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194這些人穿着軍服,集結在一起,随時準備朝山上進發。看他們的準備工作,和當初第一次見到趙恒博帶隊的樣子何其相似。
看來又是一批被731生化武器庫吸引的軍方勢力。
我們幾個跌跌撞撞,虛脫的從樹叢裏鑽了出來,渾身浴血、滿目駭人的傷口,像是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逃兵。這些當兵的頓時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鬼夜叉那露出白骨的肩膀,任誰看了都會打哆嗦。
槍口齊齊的對準我們。
我尴尬一笑,乖乖把手舉起來,示意沒有惡意。騷動過後,一名皮膚黝黑的矮個子長官上前詢問我們什麽的幹活。我把各自的名字和軍銜往上一報,反正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當然隐去了鬼夜叉的身份,隻說是一個系統的同僚。還别說,我和巴爾紮保密局校級軍官的特殊身份讓對方頗爲重視。最後,我從昏迷中的趙恒博口袋裏搜出台北警備司令部軍官的證件拿給他看,這個不知名的長官表情一凜,一揮手,叫來了随軍醫護人員。
很快,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急匆匆跑來,檢查了一下我們的傷勢,不由搖了搖頭,記得一個老醫生啧啧嘴,說出讓我記憶尤新的話:“這幾個人傷成這幅模樣了都沒死,簡直蟑螂的命,豹子的膽,軟體動物的腦神經!”
“先送醫院再說吧。”那長官沒有急着詢問我們情況,或者說級别不夠。
簡單的包紮過後,這些人把我們送上了一輛運兵卡車,在幾個白大褂的陪同下,朝南山外開去。
我笃定,那個黑皮膚的長官一定會立即派人把我們的身份上報給當局查證,這不是我擔心的。鬼夜叉再厲害也還是人,這麽重的傷勢必須接受正規的治療,現在台灣全省戒嚴,他這種傷情任何一家醫院都不敢随意救治,也不可能瞞得住安全部門的眼線。與其到時候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不如一開始就給上頭報個信,隻要我們口風一緻,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很多問題應該能夠蒙混過去。
在颠簸的車上,我仰頭看着綠油油的帆布車蓋,思考了起來。先是趙恒博的部隊第一時間趕來封鎖日軍遺留的生化武器庫,現在又是另外一波人馬,看樣子應該還不是一系的。反倒是我們保密局沒有動靜,這出奇的反常,按理說潛龍部隊的消息不可能不引起高層的重視。還是說他們其實已經行動了,隻是我們沒有發覺。
看了下其他人,巴爾紮岔開腿,擺個大字躺在正中間,對細心護理他斷腿的年輕小?護士眉來眼去,一個勁的嘿嘿嘿傻笑,那個俊俏的小?護士又不能不搭理他,隻能尴尬的抱以微笑,惹得巴爾紮心癢難耐,一路哼着蹩腳的山歌小調。我會心一笑,看來這個号稱黃金家族後裔的蒙古大漢早就忘記了疼痛,果然是皮糙肉厚,耐艹的很。而鬼夜叉卻一聲不響,默默的閉目養神,遍體鱗傷的身體被布條團團包裹,成了木乃伊,看起來有點滑稽。
至于趙恒博還是沒有醒來,嘴裏不停的說着夢話,甚至念叨着臣臣的名字,要不是邊上有人,直接丢下車讓他自生自滅去。醫生檢查後初步斷定沒什麽大礙,一來是驚吓過度,二來是饑寒交迫和精神壓力導緻的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虛脫,好好調養十天半個月就會痊愈。
至于我本人……
“這位病号,請你聽話,把這柄不知道從哪個戲班子偷來的假劍丢掉,乖乖的接受我們治療,否則傷口會進一步惡化,到時候隻能截肢!”一名胖胖的女醫生大聲呵斥道。
我哼了一聲,呵呵,吓我,我這體質還需要救治?不要開玩笑了。别看我現在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主要是身上沾了太多血漬的緣故。其實傷口早就不疼了,肌肉鼓脹後頂住了出血口,我能清晰的感到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恢複如初。如果這時候讓醫護人員查看,不把我當怪物切片了才怪。
見我一路上始終抗拒治療,那女醫生氣的漲紅了臉,一跺腳:“從來沒見過你這麽怪的人!”邊上的小?護士拉了拉她衣角,輕聲道:“王醫生,這個男人穿着黃銅做的破裙子,還用劍揮舞來揮舞去,我看八成是瘋了,我們不要理他。應該把他轉送到台北大醫院的精神科去才對。”
女醫生一聽,瞬間恍然,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啊,對,我怎麽沒想到呢。”而後極爲老實的不再搭理我,隻是時不時的觀察幾下,防止我發神經幹出傻事。
我哭笑不得,居然被人認爲腦子瓦特了。算了,懶得解釋了。
運兵車開了一段路後,駛入了一家不算大的醫院,位于軍營附近,也就是一所軍醫院。我們被接到通知的醫護人員運送到了搶救室,當然,除了我以外。
我誓死不接受治療,院長大怒,派了兩個駐守的憲兵強行抓我,在我一劍斬斷其中一名憲兵手裏的中正步槍後,他們都老實了。
我再用保密局這座大山壓下來,院長丢下一句“我給你們領導打電話”,然後不再管我。其實對于醫院來說,他們心底裏不希望我留下來。我就是那種典型的刺頭加神經病,要不是部隊裏帶來的,早就把我涼一邊了。
我獨自一人在醫院附近徘徊,心道:“鬼夜叉他們應該不會有大礙,不過我倒是徹底得罪了這家醫院,最好今天晚上就溜掉,免得惹出什麽幺蛾子。”我看了看自己恢複如初的雙手,無奈的歎了口氣,難道說以後再也沒法光明正大的看病了?有失必有得,在享受百毒不侵和驚人恢複力的同時,我隻能把這一特性盡量的隐藏下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自嘲道:“秘密越多,越是不能見人,呵呵,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變成蔡堔那樣背棄家庭,孤獨一人行走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從護士口中我知道已經來到了南邊的一個縣城,我對這裏路不熟悉,不過台北地區就一個大農村,隻要找對方向,沿着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算了算運兵卡車的車程,大概五十裏的樣子。舍得腳力的話,晚上前應該可以回到平時住的瓦房。
不過我并不打算回到那裏,而是想要找個幹淨點的旅館好好睡上一覺,再大吃一頓。摸了摸口袋,錢還在,頓時底氣大足。
臨走前,我再次踏入醫院,看了下鬼夜叉他們的情況,醫生對我戒心很重,不過還是說了實話。說傷口很嚴重,要療養至少一年,然後我點了點頭,放心的離開了。以他們兩個強悍的體質,額,頂多一兩個月就沒事人了。
鬼夜叉躺在重危病房裏,嬉皮笑臉的和我說了幾句俏皮話,言語中暗示他會突然從醫院裏消失,畢竟他的身份特殊。要是老太監在的話,或許還能保他。我對此也無能爲力,誰叫我官銜小,權限弱。巴爾紮一個勁的調戲那個俊俏的小?護士,還問出了名字,叫翠蘭,才短短幾個小時,兩人似乎好上了,對我愛理不理。我直接無語,說了句再見就離這個賤人遠一點。
數分鍾後,我徹底離開了醫院。約好下次見面就在我臨時住的那間瓦房。
一個人行走在山間小道,微微有點惆怅,孤獨的滋味湧上心頭。
這時,前方汽車的聲音,我立馬閃到路邊的樹叢裏匍匐在地上,見汽車沒有發覺揚長而去後才悄悄起身。我瞳孔一縮,是部隊裏的車,看來是沖着我和巴爾紮等人去的。
我暫時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這段時間來難得想清淨一下。下面我沒有走小路,而是在林子裏移動,走着走着,前面出現了一個小湖泊,冬天的河水清冽寒冷。我鼻子一抽,這才恍然發覺身上太髒了,這幅樣子到鎮上,别人不把我當殺人犯綁了才奇怪呢。
把萬人敵甲衣脫下,連帶着九龍寶劍一起放在湖邊。光溜溜的泡到了湖裏去,痛快的洗個涼水澡。
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山裏的水是碧藍的,似乎能洗滌煩惱。
“是該放松一下了。”我感覺真的累了。
仰面悠哉的漂浮于水上,看着茂密的樹叢,冬天還沒有掉下落葉,一切都充滿着生機。
我惬意的哼着小曲,要是來壺酒就再好不過了。這時,岸邊兩個人影一動,我眉頭一跳,怎麽,這裏有山民嗎?
“嘿,彪哥,這裏有寶貝诶!”
“哪裏,咦,好漂亮的一把長劍,乖乖,該不會是黃金的柄吧,嘶~這裙子……難道真是黃金!”
“快收了它,拿給老大瞅瞅,興許能賣大價錢。”
我猛的一驚,叫道:“不要動,那是老子的!”兩個小年輕,看到我後,訝然,再看了看九龍寶劍和萬人敵甲衣,二話不說,撈起東西,撒腿就跑。
我那個氣的啊,今兒遇到明搶的流︶氓了。
我急忙從湖心遊到岸邊,兩個賊人已經帶着東西跑進了樹林,幸好還能看到個人影,連忙抄起衣服一披,火急火燎的追了過去。要不是他們注意力集中在了九龍寶劍和萬人敵上面,否則我褲袋裏可憐的小金條估計也不保了。
“快站住,放下東西,我保證不打死你們!”我心急如焚。
這兩個賊子還交頭接耳,“彪哥,這小子這麽急這東西,一定是了不得的寶貝!”
“嘿嘿嘿,廢話,今兒賺大了。”
我一聽,恨不得弄死他們兩個。
一路追擊,我體力上的優勢開始凸顯,兩個賊子明顯後續乏力,尤其是拎着萬人敵甲衣的那個,現在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看這小子擡腿一次比一次低。
我心下大喜,看我怎麽收拾你們!我就這麽一直追啊追,也不知道過了多遠,反正一直往北走。終于,噗通一聲,那個拿着甲衣的賊子由于體力不支,絆了一跤,再也沒有爬起來。
我大喝一聲,一個飛躍,一腳踩在他手背上,那賊子哎呀呀吃疼,我連忙甩了他一巴掌,讓他老實起來。對另一個折返回來救人的賊子道:“把我的劍交出來!”
“不要,那是我撿來的,你名字在上面刻着?”那人耍無賴,九龍寶劍在他手裏拿捏着,旋即眼中兇光一閃,對準了我。
我暗道不妙,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用自己的劍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