臉蛋疼的表情,從沒見過這種混人。
我把自己的槍械也交了出去,看着郭隼,隻待他表态。
沉默了一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這個時候我識趣的一句話都不說,演戲已經到了這份上,成與不成就看郭隼的一念之間。隻要他不是一根筋的老頑固,不會不上套。
果然,幾秒鍾後,郭隼終于松口了:“保密局的人,我們空軍自然信得過!不過等進去後,我們會派幾個士兵貼身跟着兩位進審訊房間,沒有問題吧。”
我佯裝遲疑,表現出艱難讓步的模樣,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幾個呼吸,我一咬牙:“好,就給郭少将一個面子。”
“哈哈哈,洪特勤痛快。”郭隼笑道。
我和巴爾紮暗自裏松了口氣,朝鐵門裏走去。剛要進去,我一拍腦袋:“哦,看我這記性,公文包忘車裏了,巴爾紮幫我去拿一下。”
巴爾紮罵罵咧咧把黑皮箱拿過來。
郭隼眉頭一皺,終究沒有說什麽。
就這樣,我們有驚無險的進到了戒備森嚴的空軍基地裏。
民國特務的靈異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