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彪捂住這糟老頭的嘴防止他大聲叫喊,幸好邊上也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立即把他拖到房子裏,把門關死。()
我一手卡住他咽喉,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抽出匕首,頂在他下颚上,冷冰冰的劍刃一觸碰皮膚,老頭立馬老實了,我整個動作極爲熟練,和惡霸已經沒什麽區别了。馮彪看的眼睛放光,估計下一次就有樣學樣了。
“老實一點,不要叫喊。”我威脅道,眼神一瞟地上的葛老頭屍體,笑道:“這裏不介意再多一具屍體。”
老頭子嗯嗯的連連答應,眼神驚恐到了極點,他真以爲葛老頭是我們殺的了。
“名字?”
“劉小二。”
我說了句表現不錯,直入主題:“東西在哪?”
“在……沒有東西……”老頭話還沒有說完,匕首就紮進了他肉裏,啊啊直叫疼,我擦了把流出來的血液在他眼前晃了晃,劉小二立馬哭腔道:“别殺我啊,我都招了,我們藏在了西頭橋的一個墳頭裏。”
“娘希匹!”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葛老頭這死鬼明明就把東西放在了亂葬崗,卻偏偏裝神弄鬼的跑回老家,顯然是不信任我們。
我還想再逼問下去,結果這個趙小二沒有葛老頭的定力,眼淚鼻涕流了下來,居然嚎啕了起來:“我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的啊,報應啊!殺了那個外省人,他說過我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都要死!嗚嗚嗚……葛老頭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錢老頭躲在山裏也逃不掉的,嗚嗚嗚……”
我奇怪起來,看來這裏面還有故事在。
我們把劉小二綁在椅子上,難得有這個好教材,我對馮彪親身教導了拷問的技巧。雖然技術沒有老太監的狠辣。
一刻鍾後,我聽到了一件駭人的犯罪事實。原來葛老頭、劉小二,還有一個待在山裏的錢老頭,平時的身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但這個村莊農民窮的叮當響,他們三個倒也過得還行,這一點從葛老頭幾乎鶴立雞群的磚瓦房就能看出端倪。究其原因,這三個老東西白天遊手好閑,晚上會偷偷去一些荒僻的孤墳和亂葬崗,掘墳下葬的陪葬品。也就是說,這三個人的真實身份是盜墓賊。
隻不過屬于最業餘的那種,盜的也是平常農家的小土包,油水少的可憐,和老太監以及鬼夜叉這種級别的盜墓賊比起來,根本就是蚊子腿和大象腿的區别。
他們三個在七天前的一個晚上,三更半夜了遊蕩到臨近的山區尋找遺漏的孤墳。這個時候遇到了一個汽車抛錨在路上的外省人,對農民來說汽車可是稀罕物,也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見财起意,三個壞老頭腦子裏壞主意就上來了,頓時瞄上了眼前這個孤身的肥羊。攀談後得知,這個外省人剛到台灣,在台灣沒有親戚,這次是去台北找朋友辦急事去的。外省人要老頭把他帶到縣城住一晚,三個人暗藏鬼胎,把他騙到了西頭橋。在那裏,三個人合夥搶劫了他,本來沒想下死手的,可是那外省人誓死不肯把随身的一個皮包交出來,葛老頭一狠心,下手重了,敲碎了外省人腦門,就這麽失手殺了他。三個人第一次殺人,心虛之下就把屍體就地埋在了一個墳頭,和其他死人合葬。三個人興奮的打開包一看,卻失望了,想象中的金錢一概沒有,卻有一塊四四方方不認識的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個寶貝。可是寶貝也不能換錢花呀,旋即三人商量下來把寶貝藏在墳裏,待找到買主後再拿出來。
這也就有了葛老頭接下來參加交流會的舉動。
聽完叙述,我冷冷的道:“沒了?”劉小二臉色蒼白,點頭。我呵呵冷笑,“有沒有什麽東西沒有說?”
劉小二慌忙搖頭。
我突然伸手,劉小二以爲我要下毒手,立馬殺豬般叫了起來,我呵斥一聲,讓馮彪按住他頭,我慢慢的翻開他的上眼皮。
“嘶~果然也有!”我大吃一驚。
隻見劉小二的眼珠子上,俨然也有一顆細小的黑點,紮進眼珠裏,但沒有像葛老頭那樣突出來,而是完全進入了眼白位置。翻開另一隻眼睛,黑點出現在了同一個位置。
“你……你看什麽?”劉小二慌了。
我沉聲道:“你眼睛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難道你沒有感覺?”
劉小二大爲不解,表示從來不知道有這種事,還以爲我在吓他。我盯着那個黑點,忽然,它以微弱的速度在往外冒。我一凜,這黑針要出來!
“赤那,快招!還有什麽沒說的,快說出來,注意,那種一看就不尋常的細節!否則誰也救不了你!”我厲聲質問。
劉小二被我的氣勢一震,回想了一下,“不尋常的事情……不尋常的事情……”忽然呀了一記,道:“啊,想起來了,有一件事特邪門。我們瞪大眼睛看那塊寶貝時,突然之間眼睛刺疼無比,疼了有一個多小時才好。我們認定這寶貝邪乎,我們這種凡夫俗子不能多看,所以就把它埋在了墳頭。”
我不置可否。
還想再問,劉小二忽然沒來由的抽搐,我注意到他眼中的黑針已經露出眼白一個尖尖。
“怎麽了?”我問道。
“疼,疼……啊,好多鬼,我看到好多的鬼,它們在勾我的魂!啊,救命啊!”劉小二面如死灰,眼中充滿了血絲。
“看見……鬼?”我眉頭大皺,一刻不離的緊盯着他的眼珠子看,隻見一團黑斑從黑針上擴散出來,繞着眼珠遊走一圈,有點像一團濃墨,張牙舞爪的又像鬼影。幽幽的,黑影回到黑針上,嗖的一聲,黑針往外一突,吓得我以爲它要射我身上。隻見一道灰蒙蒙的霧氣從眼珠的四周聚集到黑針所在的位置,而後黑針奇迹般的變成血紅,眨眼睛又恢複正常。
同一時間,劉小二聲嘶力竭,再也叫喊不出來,身子抽搐的越來越厲害。馮彪使勁把他按住,我大着膽子,按壓在微微跳動的眼珠上,把黑針的尖端捏在手指頭上,吸了口氣,用力往外一拔。一根黑針離體,剛要去拔另一個根時,劉小二脖子一歪,沒有了氣息。
我臉色一變,檢查後,陰沉道:“死了。”
馮彪和馮有道這個業餘神棍待久了,一些神神道道的怪事見過不少,但第一次見有人在自己面前詭異的翹辮子,着實讓他驚疑不定。不停的吞咽着唾沫,遲疑道:“東哥,這黑針能夠勾魂攝魄!劉老頭的鬼魂被他吸了進去。”
我沒有搭話,把另一根黑針也拔了下來,現在手頭上就有了四個。找手帕極爲小心的将其包好,放在身上,待以後研究。暗道這些黑針是如何進入這兩個老頭的眼睛裏的?難道真的因爲凡夫俗子多看了那傳國玉玺一眼,招來了報應。我現在已經從一開始的好奇加驚疑,變成了徹底的震驚。如果之前還認爲傳國玉玺有假的話,那現在我已經信了七層,哪怕不是傳說中的那個絕世珍寶,也是一件差不了太多的寶貝。
“有必要把事情查清楚。”我暗暗下了決定。
“東哥……”馮彪拉了拉我衣角。我一看他臉色不對,剛要問話,隻見他指了指角落,我視線移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赤身*的葛老頭姿勢古怪的靠在角落,無聲無息的看着我們。他什麽時候從我們腳底下爬起來的,我們居然毫無察覺!
“詐屍!”我鼻孔裏重重的哼了口氣,把匕首和手槍拿了出來。馮彪吓得哆嗦,不過畢竟是個狠人,雖然害怕,還是抄起椅子作爲防禦。
葛老頭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停了下來,出乎意料的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馮彪一咬牙,要上前先下手爲強,我将其制止,隻見葛老頭死氣沉沉的臉上突然變了表情,是一臉莊重的悲臉,而後開口說話了!
葛老頭口中發出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我對不起組織,沒能把國寶帶回北京,沒能接頭密使三号同志……我對不起組織,沒能把國寶帶回北京,沒能接頭密使三号同志……我對不起組織……”
葛老頭不停的重複這句話,像個複讀機一樣。
馮彪撓撓頭:“這老頭子附體了,說的什麽鬼話?”他頭轉向我,吃驚道:“咦,東哥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
我早已怔在原地,簡直忘記了呼吸。幹特務這些年來,專業素養已經融入血液,對于一些東西尤其是一些特殊含義的字眼有着特别的敏銳嗅覺,而葛老頭說的每一個字落在我耳中,如同驚雷般一顆顆炸響。一時間,“北京”、“組織”、“密使三号”這幾個關鍵字在我心中激起千層浪。
我不敢置信自己的推斷,葛老頭話的内容,俨然就是一個*特務對任務失敗後的自白。
這時,葛老頭凄慘的叫了一聲,旋即嘴巴一閉,眼皮一翻,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東哥,這……死老頭是不是中邪?”馮彪大惑不解,過去用腳尖踢了幾下葛老頭的屍體,罵了一句死了還裝神弄鬼。
我沉聲道:“他是被亡魂附體了,要是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那個被他敲碎了腦袋橫死台灣的外省人。亡魂死不甘心,借着葛老頭的口做臨終遺言。”後半句我沒有和馮彪明說,那就是“而這個外省人,是*的一個特務。”
“馮彪,剛剛發生的事尤其是老東西說的鬼話你一定不能洩露出去半句,知不知道?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我直視馮彪的眼睛,極其嚴厲的命令道。後者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東哥放心,爛在肚子裏。”
我靜靜看了他一會,确認他沒有敷衍,這才松開抓他的肩膀。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心裏卻抑制不住興奮:“沒想到啊,葛老頭三個老癟三居然歪打正着除掉了我黨的一個敵對特務。嗯,還有一個!呵呵,密使三号?光從這個代号的名稱判斷,必定是潛伏在我黨高層的一條大魚。有沒有必要通告給保密局呢?”想了想,我還是打算把這驚人的發現隐瞞下來。我現在和保密局的關系很微妙,高層顯然有一股甚至幾股勢力對我另有企圖,而我現在又已經熄了升官發财的美夢。何必節外生枝?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葛老頭再次屍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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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特務的靈異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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