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194“鬼夜叉是我們老一輩獵人口中流傳的一種山中妖怪。”拐子馬似乎回憶起極恐怖的事,咽了口唾沫,顫抖的語氣道:“它們背生雙翼,頭顱如厲鬼,手似鷹爪,每三十二年就會從地府和人界溝通的黃泉裂縫中出來七天,神出鬼沒,專吃活人内髒。見到他的獵人,兇多吉少。”
“不要胡扯,否則我斃了你!”趙恒博手槍頂在拐子馬腦袋上,臉色鐵青道:“你以爲我堂堂台北警備隊長會信你這些封建迷信的鬼話?”
拐子馬吓得渾身顫抖,居然尿了褲子。
我連忙止住趙恒博,勸道:“先讓他把該說的都說完。”趙恒博哼了一聲,厭惡的抽了抽鼻子,擺了擺手,另一個士兵立馬遞過來一塊白手帕給他捂住鼻子,“接着說,那個鬼夜叉的事。”
拐子馬驚魂未定,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押他的士兵見這慫樣,都沒把他當回事,松開了他。
我反而精神放松了不少,自嘲起來,剛才失态了,鬼夜叉這個名字可不是盛利歸這家夥獨有的。隻是不知道他取這個外号,和拐子馬口中的鬼夜叉有沒有聯系。拐子馬的話,我其實已經信了幾分。那句“專吃活人内髒”和夏洛克、朱排他們的死因相符,而且夏洛克死亡地點沒有發現兇手腳印,要是這個兇手會飛,那就不是問題了。
拐子馬拍了拍胸口,把大腿内側一夾,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人老了,隻剩撒尿這點功能,還他媽的不聽使喚。”
隻聽他接着道:“我當獵人這幾年,就見過鬼夜叉一次,咦,這麽一算,正好是三十二年前!難道它們又出來害人了!”
“它們?”我眉頭一動。
“我當初和馮矮子一起打獵,那時候我們還沒發現他那嗜好,還有他婆娘,打獵也厲害的緊。我們三個和其他村的四個獵人進深山找大的獵物,我們管它叫團出。我們出去三天,這次特别奇怪,大一點的獵物一頭也沒遇到,這是極其反常的,仿佛一夜之間都跑光了。我們不想就這麽空手回去,當時也年輕氣盛,鬼使神差的進了一些老獵人口中的禁地,屬于不能踏入的死人地帶,現在想想,還真是沖動啊。這禁地不知道是從哪一輩開始确定的,隻知道進去的人,每一個進去過并活着回來的人,都對外面的人道絕不能踏入裏面半步。而死在裏面的獵人,包括誤入其中的人,絕大部分都死在了裏面。”拐子馬說到這裏的時候,不停的給自己擦汗,還說冷,把身上帶來的柴火放到火爐裏,火折子打火起來,手抖來抖去,怎麽也着不了火。
“我來,你繼續。”我接過柴火,吹了口氣,沒一會就把火爐點燃,狹小的屋子裏暖和了起來。
停頓後,拐子馬繼續道:“我們進了禁地,簡直和做夢一樣,山鹿遍地,甚至還有一些罕見的藥草。我們當時就開心壞了,一個白天就收獲豐富,我們沒有見好就收,在禁地裏面呆了一晚。晚上大家睡得很死,就連守夜的馮矮子也沒熬住,呼呼大睡,結果這一晚上後就出現了變故,我們呆的地方,第二天醒來,突然出現了一座古廟!”
“古廟!”這下連我都覺得這老頭在扯淡了,趙恒博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道:“接着說!”
“是,是軍爺。”拐子馬說道:“當時我們吓傻了,以爲進了說書裏西遊記的情節。馮矮子膽子最大,小心翼翼的進到古廟裏,怪叫一聲,原來裏面空空蕩蕩的大廳裏,有一口冒着硫磺氣味的大石井,深不見底,也沒有水,井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小鬼,組成一個詭異的夜叉模樣,我們小時候都聽說過鬼夜叉吃人的故事,立馬就有人說這口石井就是溝通黃泉的井,鬼夜叉會從裏面爬出來吃人。而古廟的牆壁上,都是顔色豔麗的人吃人的壁畫,太逼真了,仿佛畫裏的人會随時出來吃了我們一樣。就在我們失神的時候,井裏面突然伸出兩隻爪子,把最近的馮矮子和他媳婦拖入了井裏。我們哪裏還敢救人,撒腿就跑。拼死逃離過程中,背後呼呼作響,四黑影從頭頂一閃而過,我身邊的四個獵人被抓到空中,慘絕人寰的凄慘大叫,我隻回頭瞄了一眼,差點吓得腿軟栽倒,那四個獵人被鬼夜叉開膛破肚,貪婪的吮吸着流出來的白花花的腸子。我吓得魂都飛了,不要命的一路奔跑,我一個拐子自打娘胎以來從沒那麽快過,後來那四個怪物沒有追過來,我逃出禁地,不敢休息,當天就跑回了村莊,整個人就不好了,病了大半年。我把經過和村裏的老獵人說了一遍,被他們嚴厲警告,說我命大逃過一截。自打那以後,我再也沒敢靠近那禁地二十裏以内。”
“馮矮子和陳阿婆呢?”我問道,這兩人很顯然也活了下來。
“我回來的七天後,他們也回到了村裏。回來後我就覺得他們變了,性情變得古怪,不太和人交流,我試着和他們談了一次,他們居然說我在胡說,根本沒有鬼夜叉這一事。艹他媽,我親眼看到他們被鬼夜叉拖入井裏去的,怎麽可能平安無事,他們爲什麽要撒謊!至此我一直疏遠他們,告訴你實話,我發現他們吃人以前,一直以爲他們已經不是人了,是鬼!畢竟馮矮子婆娘是高山族逃來的女巫啊。”拐子馬驚恐的盯着我,低聲道:“他們會不會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喜歡上吃人肉的?”
“他們反正都死了,你怎麽說都行。”我玩味的說了句。
“老天作證,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拐子馬發誓道。
“哼,說這破故事這麽久,浪費時間。”趙恒博不滿我問的這個話題,聲色俱厲的質問拐子馬:“我問你,你給我老實說實話。這幾天,附近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活動,比如挖地道或是搬運東西?”
拐子馬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啊。”
“胡說,才幾百米距離,你怎麽可能沒發現!”趙恒博把槍再次頂在拐子馬眉心處,大聲威脅道:“我斃了你,連處分都不用開!”
“太君饒命!”拐子馬剛一出口,馬上捂住嘴巴。
趙恒博一腳把他當臉踹下,呸道:“好你個老頭,罵我是日本人是不是?”
拐子馬臉色蒼白,連連搖頭:“口誤,真的是口誤!”
我嘿嘿冷笑:“口誤都說的這麽順,有點奇怪哦。”
趙恒博居然沒我想的那麽笨,馬上反應過來,質問:“你見過日本人,對不對!”
拐子馬面如死灰,還想辯解,趙恒博砰的一槍擦着他臉射了出去,拐子馬徹底癱了,一下子撲倒在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嚎:“饒命啊,我都是被他們逼的,他們不讓我說,否則就威脅毒死全村的人。”
“快招!”趙恒博喝道。
“三天前,我上山打獵,遇到了一支村民打扮的隊伍,可是我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村民,哪有這麽新的衣服。後來被他們抓了去,偷聽到他們一些人用日本話交談,我才知道他們是日本人扮的。”拐子馬心有餘悸的道,眼神低着不敢看我們。
“他們爲什麽不直接殺了你?”我問道。
拐子馬連忙回答:“他們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發現我對山區很熟悉,就留了我一命,問了我很多附近山林的走勢,然後就在不遠處的地裏開挖。”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信息可以對的上,“他們多少人?”
“四五十個!”拐子馬立刻報數。
我們倒吸一口涼氣,這麽多人!趙恒博臉色很不好,他帶來的人手根本不夠。
“接着說。”我繼續問道。
“他們挖的很快,像部隊一樣,很有組織性,我就被綁在樹上,他們有問題了就來問我幾句,平時也不搭理我。和我一起被抓起來的還有附近幾個村的獵戶,我基本都認識,哦對了,還有一個洋鬼子男人也和我們一起綁着,嘿,中國話說的比村子裏的外省人還标準。”拐子馬說道。
“他叫什麽名字?”我事情嚴肅,這個洋鬼子八成就是夏洛克。
“不知道。”拐子馬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什麽?”我沒好氣的問道。
“這個洋鬼子機靈的很,第一個晚上的時候,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掙脫繩子逃掉了。十幾個日本人去抓他,都沒有找到,還死了好幾個人,引起了他們一片騷動。後來這些人似乎害怕走漏了風聲,挖掘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昨天晚上從地裏挖出來了一口木箱子,他們當場撬開,我親眼看到裏面有十多瓶的藍色玻璃瓶,他們把這些玻璃瓶分成好幾個人随身攜帶。有一個毛手毛腳的不小心把一個玻璃瓶打碎了,被他們的一個頭頭氣急敗壞的給槍斃了!随後這些人把裝備一收,留下一個人處理善後,其他人都跑掉了。”拐子馬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聽起來還算有條理,也解開了我很多的疑惑。夏洛克的死,很有可能是遇到了拐子馬口中的鬼夜叉。
我和朱排是昨天晚上趕到山下村莊的,就在我們過夜的當晚他們才從生化武器庫裏把東西搬運出來,第二天當我們趕到時,東西已經被取走了。而他們的目标,就是那些裝有藍色液體的玻璃瓶。這種藍色液體的玻璃瓶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它從東海孤島的地下金字塔裏的那具蜈王背屍體内抽取,能夠改造人類機能,複制個體,也可以把人變成怪物,不過死亡幾率極高,是小日本秘密研究的核心機密。原來這種神秘液體和生化武器庫一道,被儲存在了台灣的深山裏,就在國民黨的眼皮子底下。
“那個善後的人怎麽沒有把你處死?”趙恒博疑惑道。
“那人剛要動手殺我們,可把我們吓傻了,怎麽求饒也沒用。結果遠處一聲悶響,地面微弱的抖了一下,那人臉色大變,顧不得我們死活,立即回了一次洞裏,過了很久才回來。”拐子馬頓了頓,眼神怪異的看着我們,道:“等那人回來的時候,他……他……”
“那個人怎麽了?”我們大聲催促,胃口全被掉了起來。
“嘿嘿嘿,那個人……”拐子馬臉上抹過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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